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惠搬到她叔家,叔于会强、婶李玉珠热情迎接了她。两人早早地等在楼下,帮着于小惠把一件件行李搬上了楼。
李玉珠说话慢声慢气,随着年龄的增长没什么变化,声音还是那样甜美。她性格温柔、乐观,喜欢跳舞,年轻时,她曾经去援疆一段时间,在那里更是学会了维吾尔族舞蹈,她那动作、那眼神、那挥舞的长长的胳膊,真的看的让人着迷。她的拿手舞曲是《一杯美酒》,在市里的一次文艺汇演中,她跳得就是这个。那时,她与于会强还没有结婚。那悠扬的音乐,那优美的舞姿,那热情似火的仪态,把演出推上了高潮。
“我的爱情像杯美酒一杯美酒,心上人请你把它接受,天山上的雄鹰只会盘旋不飞过山顶,情人围绕着我不愿意走,啊,情人啊……。”舞跳完了,会堂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呼叫声。
这次演出之后,曾有许多人给李玉珠介绍对象,包括一个市领导让人找到李玉珠,要把他的儿子介绍给她。可惜名花已经有主了。
于小惠走进他叔家的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北墙上的那张大全家福,用相框装着。全家福是早年照的,里边有自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婶,还有她和李婉莹,那时,她和于婉莹还青涩。
爷爷一直都很疼她,后来,她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对她就更疼了。她和爷爷的感情很深。看着这张照片,人多怪啊,爷爷都走了好几年了,还像在眼前似的。但那个宠她、爱她,一生要强的爷爷已经不在了。
于小惠在心中默默地叫了一声爷爷。
她叔家的房子宽敞,四室一厅。李玉珠专门给于小惠整理了一个房间,新换上被褥。听说她要来,上午,还把被褥在太阳底下好好晒了一下。于小惠走进房间,感到就是太阳的味道。
于婉莹:“费这个劲干什么?和我一块住得了。”
李玉珠:“你们现在都大了,难免交个男朋友什么的,住在一块不方便。”
于婉莹:“我才不找男朋友呢,我是独身主义者。”
李玉珠:“你现在不想找,当想找了,别人没人要你了。”
于婉莹:“没人要正好。”
李玉珠转向于小惠:“听莹莹说,你有个男朋友?改天领到家里来见见。”
赵田博的影子在她脑子中一闪,怪怪的。说:“好。”
吃过饭,于小惠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把常用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归拢到橱子里、抽屉中。正在整理着,她叔于会强进来了,并随手带上了门。
于小惠叫一声:“叔。”
于会强:“你坐下,我跟你说件事。”于小惠就坐在床上,她叔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
于会强不知如何跟于小惠说。手伸进口袋里想掏烟。忍住了。李玉珠不让在家里吸烟。
于会强尽管性子急,但刑警职业让他改变了许多。平时,他话语不多,谈话时,有意无意地用审视的目光看别人。看到于会强,就容易让人想到参演《追捕》的日本演员高仓健,那刚毅、那沉默、那铁汉柔情。
谁也想不到,就这个硬汉于会强,在于会刚与狄秋芳的婚宴上,放声大哭,怎么劝都劝不住。过去一个院的老邻居,那些叔叔阿姨都一个劲地劝:“会强,强子,大喜的日子,别哭了,别哭了……。”他还是大哭不止。
见叔沉默地看着自己,于小惠心里都有点发毛。“叔,你这么严肃的看着我干什么?”
于会强可能不觉着自己的表情:“没什么。就是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说吧,叔,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于会强:“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说了,不要以为我不想让你在家住。”
“叔,你说什么呢。”
于会强:“你爷爷过世之前,给你留了一套房子。已经经过公证了。这事,只有我自己知道,你爸爸也不知道。等你安顿下来,去把手续办了吧。”
于小惠的爷爷感到自己没多少时日时,最放不下的是于小惠,她父母离婚了,母亲到了什么地方不明,父亲整天情绪低沉沉的。他就想到,要给于小惠留一套房子,将来孩子可以有个安顿的家。
听到这件事,于小惠很是感激自己的爷爷。他要是现在活着该多好,她要活着,我宁可不要这套房子。爷爷,你放心,我能养活自己,并且能够活好。
这时,李婉莹在外面叫她,她们约着要去看电影。
于会强站起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和你一块去办手续。”
于小惠说:“谢谢叔。”
于会刚:“以后,对我不要说谢。有什么困难,要告诉我。”
于小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