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青楼如今空无一人,只剩几个破灯笼随着呼啸的北风身不由己地摇晃着。
“怎么回事?人呢?”原青萝震惊地往院落外走去,原本到处挂着灯笼的繁华街道,如今黑得像鬼城一般,到处是衰败的房屋,却没有一个人。
只有漫天的黄沙。
这是一个被沙漠吞并的荒城。
“人呢?人呢?”原青萝到处寻觅着。
莫言舟拉住原青萝道:“看来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这里一个人也不会有。”
“那我看到的那些人呢,饭馆的老板,街上的孩子,还有青楼里的老鸨,那些难道是鬼吗?”
“这里肯定有什么隐情,先不要慌。你不是说你和祁连他们一同到这里的吗?那他们人呢?”
原青萝稳了稳心神,然后说道:“我们在街角的一个饭馆吃饭,喝酒,后来我就想出来透透气,就被春花妖引到青楼去了。”
“那咱们先按照你的印象,去饭馆的方向寻找。”
二人按照原青萝的记忆,找到了那家饭馆。
只是看这饭馆断壁残垣,冷锅冷灶的样子,想必已经荒废很久了。明明昨晚还是人来人往,宾客满盈的热闹景象,但现在只有被扔在墙角的生了锈的铜酒壶依稀能看出一点当初饭馆的样貌。
“祁连,猪妖,小铃铛?”原青萝对着黑漆漆的大堂内呼喊着,但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着的北风,还有厚厚的颤动着的白色蜘蛛网。
“这里有楼梯,我们上去看看。”莫言舟拉着原青萝沿着楼梯小心的走到二楼。
由于年久失修,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稍一用力,就会碎裂倒塌。
与一楼相比,二楼的房间坍塌得更厉害,几乎有一半都已经腐化塌陷,只有北面的三间房还勉强较为完整。
“小铃铛好像在这。”原青萝感受到了小铃铛的气息,连忙向中间的一个房间走去。
奇怪的是房门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却很紧,怎么也推不开。
“小铃铛,小铃铛,你在里面吗?”原青萝问道。
里面没有人应答。
原青萝急了,想要闯进去,但是却被身后的莫言舟拉住了。
“小心有危险。”说着,莫言舟将原青萝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用仙法对着门一指,门便颤悠悠地打开了。
小铃铛果然还在床上昏睡着,只是这床又脏又破,耗子和臭虫起飞,蟑螂与蜘蛛一色。
原青萝赶紧跑过去把小铃铛拍醒:“快醒醒,快醒醒!”
小铃铛呻吟了几声,才幽幽转醒,只是刚一睁眼,就被眼前的破屋烂瓦吓了一跳,小毛耳朵瞬间炸了起来。
“他们其他人呢?”原青萝问道。
小铃铛带着原青萝和莫言舟去敲了祁连与赤眼猪妖的房门,同样的破破烂烂。
“哎呦我的亲娘,这是怎么回事?遇到黑店了?昨天还住的好好的,这么晚上偷偷把我们给扔出去了?”赤眼猪妖吓得够呛。
祁连冷着脸观察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看起来的确就是昨天的那个饭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荒废了,难道昨天的那些全是幻觉?”
“不止这样,连大街上的街道房屋也都衰败了,整个城市是一座空城,而且废弃很久了。”
“所以昨夜咱们喝的酒,吃的肉,也是假的吗?”赤眼猪妖问道,“这家伙,我老猪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也许真的是幻觉,这里地处荒漠,海市蜃楼是常见的现象。只是我们所有人有了一个幻觉,而且还那么真实,这也不但是海市蜃楼那么简单了,也许有咒法相连也说不定。”莫言舟解释道。
赤眼猪妖见了莫言舟,那小眼睛立刻亮了,猪嘴哼唧着拉住莫言舟道:“姑爷你回来了?是我家洞主大人找你回来的?”
看见赤眼猪妖,莫言舟忽然想起昨晚的孟浪,立刻觉得臊起来,脸上微微发烫。
见莫言舟低头浅笑,含春带色的,赤眼猪妖大笑起来:“老话说这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果然不假。姑爷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洞主大人老别扭了,天天伤春悲秋的,哪有点山大王的魄力哦!”
原青萝听了气得抬手要打:“好你个死猪头,敢编排你老娘我!”
赤眼猪妖捂着脑袋边喊边跑:“洞主大人你这妖不厚道,那日你问我许多人生难题,我都给你指点迷津了,不能把姑爷哄回来之后就过河拆桥啊!”
猪妖跑得急了,一下子撞到了房子的梁柱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疼死我老猪了!”赤眼猪妖躺在地上直哎呦。
原以为虚张声势可以惹得众人同情,结果猪妖闭着眼睛叫唤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搀扶他。
待他睁眼一看,发现众人都围着他刚刚撞过的那处梁柱,不知在研究什么。
“这群没良心的,真是一点情谊也没有。”赤眼猪妖抱怨着自己爬起来,往人群那里走去。
只见那梁柱上镶嵌了一个石头牌子,牌上刻了几个字——似真非真,如梦似幻
“什么意思?谶语吗?”赤眼猪妖看不懂。
“也许这意味着这座城留在这里不是偶然,而是有意为之,是用幻境困住来往了旅人。”莫言舟回答道。
“我为什么要困住别人,这难道是一座吃人的城吗?”原青萝问道。
这时,整个饭馆开始颤抖起来,灰尘和木渣纷纷掉落,楼梯也开始发出咔咔地裂缝声。
“不好,这楼要塌,大家快跑。”莫言舟立刻出言提醒。
见上来的楼梯已然震裂了不能再承载人的重量,莫言舟带着众人从窗户跳了出去。小铃铛不敢跳,祁连把她抗在肩上立刻跳下了楼。
众人还未站定,那饭馆便轰然倒塌,紧接着,这街上的房屋都相继倒塌,像商量好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原青萝被飞扬的尘土呛得睁不开眼睛。
莫言舟环顾四周,忽然他死死地看着一个方向,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来了。”
“谁?”
狭窄街道的尽头,站了一群人。
“言舟师兄,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