孙洋洋嫌房贵。只听谭恒海说:“我给你优惠10。”
一听给优惠10。孙洋洋说:“那我要两套。”
谭恒海心想,这女人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心里有气,也没表现出来,说:“那不行,从来没这个先例!”
谭恒海自己给自己定了个原则,无论是领导、熟人还是亲戚,到他这里买房,优惠只有一套,当然,优惠的程度不一样。她孙洋洋与自己不认识,没什么交情,优惠10是很大的优惠了,若一栋房子100万,算下来就优惠了10万。
孙洋洋:“我就想要两套。”
谭恒海:“孙总,你这就让我为难了。”
其实,给这个优惠,完全是看潘杜林的面子。别看谭恒海比潘杜林大十多岁,但两人是老铁。谭恒海喜欢玩车,可以说是酷爱。他玩车,还是受了潘杜林的影响。一次,他参加了潘杜林组织的野外活动,中午野餐休息的间隙,潘杜林对谭恒海说:“董事长,你想不想玩玩飞车。”
谭恒海:“好啊。”
潘杜林打开车门,一个箭步上了驾驶座,动作敏捷。他让谭恒海坐在副驾驶位置,提示系好安全带。他还不放心,使劲拉了拉谭恒海的安全带,确信系牢了。他手戴一副黑色的户外防滑半指手套,他扔给了谭恒海一双:“一会儿,可抓牢了。”
这是飞车的好地方,头顶上白云飘飘,眼前是湛蓝的大海,一幅震撼画面。
在沙滩上飞车很有挑战性。沙子太软了,猛踩油门,车只会在原地刨坑。只见潘杜林顺着方向打方向、给油,先是爬坡向岸边驶去,然后来了一个横转,打方向,俯冲下来,直到冲入浅海。当冲入大海的一刹那,海水在车的冲击下,猛得向两边飞开,像两道洁白的墙倾倒了。谭恒海顿感酣畅淋漓。
从车上下来,谭恒海还没从激动的情绪中走出来,他说:“来,让我试试。”
潘杜林:“现在不行,你得先练基础。”
自此,他喜欢上了玩车。他喜欢看与车有关的节目,如《爆裂车手》;喜欢在封闭的场地里,直线竞速;喜欢感受引擎的力量,将感觉交给耳朵。他们玩车有一个小圈子,他从来没毁圈。这是非常难得的。不像有的人,不守规矩,玩车,玩着玩着违法了。
平时,只要谭恒海想玩车了,一个电话,潘杜林无论店里有多忙,他都会放下生意,去陪他。
这次,潘杜林带孙洋洋来买房,没想到孙洋洋会这样。仿佛是他潘杜林找谭恒海讨人情似的。
见孙洋洋坚持要两套,潘杜林感到很不自在。一个劲地说:“董事人,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你给这么大的优惠,很感谢了。孙总是开玩笑的,她就要一套。”
这时,孙洋洋撅着个嘴:“我就要两套。”
谭恒海想,我干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明事理的,脸有点沉:“要两套也行,你找我销售经理谈吧。”
谭恒海抓起座机:“你过来一下。”程宛儿进来了。
谭恒海:“这位孙总想要两套优惠房。你和她谈吧。我上午还有个会,我就不陪你们了。”
这很明显是下逐客令了。他们跟着程宛儿走了出来,潘杜林狠狠地瞪了孙洋洋一眼。孙洋洋装作没看见。
程宛儿把潘杜林和孙洋洋让进她的办公室。办公室空间不大,摆设很简单,里面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长沙发、一长条茶几、一饮水机、一立式挂衣架,桌子上摆着一部灰色的电话和一台式电脑。孙洋洋落坐,潘杜林没坐,他对程宛儿说:“程经理,你和孙总谈吧,我店里还有事,先回去了。欢迎有时间,到我店里去喝茶。”说着,就要走。
孙洋洋:“你把我自己扔在这里,我怎么回去?”
潘杜林:“你打车吧。我店里真有事。”说着,就走了。潘杜林边走边想,今天可把我的脸丢尽了。他想到谭董事长办公室里再坐会,解释一下。但谭董事长已经走了。
房间里剩下两个女人。
程宛儿脸白白净净的,与“黑牡丹”孙洋洋形成了显明的对比。程宛儿,本名不叫程宛儿,而是叫程碗。名字是她父亲给起的。他父亲弟兄五个,家里穷,小时候尽管没饿着,但没吃上好东西。他有个同学,父亲是鞋匠,天天到集上去补鞋,经常带炸肉到学校,这都是她父亲从集上买的。程宛儿的父亲见了很眼馋,就想自己能吃上炸肉就好了。甚至为了吃上炸肉,希望能找他同学当媳妇,他同学长得又矮又胖,像个地瓜蛋似的。为了实现吃炸肉的梦想,矮胖也愿意。
当程宛儿出生后,他就给起了个名字叫程碗,希望孩子一辈子食无忧,想吃什么吃什么。这一年,程宛儿快升初中了,她大了,懂事了,感到程碗这个名字太俗气,就自己改成了程宛儿。
程宛儿给孙洋洋倒了一杯水:“孙总,要两套优惠房真的不行。我跟谭董事长干了这么多年了。在我印象中,他从来就没给一个人两套优惠房。”
孙洋洋:“我真的想要两套,一套我用,一套给我父母。他们年纪大了,现在住的房子有些老旧了,我想给他们换一套。但如果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我又有点不舍得。”
孙洋洋搬出了她的父母,其实她压根没想给父母换房。
程宛儿心想,这很明显是想占便宜啊。但她“不显山露水”,笑着说:“孙总要是感到房子贵了,有资金可以投到我们这里,我们给你高额利息。”
孙洋洋:“利息多少?”
程宛儿说了一个利率。
孙洋洋:“这么高啊?保险吗?”
程宛儿:“我们的实力你还不放心。再说,我们还有那多房子呢。我们开的楼盘都在好地段,还怕你的钱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