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荒村

莫言舟带着原青萝等人来到前日所到的老伯家中，果然空无一人，那个坏掉的门板子还躺在院子当中。

“这人去哪里了？被吃了？”猪妖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只找到了几个剩馒头。

祁连从门缝里抽出几张黄符：“洞主大人，这里的确有仙门人士来过。”

原青萝悠哉悠哉地揣起手：“你看看，还没等我们这些妖魔鬼怪来害人，你们这些仙门子弟们就把人救走了，真是古道热肠呀。”

莫言舟站在院中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要找到老伯和佩儿。”

“干嘛要找他们？我们虽然是妖，但也没有追着害人的道理。”原青萝袖子一甩，“这镇子上的人对我们避之不及，我们干嘛多管闲事？我可是有正事儿要办的！”

莫言舟没有理会阴阳怪气的玉骨洞洞主，而是转身进屋找了几件老伯的旧衣服递到小铃铛面前：“你闻闻这个，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小铃铛低着脑袋认真地嗅了一阵，接着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去。

莫言舟见状也跟在它后面跑出去了。

只剩下原青萝瞪着眼睛气哼哼地站在院子里：“我最近是不是对这个阶下囚太好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赤眼猪妖小声反驳道：“姑爷都说了事情没那么简单，咱们不得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吗？更何况姑爷现在刚刚受了伤，这样一个人贸然跑去救人，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祁连冷冷地瞪了猪妖一眼，把猪妖瞪得只能假装望天。

“……真是烦死本洞主了！”原青萝捏着襦裙角也跟着跑了出去。

跟着小铃铛，一行人一路来到禹州城外，这里荒山野岭，人烟稀少。

“这是哪啊？不会是那几个道人带着一老一小来郊外野炊了吧……”猪妖抱怨道。

“只有你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吃。”祁连毫不留情地回应道。

小铃铛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下，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这里气息复杂，灵魄混乱，应该就在不远处了。”莫言舟说道。

果然，小铃铛看向东北方向，然后坚定地跑了过去。

跑了没一会儿，一座村落渐渐从树影中显现出来。

村口的树木花草皆已凋零，石墙门板也是破烂不堪。道路正中央立着一个木质牌坊，上面用红漆漆了几个大字——黄叶村。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冒出来这样一个村子？”原青萝皱眉道，“这里面怕是有古怪。”

“看小铃铛的意思，这人应该就在这里，大家小心点。”莫言舟俯身将小铃铛揣进怀里，独自走在众人的最前面。

这应该是个荒村，道路两边的院落围墙很多都坍塌了，露出了里面空荡荡的房屋，整个村子里弥漫着白色的瘴气。

“把他们掳走的确定是道士吗？为什么这藏身之处比玉骨洞还吓人？这是什么癖好？”原青萝嫌弃地将横生蔓延到眼前的枯枝折断扔到脚下。

“别出声！”莫言舟忽然说。

原青萝刚想反驳说你管老娘出声不出声，但嘴巴却被男人捂住，人也被糊里糊涂地揽进了怀里。

抬起头，男人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清晰可见。

连仙法都被封了，还得如此不知轻重地瞎逞强。原青萝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连风好像都停了。

从村落的一个角落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人要逃跑。

莫言舟立刻往那个方向跑去，而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原青萝连忙从后方施了一个咒法，前方传来人绊倒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跑到一看，原来竟是瑶华派大师姐九瑛。

“九瑛，怎么是你？”莫言舟吃惊地问道。

九瑛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莫言舟和他身后的原青萝，然后冷笑一声：“原来你真的已经彻底和妖孽为伍了，亏你还是瑶华派首席弟子，传说神族转世，现在竟然和一群妖魔鬼怪玩起了吃人的把戏？”

“如果你说的是禹州的事情，我坦白和你说，禹州已经被妖魔攻占，县令早被杀害，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就是她！你的小师妹，玉骨洞洞主，原青萝！你去整个禹州城问一问，谁不知道是玉骨洞的妖魔在杀人？”

“不是我好不好！”原青萝气得直跳脚，“谁杀完人还敲锣打鼓地报出自己的名号啊？你们修仙门派是把脑子修没了吗？”

“若不是你蛊惑人心，言舟师兄怎会如此！现在还在狡辩！我今日就替天行道！”说着九瑛朝原青萝冲了过来，一把拂尘利如钢丝。

莫言舟转身将原青萝护在身后，伸手将拂尘紧紧抓在手中，鲜血从指缝中滴落。

九瑛一惊，连忙将拂尘收回。

“你果然已经沉沦无度了，我不能让你再害人……”九瑛咬紧牙关，转身往一间破屋内跑去。

“九瑛，别去！”莫言舟紧跟着来到破屋前，但屋内已经设下阵法结界，无法进入。

“言舟师兄，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九瑛在屋内问道。

莫言舟像是想说什么，但却忌惮着没能说出口。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软下了语气：“九瑛师妹，你让师兄进去。”

这样温柔的声音不但让九瑛心中一动，连带着屋外的原青萝都有些震惊了。

赤眼猪妖蹭到祁连身后悄声问道：“里面那位道姑是谁呀？是不是咱们家姑爷的老相好？”

祁连一甩尾巴，堵上了猪妖的嘴。

“言舟师兄，你既然已经决定与正派分道扬镳，又何必一再相逼呢？”九瑛伤心地回答。

“……我若未曾分道扬镳呢？”莫言舟说道，“你让我进去，我有话要与你解释。”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暧昧不明，听得原青萝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莫言舟，你在这勾勾搭搭地给我干什么呢？”暴躁的玉骨洞洞主拉住男人的手腕质问道。

“我与九瑛师妹有事要说，你们先行离开。”莫言舟回答道。

“莫言舟，你是不是搞不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凭什么命令我？”原青萝感觉心里又酸又涩，只想直接把那破屋轰了完事儿。

“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让你离开。”莫言舟轻轻一抖，便甩开了原青萝的手直接向破屋走去。

破屋的主人像是有所软化，把屋子的结界融开了一个小口，莫言舟就此走了进去。

九瑛见莫言舟进来了，便赶紧走上前：“言舟师兄，你终于想通了吗？那个妖女真的阴险狡诈，作恶多端，你不可再与之为伍。”

莫言舟没有回答这些，反而问道：“那老伯和佩儿在哪里？”

“在那。”九瑛下意识地往后指。

突然，莫言舟的袖口抖出一柄三寸短刀，刀刃上还插着一张黄符，接着抬手一甩，那短刀便直直地插进了老伯的喉咙正中。

“是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