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忆

像是身后被鬼撵了一般，原青萝几乎是一口气跑到洞府的后花园，等自己扶着石头顺气儿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才是洞主，干嘛心虚地要躲那个人呢？

“我从未如此想过。”那个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在原青萝的脑海里出现，怎么也挥之不去，搅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哎呀，烦死了！”原青萝心中躁动无法疏解，回首一掌拍在石山上，石山猝然崩裂。

“哎呦！”

赤眼猪妖灰头土脸地从乱石之中爬出，手里还拿着半张大油饼：“厉害了，厉害了！洞主大人果然神机妙算，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偷食呢？”

原青萝尴尬了一下，立刻清了清嗓子道：“呃……我说最近厨房总说丢吃食，我以为是被哪个耗子精偷了，没想到竟然是你。怎么？我玉骨洞的饭菜不够吃么？”

赤眼猪妖一下子红了脸：“那个黑脸猢狲总是念叨我吃得多，我受不了那气，索性就不吃了。但是洞主，不吃的确饿得慌啊……”

原青萝噗嗤一声笑出声：“你这猪妖，真是有趣。”

赤眼猪妖哼哼了几声道：“我知洞主觉得我老猪吃得多又没甚大本事，瞧我不起。可是洞主，我老猪是有本事的，只不过我的兵器被压在昆仑山下取不出，这才不能施展本领。”

“什么兵器，九齿钉耙？”

“那是我远亲的兵器，人家在天上是有官职的，不算我们妖族。我的兵器是昆仑杵。”

“昆仑杵？那不是上古七大神器之一？”原青萝一下子来了兴趣，“你怎么会使昆仑杵的？”

“我赤眼猪妖也是有名有姓，上过《百妖谱》的，会使昆仑杵有什么稀奇？”猪妖看着原青萝怀疑的眼神，底气也渐渐小了很多。

“那个，好吧……这杵的确是我从天界偷来的，还没使几天呢，就被一群白胡子老道给我压在通灵塔下边了，那杵也被压在昆仑山下。”

“你可知昆仑杵被压在昆仑山何处？”

“知道是知道，但是那杵被灵山压着，又布了结界，寻常妖魔怕是取不出来的。”

原青萝冷笑一声：“我可不是寻常妖魔，你只管带路，其余的不用管。只要你助我拿到昆仑杵，这玉骨洞内山珍海味你尽管吃，我绝无二话。”

“那敢情好！”赤眼猪妖激动得将半张油饼直接拍在地上。

“那个……粮食还是要珍惜的呀。”原青萝提醒道。

“好嘞！”猪妖立刻将油饼捡起来，也不嫌脏，吹了吹土便三口两口的吞下肚了。

莫言舟有些头疼。

这个白毛狮子狗也有点太闹腾了。

见原青萝不在，这小狗的狗胆便大起来，上蹿下跳，把茶壶茶碗都摔了个粉碎，现在又啃咬起桌子腿来，那样子势必要把桌子吞进肚。

围着桌子绕了好几圈，莫言舟终于抓住了这个小罪犯，不过这小家伙很会撒娇，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不忍苛责。

“你怕她，她在的时候大气也不敢出，现在她不在了，你便欺负我，对么？”莫言舟又说道。

小狗舔了舔莫言舟的手指。

“你这小家伙，明明是个极有天份的双瞳，却不用在正途上，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化形。”

小狗呜呜地叫了几声，像是有些不服气。

据传说，在这妖族中若是生来一只眼睛长有两个瞳孔，便是双瞳，双瞳者可通幽驱神，辨来世，晓今生，应为大妖。

但莫言舟手里这只，应该是没这么大本事了。

莫言舟想了想，又说道：“我倒是忽然想起来，有些事情得劳烦你帮忙。”

小狗不明所以地叫了两声。

“嗯……所以你是狗对吧？”莫言舟笑得有些古怪。

莫言舟再次起血阵施离魂术，不过这次他带上了这只白毛狮子狗。

走之前他让小狗闻了闻他身上的玉佩，这是瑶光派弟子的标识，凡是瑶光派弟子皆要佩戴。而每一块玉佩都是从同一块上古神玉上切割下来的，所以都沾染着同样的气息。

小狗一路走走停停，最终来到洞府内最深的一个洞口。

“难道就在此处？”莫言舟检查了一下洞口大门，是玄铁所制。若是在平日，这种水平的大门当然挡不住他，只是他仙法被封又是灵体出窍，便有些无计可施了。

“莫仙长！”

莫言舟回头一看，发现重明竟然也赶到此地。

“重明，你来得正好，我正发愁无法打开此门。被抓的瑶光派弟子应该就在这里。”

“仙长莫急，这门我可以开。”说罢重明便起手施法，再朝大门处一点，玄铁大门轰然打开。

里面果然关着九瑛和其他几名弟子。

看他们身上无伤，应该只是被关押此处，莫言舟心里稍稍放心一些。

“你是……”九瑛警惕地问道。

“各位道友，在下玉衡派弟子重明，受贵派何掌门所托前来搭救各位。这里的地势我已经摸清楚，各位道友请快快随我来。”

九瑛见状也连忙施礼道：“多谢重明道友，此恩九瑛日后必有重谢。”

身后的几个小道士忍不住发起牢骚：“我们被那妖女关在此处，还是玉衡派的人来救人，我们的大师兄则和那妖女双宿双飞，乐不思蜀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重明听后刚要解释，却被一旁的莫言舟制止了。

“够了，别说了！”九瑛怒喝道，“现在出了这妖窟最为要紧。”

重明连忙说道：“各位道友，请往这边走。大家先走，我随后就到。”

待众人离去，重明回头又问道：“为何不解释，明明是你来救他们的，不过是他们肉眼凡胎，看不到你的灵体罢了。”

“解释又如何？这件事说到底的确是我有错在先，所谓救人不过是赎罪罢了。”莫言舟道，“不管如何，还是多谢重明兄相救。”

“那你怎么办？比如趁此机会也一同逃出吧！”

莫言舟摇摇头：“我现在是灵体，没有肉身，如何能逃脱？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只是重明兄，上次你与我说我们是故人，这是何意？”

“我们前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说是故人，莫仙长真的不记得了吗？”

“前世？我不记得前世的事情。”

重明惊讶地睁大眼睛：“神族转世为人，都是为了了结因果，所以一般会伴有前世记忆，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了结因果？什么因果。”

重明笑了：“东临帝君的因果轮回，不是我等小仙所能知晓的。”

“东临帝君？他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莫言舟追问道。

“东临帝君是天界四大神君之首，就是仙长您的前世啊！”重明解释道，“只是我听说当初东临帝君要设阵诛杀血藤罗，但被她逃脱，然后帝君就转世到人间了。所以在下猜测，您的因果也许与这血藤罗有关。”

“血藤罗？难道就是青萝？我又为何要诛杀她？”莫言舟只觉头脑中千头万绪，一时难以理清。

“听闻是因为一个预言，‘血化藤萝，诛天灭地‘，天界当然不能让这样的危险存在，就先下手为强……”

“只为了一句话，就杀了她？”莫言舟震惊得眼角都泛了红。

见面前的男人慌乱无措的样子，重明又安慰道：“我也只是个小仙，都是道听途说而已，况且天界做事自有道理，不会滥杀无辜的。只是神君现在记忆被封，若想得知当年真相了却因果，还得寻回记忆才是。”

“如何才能寻回记忆？”

“听说天神的记忆不会那么容易丢失的，除非被上古神器驻守镇压。若是能找到上古神器所在之地，也许能助神君找回记忆。”

莫言舟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道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