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澜伤了脚,暂时不能出去,也就安分了些,天天待在帐篷里看兵书。
但是盛晏青并没有对她放松警惕,还是叮嘱守卫看紧点,就怕有猫腻。
这场战争更像是拉锯战,一来一回,有来有往,说不上谁赢。
盛晏青不知道敌方将军在搞什么鬼,又或者说,更像在等什么。
反正他每天回帐篷,都能发现何安澜动了自己的东西,“你今天又干了什么?”
她把所有东西翻了个遍,然后又装模作样,把东西整理好,“没事干,手痒。”
实际她是在找能为自己所用的东西。
上次盛晏青说,不准在他帐篷里偷刀,隔天就让车宗把多余的刀剑都收走了。
除了他随身的剑。
这剑盛晏青每天都带着,何安澜抢都抢不到,何况她又打不过他。
何安澜没找到钱,没找到武器。
倒是收了几个好看的小酒杯,摔碎了也能伤人,她就暂且留着吧。
“看公子的东西乱七八糟,顺手给收拾了一下,不用谢!”何安澜说得理直气壮。
盛晏青根本就不信。
不是色诱,不是刺杀,她混进来,总不能什么目的都没有。
所以他觉得,她翻箱倒柜,跟敌方的作战态度,肯定也有关联。
“你想偷什么东西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当然,即便她说了,盛晏青也不会给。
何安澜丝毫不慌,“公子这里还有什么可偷的,刀不是已经都收走了吗?”
也不知道这人都怎么想的,原主可是敌国公主,想溜进来当刺客。
现在盛晏青却留何安澜在自己帐篷里,一点都不怕她半夜给他来一刀。
只不过,原主的目的是她的。
何安澜可没这心思,她只想活着从这里离开,根本不想让人当枪使。
盛晏青盯着她的眼,表情考究,“最好没有,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什么私心……”
何安澜翻了一页书,不急不缓道:“发现了就把我丢出去喂狼吗?”
要是他现在把人赶出去,那是正中她下怀,不用费劲逃跑了。
盛晏青不答反问:“你的脚好了?”
敢这么激他,看来是脚好了,她的心才蠢蠢欲动,还想逃跑。
何安澜看了他一眼,“谢谢公子关心,脚没事,明天能去河边走走了。”
第二天她又让石头带着去河边洗澡,完了就问他:“石头,你有刀借我一下吗?”
石头带着刀,只不过他有点犹豫,“姑娘,车大人说了,不能给你武器。”
虽然他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坏心眼,但是车宗这么交代肯定是有原因的。
石头只是一个兵,要服从命令,还得保证把她完完整整带回去。
何安澜也不为难他,“你不给我也行。”
“那你能替我去河里抓鱼吗,把它们处理干净,我想做烤鱼给将军吃。”
上次来她就发现了,这河里有鱼。
所以今天何安澜在来的路上,随手捡了些小树枝,想在这里烤鱼。
兵营里的大厨,擅长做大锅饭,味道也就不太讲究了。
何安澜算不上挑食,但自己做饭更好吃。
在这个地方住了十天,她几乎要忘记,自己原来的工作是美食工作室老板了。
如果只是她嘴馋,想吃烤鱼,石头可能不会同意,但是何安澜聪明。
她说烤给将军,盛晏青的名头好使。
石头考虑了一下,就下河去帮她抓鱼。
何安澜在河边洗小树枝,她是有想过逃跑的,只不过这念头就是一闪而逝。
今天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而且石头人如其名,五大三粗,壮得跟块大石头一样,走起路来也快。
两人离这么近,何安澜就算跑了,也跑不远,很快就会被他抓住。
跑不掉一回事,还会让盛晏青更加警惕,不妥不妥,所以她暂时不跑。
石头简直是抓鱼一把好手,他把捡的木棍削尖,往水里一扎,一扎一条鱼。
何安澜只知道数一条两条三条,她洗完小树枝,又准备生火。
可她是第一次钻木取火,搞半天都不行,“石头你会生火吗?”
石头说:“会,你等等。”
他抓了鱼,又把它们都处理了,“处理干净了,姑娘还需要我干什么?”
何安澜让他帮自己生火。
石头是真有办法,三两下就点着了火,她都没看到怎么搞的。
何安澜检查了一遍鱼,洗干净,然后她把鱼一条条串好,围着火插一圈。
石头不会做饭,只能坐在旁边看着。
何安澜给鱼翻了几次面,香味扑鼻,鱼油也往下滴,一看就馋。
她对石头说:“今天没有调料,只能吃原滋原味了,你不要嫌弃。”
石头是个粗人,本来也不挑食,别说这烤得焦香的小河鱼了。
两人坐在河边吃烤鱼,何安澜吃得那叫一个高兴,只给盛晏青留了两条。
石头问:“姑娘,要不我再抓几条鱼?”
他觉得这两条不够将军塞牙缝。
何安澜摇头,“不用了,将军就是尝尝味道,宵夜不能吃太饱。”
她觉得,他大概率是不会吃的,怕有毒。
晚上盛晏青回帐篷,脱盔甲的时候,又瞥见桌上的小鱼,“这又是什么?”
何安澜一脸好学,眼睛定在兵书上,都没抬眼,“我今天给你烤的鱼。”
盛晏青面无表情,端着它就出去了。
何安澜走到门边,从帘子的缝看出去,他明显就是端着盘子去找车宗了。
上次摘的野果子,被盛晏青丢了。
车宗用银针扎进这两条烤鱼,然后拔出来,“将军,没毒。”
盛晏青看着鱼,两秒后把盘子给车宗,“拿去喂狗吧。”
真一片真心喂了狗。
只不过,何安澜对他也没什么真心,这么做是报救命之恩,顺带装安分而已。
何安澜总觉得盛晏青态度怪怪的,哪有人又要救她,又特别嫌弃她。
她想了几天也没想通,说不出还有哪里怪,就是不太合逻辑。
何安澜看到他空着手回来了,立马跑回自己席子上坐好,拿起兵书装模作样。
盛晏青撩帘子进来,看到她还在看书,他也继续换衣服,“鱼是你烤的?”
何安澜轻轻地‘嗯’了一声。
等了一会,盛晏青才说:“烤得还不错。”
不是吧,何安澜抬眼,他居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