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喝了药,折腾到半夜才退的烧。
何安澜看着他一晚上,就做了一晚上白日梦,做到最后也真的困了。
车宗下半夜来看的时候,发现她躺在盛晏青床上,两人面对面睡着了。
虽然何安澜自己睡得很沉,手却还抓着盛晏青的手,脚也压着他的脚。
车宗轻声唤了几句,何安澜没反应,看来是累极了,毕竟她也来回折腾了一天。
“睡吧。”怕何安澜着凉,车宗还顺手给她盖了个小被子,然后悄悄退出去。
希望盛晏青醒来的时候,她能承受住他的暴怒,车宗感觉应该会被踢下去。
何安澜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是游泳,又是跑步,跟白天的经历一样。
她累得够呛,但是梦里的她,没有被盛晏青抓住,也没有回来兵营。
何安澜梦见自己回了何西朝,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日子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然后有一天,皇帝心血来潮要给她选驸马,原主那个黑心的心上人也来了。
何安澜一口气挑了五个,就是不挑他,心上人气坏了,夜里偷摸朝她放了一箭。
这一箭的位置,跟盛晏青中箭的位置,一模一样,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何安澜吓醒了,不止是因为梦里被放了一箭,还因为现实里她摔了一屁股。
“哎哟喂!”她搞不清楚这什么情况,睡得好好的,还能滚下床不成。
不对啊,何安澜没有床,哪来的床。
她一抬眼,便对上盛晏青的眼睛,他火冒三丈,“你就不懂礼义廉耻吗?”
哪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敢跟陌生男人共睡一张床,还钻到他怀里去。
礼义廉耻,她怕是根本没有的。
石头听到里面的声响,连忙撩帘子进来看看怎么回事,他看到盛晏青醒了。
“盛将军醒了?那我去找车大人。”石头高兴极了,话说完又退出去。
何安澜坐在地上也很火,“你这人怎么回事?大早上的有病啊!”
‘不识好人心’这五个字,她都说倦了,“你昨天中毒发烧了你懂吗?”
要不是何安澜在一番天人交战之后,选择了听良心的话,他早就挂了。
如果她没救盛晏青,事情就会跟梦里一样,而不是在这里摔疼了。
他现在有力气在这儿冲她发火,都是何安澜自找的,就不该救他。
‘悔不当初’怎么写,她一会就练。
盛晏青冷着脸,半支着身子,他怎么没听懂她的话,“那又如何?”
中毒就中毒,发烧就发烧,跟何安澜躺在他怀里,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盛晏青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就看到自己眼前有一头秀发。
怀里有人已经很吓人了,何况怀里人还是何安澜,直接给他吓清醒了。
反应过来,盛晏青再看一眼,何安澜的手抓着他的手,右脚整个架在他身上。
这睡姿是姑娘家该有的吗。
盛晏青敢说,放在他们盛世王朝的国土上,何安澜是真嫁不出去的。
下一秒,他就连人带被子给她掀下去了,动作之大,扯到了伤口处。
所以盛晏青的脸才那么黑,不是气的,而是疼的,感觉大概又渗了血。
“那又如何?”何安澜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身,“你以为我乐意睡你床上啊?”
“车宗让我看着你!”要不是跑不掉,她早就有多远滚多远,离他十万八千里。
何西朝更舒服,九公主的床更香,何安澜为什么要在这里吃苦。
盛晏青坐起来,发现自己胸前背后都缠了绷带,上半身没穿衣服,“你,转过去。”
何安澜偏不,“转过去干什么,你这身子……还有什么我没见过?”
“包括他们给你脱衣服,给你拔箭头,那个血啊……我可都在这里看着呢。”
何安澜就是故意的,他不是洁身自好吗,不是恪守礼仪吗,死古板。
她就是要气死他,哪里弱踩哪里。
“我昨晚可是看了你一晚上呢,从头到尾,你哪里有颗痣,我都知道!”
何安澜说一句,盛晏青的脸就沉一分。
要不是背后的伤口疼得厉害,他手里抓着的枕头,就得跟她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何安澜还说:“车宗让我给你喂药,你想知道怎么喂的吗,说出来,怕气死你……”
说车宗车宗到,他掀帘子进来,看到何安澜叉着腰,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而盛晏青的脸,可以说是跟炭一样黑了。
车宗连忙开口道:“将军,你半夜退的烧,现在感觉如何了,还难受吗?”
盛晏青勉强把视线,从何安澜那张讨人厌的脸上挪开,“让军医过来,伤口疼。”
车宗回头交代石头去请军医。
何安澜听到盛晏青伤口疼,顿时也没了跟他较劲的心思,把手放下去。
“伤口疼还想动手,活该吧。”
伤口疼,盛晏青不早点说,何安澜能给他喊人,用得着推她下床吗。
盛晏青不回应,她也不好揪着不放,只能噤了声,走到一边去。
车宗上前去查看他后背的伤,绷带缠得厚,但是也已经微微渗出血。
“将军,这箭头是?”车宗知道他去了新峰寨,就是没想到,箭头上有毒。
盛晏青没什么情绪地说:“人多混乱的时候,没注意,被放了冷箭。”
新峰寨少说上百号人,不说个个都武功高强,能人总有那么几个。
盛晏青单枪匹马,先是混进了新峰寨,跟他们称兄道弟,没几天就当了小头头。
然后他就打听到了,想绑何安澜的山匪是新峰寨二把手。
当时伤得厉害,养一养也好得差不多了。
盛晏青找了个机会,跟这个二把手认识了一下,佯装有意无意提了女人。
这个二把手聊起何安澜,那是又恨又气,还有些可惜,“没绑到手!”
跟李石飞一样,好色,小人,被何安澜弄伤,念念不忘,怀恨在心。
盛晏青试探他,“二当家的,若是再见到那女人,你想怎么办?”
二把手喝了一口酒,“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地办了她,让她尝尝厉害……”
新峰寨的小喽喽们也兴奋起来,“办了她,必须办!给二当家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