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萝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在北冥湖畔,而一旁的莫言舟则还陷入梦境之中,脸上满是泪水。
“师兄?师兄?”原青萝想将莫言舟唤醒。
突然,怀里的男人惊醒,不停地大声喘息着,像是一位溺水之人终于重回岸边似的。
“青萝,你还活着?”莫言舟一下子抱住了原青萝,双手紧紧地揽住女孩的腰,好像只有这样她的女孩才是安全的,才不会消失。
“咳咳咳。”壶中仙僵硬地咳嗽了几声,“那个,我的确是不想打扰你们俩,但是我想这个东西你们应该还是需要的吧。”
原青萝回头看见那个小老头,心里不由得有些羞涩,但脸上还是面色如常地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泪丹。”壶中仙说道。
“那是什么?”
“你们进入了我的话本,因为真情实感而留下的眼泪化作的丹丸。因为里面包含着爱恨嗔痴,喜悲无常,而这恰好是一生的缩影。用一生之情,便可塑一生之性命。”
“你是说,这就是可以帮助赤眼猪妖重塑肉身的灵药?”原青萝惊喜地几乎要跳起来。
“怎么样?我的话本册子还不错吧,三本便让你们二人哭得肝肠寸断。”壶中仙得意洋洋道。
原青萝想到刚才在话本中自己心痛欲绝的丑态怕是让这个老头尽收眼底,心里便有些羞恼了。她上前一把抓了壶中仙的胡子道:“你写的什么破话本,文笔差劲情节老套,根本不好看!”
“你这个臭丫头,不好看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口一个‘莫郎‘,肉麻死了!”壶中仙努力把自己胡子抢救回来,“况且我的话本都是真实事件改编的,不是瞎编的!”
莫言舟走上前施了一礼道:“多谢仙人相救,在下感激不尽,不知我能做一些什么作为报偿呢?”
壶中仙哼了一声:“这还算一点有良心的话。这丹丸回去之后用雨水化了,撒在妖丹之上,用一根桃木枝立在旁边,然后找几个大妖用妖力催动,待七七四十九天后,肉身自然而成。至于报偿吗,倒也不用,这位小郎君之前已经付过了。”
“我?”莫言舟呆愣住了。
“那日就是你在王母那里救了我,还渡我成仙,后来又到我这北冥不但送了几坛好酒,还撒了帝君的赤阳金光在湖上,日夜滋养此地灵气,让我等散仙可以安心修炼,这养的报偿,已然够了。”
说罢,那壶中仙一挥手,便不见了。
原青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刚刚那个壶中仙说,他的话本都是真事儿改编的,那最后一个故事……也是真的吗?”
“……什么?”
原青萝拉住男人的衣袖说道:“在最后一个故事里,最后我被天雷轰顶的时刻,我听见了你在呼唤我的名字,还有金光闪烁……那是你吗?你为何要喊我?”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直处在黑暗之中,但是忽然看到你好像在受刑,我便冲破了黑暗,只想护住你……”莫言舟回答道。
“黑暗?你明明就在刑台上对我行刑,怎么会在黑暗之中呢?”原青萝着急地追问道,“这里肯定有什么隐情!。”
莫言舟摇了摇头:“我……并不记得那些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确不是东临帝君,真正的东临帝君其实另有其人呢?”
“怎么可能,你就是东临帝君啊!”原青萝脑子乱糟糟的,“我化形那天就与你相见了,我怎么可能认错!”
莫言舟见女孩情绪激动,便伸手将女孩抱住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原青萝感受着男人坚实的胸膛,内心好像也平静了很多,忽然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出现。
“会不会,有两个东临帝君呢?”
“什么?”莫言舟不明白。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我完全无法招架,但是现在想想,的确是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地方。”
原青萝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当初的东临帝君与后来的东临帝君,却是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原本的帝君是众生平等,他可以从王母那里救一个小老鼠,怎么会忽然觉得妖族该死,要屠而杀之呢?”
莫言舟点点头:“当初,的确有人和我说过,你不是东临帝君,而且不止一个人这样说过。”
“那个老蜂后这样讲过,除此之外,还有谁?”原青萝问道。
莫言舟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还有望春。”
“望春?你不是说你见到他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吗?”
莫言舟面露愧色道:“对不起,我说谎了……我的确见到了她。只是她……让我感到害怕。”
“怎么了?她威胁了你?”
莫言舟摇摇头:“不,是她的悲惨让我感到害怕,而造成她这样绝望和悲惨的就是前世的我,我……不敢面对,这样邪恶可怕的自己,我太怯懦了……”
“师兄……”
“我甚至觉得你说的不错,不要追求过去,就这样过今生不是很好……但是,望春的脸却总出现我的梦中,让我无法逃脱,我不知道前世的自己到底制造了多少个望春一样的惨剧。”莫言舟神经质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却带着悲切与嘲讽。
原青萝抓住男人的肩头说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也许我们应该找寻那些往事,我总觉得在这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对了,当初望春怎么说?”
“她其实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就烟消云散了……她好像看了一眼我的左手,然后忽然说我不是东临帝君……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让我好好护住你,不可再造杀孽,否则万劫不复。”
原青萝愣在原地:“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原青萝冷笑一声:“也许这也是天界的阴谋的,他们知道我要一统三界,然后就派人说这些有的没的来麻痹我,就行百年前的那句所谓的预言一样。”
“什么预言?”
“血藤化萝,诛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