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华易集团走下坡路了吗,甚至坊间还传着快倒闭了。怎么还“招兵买马”呢。
华易就是这样不按常规出牌。这些年,华易的经营一直让人看不懂。荣作成做贸易,常常那个产品市场低迷,他进那个产品。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低点买进,高点卖出吗。
这次,华易旗下有两个公司,已经濒临关门的边缘,却大张旗鼓地进行招聘。那就有点虚张声势、声东击西之嫌了。
华易毕竟在本市一直响当当的,这样在电视上、网络上大批量的招聘,甚至周末在华易广场进行了现场招聘,白天一天,还加了一个夜场。很明显是求才若渴,人不够用啊。
于是,又有人说,说华易倒闭,纯粹是子虚乌有,是竞争对手诽谤。
不管怎么说,华易人事部收到报名者若干。有的岗位甚至达到“一女百家求”。华易异想天开,想在本市电视台进行面试直播。
为此,华易的女副总魏春媛专门到电视台联系直播事宜,答应给电视台优厚的费用。电视台心动了,但也有顾虑。
现场直播?一旦评委的评分不符合大众的意愿怎么办?一旦那个应聘者说出不得体的话怎么办?一旦……。
魏总对电视台一部门负责人说:“有关求职节目,国内外太多了。有的电视台,都是知名电视台。不光宣传了企业,同时,也提高了电视台的收视率。两全其美,多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电视台部门负责人被魏总说转了。说:“直播就直播。”
没曾想,一听说要直播,许多应聘者主动退出了。华易是大公司不假,又不是世界几百强,想到那里上个班,还要直播。不聘,不聘了。有的甚至说,这不是拿着我们亮相,给华易做广告吗。还有一部分应聘者的心理,自己都毕业好几年了,还在为找工作奔波。这一上电视,且为了上华易上班而上电视,让过去的同学看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赵田博就有这种心理,他想,自己上了电视,让过去的同学、同事看到会怎么看。文联、学校都辞职了,现在为了这么一个岗位,和比自己年轻了许多的小弟小妹争饭吃。
见这个局面,华易只好放弃电视直播的念头。经过一系列关口,看看有没有工作经历,身高、长相怎么样,哪所大学毕业的,笔试,一层层筛选,最后,确定了面试人员名单。把小姑娘张相燕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面试名单中,有赵田博,但他有与华易公司保安打架的“前科”,大家都拿不准,连美女副总魏春媛也不敢擅自作主。
张相燕向她请示,魏春媛用嘴咬着笔尖:“我作不了主,问荣董事长。”
张相燕:“那您给问一下?”
魏春媛:“你直接过去问吧。”
张相燕:“我离着董事长还好多层,我哪敢去问。”
魏春媛:“怕什么,年轻人要勇于历练。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
一听魏春媛话语要展开,张相燕知道人生教育课要开始了。就说:“魏总,要不我去问问?”
张相燕就抱着文件夹,一蹦一蹦地向荣董事长办公室走去。走到办公室门口,在那里团团转,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怎么说。
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舒服。
这时,门一开,成副总从里面出来了,成副总是公司的二把手,跟荣总风里来雨里去,好多年了。这么多年,关系还保持着不错,可见,两人不一般。
成副总看张相燕在那里踱来踱去,自语自语,如背台词一般。就问:“小张啊,你在这里干什么?”
张相燕如梦初醒:“成总好,我过来给董事长汇报点事。”
成总:“进去啊。”
张相燕:“我,我。”
成总:“我,我什么啊。”说着,把刚要关上的门,又打开,回身对荣作成说:“董事长,小张过来给你汇报点事。”
荣作成表情严肃地:“让她进来吧。”
张相燕这是第一次进董事长办公室,就说:“这事,本不该我来汇报的,我们部长到外地出差了,只好由我过来给您汇报了。您别怪我不懂规矩。”
大家知道,荣作成曾说过:“普通人员不要到我办公室。”
荣作成:“什么事,说吧。”
张相燕:“这次招聘,有一个叫赵田博的,各种条件都符合,进入面试人员名单了,您看让不让他参加面试。”
“进入面试了,为什么还要请示我,让他面试不就得了。”
张相燕:“不是。他曾和公司的保安打过架。”
荣作成抬起头,想起来了,这个赵田博,就是于小惠的男朋友,把四个保安打得满地找牙。让不让他来应聘,不让他来应聘,人已经进入名单了,况且他和于小惠那层关系,就等于驳了于小惠的面子。
就慢条斯理地说:“进入面试了,就要让人面试。还是要讲公开、公正、公平吗。”
张相燕答应着,一侧身从董事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刚回办公室,魏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过来一趟。”
张相燕就过去了。魏春媛:“董事长怎么说?”
张相燕:“让他参加面试。”
魏春媛:“去吧。”
张相燕风风火火地走了。
魏春媛分管公司人事部,也分管办公室,保安归办公室管。将来,这个赵田博要是来了,可怎么办呢。
上次发生打架的事,她过去参与处理了。尽管那几个保安同意不追究赵田博的责任,但一个个梗着脖子,那脖子仿佛不是骨肉的,是铁的,是钢的,至少也是铝的。那一个个眼瞪得像牛眼似的。
本以为赵田博打过人,不会来凑这个热闹,参加面试。但面试那天,他趾高气扬地来了,胸脯挺得如女人的胸一般高高的。
那几个保安早听到赵田博要来面试的消息。到了大门口,就被他们拦住了。查看证件,如考古般,看了正面看反面,一个字一个字地端详,恨不得有个放大镜就好了,看上面有没有涂改的痕迹。
看完了证件,又让他登记。赵田博笔如飞般在登记本上写完了。其中一个保安说:“你这是蟹子爬啊,写得什么啊,谁能认得清?重填一份。”
赵田博耐着性子,又填了一份。今天,他是来应聘的,不想再打一架。
赵田博:“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吧?”
只听保安队长说:“搜搜他身上,看带着凶器没有?”
一个保安就走上前,自上而下,在赵田博身上搜了一遍,向队长摇了摇头:“没有。”
赵田博:“我要不要脱光了让你们看看。”
保安队长冷眼看着他:“可以,愿意脱,也不是不可以。”
赵田博就拿出电话,播出一个号码:“我是赵田博,你们到底让不让我参加面试?你们保安缠着我不让我上去。”
赵田博把电话打给了张相燕。张相燕就跑了下来领赵田博。
保安队长还想拦,张相燕:“他来参加面试,是董事长同意的。你们不让他上去,你们还想不想干。”
保安队长手向上一扬,意思是走吧。但动作太大,把近前的一保安的帽子给打飞了。帽子划了个好看的弧形,掉在了大理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