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成鱼儿和潘杜林把狄秋芳送回了家,两人都有点喝多了。潘杜林提议两人散步回去。潘杜林回家,要经过成鱼儿的店,正好可以把成鱼儿先送回去,然后,自己再回家。
两人走在路上,才发现这是一个美好的月夜,圆圆的月亮挂得老高了,温柔地看着这个世间。两人都被平静的月亮暖着心了。成鱼儿甚至有想流泪的感觉。当然,也许是酒喝多了,想起什么伤心事吧。
潘杜林在成鱼儿外侧走着,两人“并肩作战”,潘杜林没当过兵,但经常参加拓展体验,可以说是受到半军事化训练,再加上练过武功,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潘杜林的步子有点快,成鱼儿快赶才能跟上他。潘杜林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慢下来,压起了马路。成鱼儿想:“这男人,还挺绅士的呢。”
路上,两人几乎是问答式交谈。成鱼儿问潘杜林野营方面的事,潘杜林就问成鱼儿什么样的红酒算优质红酒。成鱼儿可能真的喝多了,说:“红酒,就像女人。”
话说到一半,她赶紧打住了。她感到说这些好像是诱导什么似的。马上就说:“优质的红酒停留在口腔有一种幼滑感,它的细腻、浓郁酒香令人回味无穷,久久不能散去……。”
看样酒喝到一定的量,运动不能醒酒,反而更容易上头。小风一吹,成鱼儿醉意更浓了,脸上的表情、表现出的仪态要把人的魂给勾走了。对天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是她当时醉酒的程度,自然的流露。
月亮静悄悄的,随着他们走着。皎洁的月,是会说话的。有美丽的嫦娥和聪明的玉兔在上面,它怎么能不会说话呢。
成鱼儿:月亮,你知道我的心吗?
月亮不说话,仿佛玉兔说话了:你不就是想找对象吗?
成鱼儿傻笑着:呵呵,还是你懂我。
潘杜林看着成鱼儿这个样子,忽然对这个女孩怜惜起来。自古猛男爱弱女。
潘杜林就走上前去搀扶成鱼儿,成鱼儿一个踉跄,没站稳,倒在了潘杜林的怀里,潘杜林只感到一个柔软的身子入怀,滑滑的头发贴在他的下巴,一股女孩身上的清香传来,酒乡、温柔乡,让潘杜林彻底醉了。
成鱼儿坚持着站直身子,撇着腿、调皮的样子向前晃去。潘杜林紧跟她身后走着,怕她一不心摔倒了。
夜风吹着,吹在人脸上凉丝丝的。吹的树枝满身柔情。两人到了成鱼儿的店,一块“忘情水”的牌子灯光下特别显眼。
成鱼儿掏出钥匙,费了很大工夫才插进锁孔。扭身对潘杜林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潘杜林看她媚态四射的样子,说:“你不让我进去坐坐?”
成鱼儿说:“明天,明天上午过来坐。”
潘杜林:“为什么是明天,而不是现在。”
成鱼儿:“你了解我吗?没听到有关我的什么?”
潘杜林:“我毕竟在世上三十多年了,人好坏,还是能看得清的。”
一股暖流传遍成鱼儿全身。但她还是说:“明天上午来喝茶吧。我拿最好的茶招待你。”
潘杜林上下打量着成鱼儿,人像忽远忽近,成鱼儿的脸忽儿模糊,忽儿清晰,最后,变得生动起来。
潘杜林坐在成鱼儿店门口的台阶上,望着逐渐进入沉静的城市。偶尔经过的汽车,摇晃着、颠簸着从他面前的马路上驶过。
成鱼儿手扶在店门门框上,侧着身子立在那里。夜啊,你太静了,情何以堪。
风耍流氓似的掀起她的衣角,她用手掩住了。她把手掩在胸口,感到一颗小心脏急促地、“嘭嘭”地跳着。成鱼儿:风,你把它带走吧,让我平静一下。
这时,有五个半大小子从这里经过,看到成鱼儿和潘杜林,一个坐在台阶上,一个站在台阶上。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说:“这小妞不错啊。”
几个人附和着:“不错,很有味道。”这几个人是当地的几个混混,刚从酒巴中出来,喝了不少酒。
几个人说笑着,好像没看到潘杜林似的,直向成鱼儿奔去。
潘杜林尽管喝了酒,且有了醉意,但眼睛还是管用的,还没到了人事不醒的地步。
他坐在那里,抬起一脚绊倒一个,抬起一脚踢倒一个,抬起一脚跺上一个人的脚面,疼得那人哎哟一声怪叫。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
经这一折腾,那几个人酒醒了不少。潘杜林还在那里坐着,几个人一起围攻向他,成鱼儿说声:“小心!”说着,进到店里,拿出一瓶红酒。她看到电视里打架酒瓶拍脑袋的场景。就拿着酒出来了。对着一个人的脑袋就敲了下去,一下子把那人打晕了,酒瓶也开花了,红红的酒在夜光下,哗啦一声如血般流了下来。当然,可能也沾着那人的血,她看到一道细细的血流如蚯蚓般从那人脑袋上蜿蜒而下。
见那几个人如铁桶般把自己围在当中,潘杜林一跃腾空而起,像脚底下按着弹簧。几个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包围圈,一顿连环腿就踢了过来,如数码相机连拍一般。片刻的工夫,几个人都倒下了。
这时,潘杜林看着成鱼儿又拿着一瓶酒摇摇晃晃地从店里出来了。她还想拿着酒打人。
潘杜林:“傻姑娘,把酒放回去吧。你这成本也太高了,砸一瓶酒,要费多少钱啊。”
成鱼儿站在那里:“这是瓶啤酒。”
几个混混知道遇到了高手,落荒而逃。
成鱼儿和潘杜林站在台阶上,经过这场战斗,他们的关系好像更进了一步。
成鱼儿想让潘杜林进去坐一会,终于没说。她想,今晚,让潘杜林进去,自己是不会后悔的。但第二天,能保证潘杜林不后悔吗,自己说不准。喝过酒做过的事,很少有不后悔的。
月正圆,越爬越高:月亮,你说今天晚上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