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换头

大家仔细一看，果然小青血肉模糊的面容下，好像隐隐地还含着另一张脸皮。

“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莫言舟问道。

祁连冷笑一声：“她是谁你不是清楚吗？否则你为什么不让小青离开？你在害怕什么？”

莫言舟一怔，心底的那份怀疑终于又重新冒了出来：“她……就是青萝，对吗？”

祁连俯下身，把昏厥的小青抱在了怀里：“她总是这样，不停地去追寻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我就在她的身后啊，我永远不会为了所谓责任和道义而放弃她……只有她变成了小青，她才能属于我……”

“祁连！你在发什么疯啊！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不要这么云山雾罩地说话！”赤炎气得不行。

这时，小青口中开始不停地吐出鲜血，一口接着一口，鲜血中甚至还夹杂着大量血块。

“小青，你怎么了？小青？”祁连慌张了，他想要把她抱起来，但是鲜血实在他多了，小青几乎要被自己的血呛到。

“不要动她！”莫言舟厉声道，他将小青扶起，让小青保持背部直立，又伸手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暂时封印住周身妖气循环。

小青不再吐血了，但却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小青？小青？”莫言舟试图唤醒怀里的小青，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们最好先把小青带回房间，再做打算。”飞萤提议道。

小青被安置在客房内，由飞萤进行照看，而其他人则对祁连和重明进行谈话。

大家被这一系列事情搞得失去了方向，急需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现在说说你们所知道的，以及你们所做的。你们与黑衣人是什么关系？望仙镇的一切是你们做的吗？”莫言舟表情严肃地问道。

祁连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垂丧着，连身后的猞猁尾巴也耷拉着。

“不是，我之前说了，我只是和祁连一起带走了原青萝。”重明说道，“你在杀九瑛的时候因为原青萝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这在我看来很危险，我必须让她远离你……而祁连因为某种原因，和我看法一致。”

“那你们如果把她变为小青的？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莫言舟情绪激动起来，眼尾微微泛着红。

“敷皮断骨之术……”重明有些心虚地回答，“将其他人的人皮敷在她的脸上，再将她骨骼打断重新连接，这样她就成为一个全新的人。只要把她的记忆封存，一切就完美了。”

敷皮断骨，这是怎么样的一种邪术，竟会如此残忍地实施在青萝的身上。莫言舟浑身颤抖着，眼睛里几乎落下泪来。

“你们怎么会如此……青萝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却……真是恶心至极！”

重明想到当初对着原青萝施法时，她疼痛难忍的样子，心里也十分愧疚，但是天道大任在此，他又不得不执行。

“那小铃铛呢？小铃铛的眼睛也是你们弄瞎的？”赤炎抓起重明的衣领问道。

重明点点头：“小铃铛虽然被三个妖道打回原形，但是她的双瞳还在。她可以看到小青假脸皮下面真的的灵魂是原青萝，我怕事情败露，便……但是这个法术是暂时的，小铃铛没有真的瞎，我……我可以治好她。”

“怪不得……每次小铃铛总是将小青带到我身边，而当小青说要走时，小铃铛又很着急……我竟这样傻，这么明显的提示都没看懂……”莫言舟自责道。

“还有阿娘呢？你为什么要杀阿娘？”云深冲上去质问道。

重明连忙摆手：“我没有杀阿娘，事实上这也是个巧合。小青因为见到了莫仙长，她被封印的灵魂开始有了波动，所以她一直以各种理由待在莫仙长身边不走，祁连很着急，便来找我商量对策。”

“那阿娘是怎么死的？谁杀了她？”

重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祁连吹了黑风哨子把我唤来，还没说几句话，便出现了一个人影。我们担心是莫仙长听见了，便出去追，可是还没追到，却看见了阿娘。阿娘拉住祁连非说她银子被他偷了，正在拉扯着，阿娘发现了祁连的尾巴，便去拉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阿娘就倒下死了，我们谁也没有杀她，也没有伤她，是真的。”

“谁都没见到，怎么忽然就死了？而且我们还是在青石板下发现阿娘的遗体，你怎么会说与你们无关？”云深哭着骂道。

“若是我杀的，我就直接堕入炼狱，永世不得超生！”重明伸出手指发誓道，“况且这个镇子的确有古怪，那三个妖道，还有血鸦，都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莫言舟走到重明面前说道：“一直以来，我把你当做我的朋友。可是既是朋友，你也应该知道，我对青萝的感情，她便是我的底线，若是伤害她，我是万万不能原谅的。”

重明不敢直视莫言舟，便不自然地偏过头：“但这是我的职责……”

“谁给了你所谓的职责？要你下界来监视我？”

“是天道，天道旨意，神族无不遵从，否则就会神形俱灭。”

“天道是谁？旨意也是有人下才可以，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莫言舟越说越气，眉间的神纹闪现着金色的光芒。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飞萤。

“现在小青的状况很不好，你们能不能去看看？”

众人连忙走到小青的房间，却发现小青浑身的血管凸起，全部呈深红色，嘴唇发紫，一只眼睛里甚至还流出了血泪。

“这是怎么了？青萝？青萝？”莫言舟几乎急得要趴在原青萝的身上，但女孩依旧在昏迷之中。

“看来这个敷皮断骨的咒法实施得不甚成功。”重明说道，“大概是被血鸦刺激到了，现在她的外皮已经包裹不住原青萝的真正皮肤了，若不抓紧治疗，怕是会血脉逆流而亡。”

莫言舟吓得不行，一把抓住重明：“这咒法是你施的，所以你也会解开，对不对？”

重明想了想，然后说道：“若是想救她，大概只能换头了。”

“换头？什么意思？”

“取一人头颅，将颅顶之血换与她，方能将外皮剥去，重获新生。”重明抬起头环顾四周，“你们谁愿意与她换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