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澜眨了眨眼,故作无辜道:“昨晚我就是这么喂的,公子你不对劲。”
怎么想的,让她用嘴喂,何安澜是不拘小节,可也没这么随便好吗。
假设现在盛晏青有生命危险,需要她做人工呼吸,回头他可能要说何安澜占他便宜。
所以她是不可能干这种事的。
盛晏青又把碗抢回来,自己一口气干掉剩下的半碗,“下次不用你喂了。”
这是哪门子喂药,分分钟怼死人。
何安澜在心里自动替他把话翻译成,喂得好,下次不许了。
她咧嘴笑,“公子,中毒受伤这事,还有下次啊?下次你可就没命了。”
这好看的笑脸,成功让盛晏青本来就沉的脸更沉了,“没有下次。”
下一次何安澜再被别人打了,他才不会帮她报仇了,吃力不讨好。
刚才盛晏青让她示范昨晚怎么喂药的,何安澜动作粗鲁得,勺子两次撞到他牙齿。
盛晏青张嘴想骂人,何安澜下一勺就塞进去了,说她是想害命都不为过。
“那就好。”何安澜怼了他几勺子,间接也算报了早上摔下床的仇。
她的心情一整天都很好,甚至想哼歌。
而盛晏青因为要在帐篷里养伤,所以让车宗把他的东西都挪到这边来了。
他直接在床上办公,然后帐篷可就热闹了,每隔半个时辰总有人来探病。
大大小小的将士,不管谁来,都要看一眼何安澜,眼里夹杂着不明含义的惊讶。
她看不懂,这些男的不至于没见过女人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盛晏青养伤的第五天,何安澜就见到了老惦记她的那个死胖子,李石飞。
他的伤养好了,还比几个月前更胖了。
晓云跟在李石飞身后,进门先看何安澜,也不说话,就是盯着看。
“末将这阵子都在前线指挥,迟迟未来探视,还望盛将军莫要见怪。”
李石飞表情夸张,想装担忧的样子。
可何安澜却隐约听出了,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他们不合?
盛晏青放下笔,抬眼看李石飞跟他的丫鬟,“李副将上前线,带丫鬟去?”
要不是盛晏青伤了,李石飞还在游山玩水,根本不关心前线。
“哪能啊,这不是听说盛将军伤了,要来探望,这丫头想念旧主。”
李石飞扫了一眼何安澜,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哟,在这儿呢。”
时隔两个月,李石飞再看这姑娘,还是那么的好看勾魂,也不枉他日思夜想。
即便何安澜现在,身上穿的不是原主的衣服,而是盛晏青派人买的粗布衣。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套个麻袋,都比旁人穿锦衣华服要引人注目。
“晓云,你不是心心念念想来看看你家小姐吗,有什么悄悄话,出去说。”
李石飞话音刚落,晓云还没来得及开口,盛晏青便出声:“去哪?”
“话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本将军也听一听。”
晓云不敢动,李石飞的原意就是让她把何安澜拉出去,他来稳住盛晏青。
谁知道,盛晏青竟然护得如此紧。
何安澜淡淡道:“我与她没什么好说了,只能祝她前程似锦,勿忘初心。”
她的态度摆在这儿,即便没有盛晏青,何安澜也没什么话跟晓云说。
匕首有了,银两也到手了,晓云对她来说,不过是个不定时炸弹罢了。
李石飞抿唇笑,“姑娘果真是好人家的闺女,对旧仆丫鬟都这么好。”
然后他也不说别的,跟盛晏青聊了一下前线的战况,便带着晓云走了。
何安澜眼也没抬,不然她就会发现,李石飞走的时候,还不死心地看着她。
他们走后,盛晏青收了桌上东西,摆了一盘棋局,“会下棋吗?”
何安澜点头,别的不会,什么五子棋、飞行棋、斗兽棋……多少会一点。
盛晏青说:“过来下两局。”
何安澜却坐着不动,“陪公子下棋可以,但是我有什么好处?”
下棋论输赢,输赢就必须有奖励跟惩罚,什么都行,不然没意思。
盛晏青挑眉,“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是忙累了,想休息一会,也是有话要问何安澜,才喊她过来下棋的。
结果她倒是会得寸进尺,还要好处。
何安澜想了想,勾起唇角,“如果我赢了,我睡床,你睡地。”
这棋局要是她赢了,盛晏青夜里睡地上,不得气得睡不着。
输赢不重要,主要是何安澜想看他睡地上,想想就开心。
盛晏青面不改色,“那你要是输了呢?”
何安澜说:“我输了,今晚鸡腿归你。”
这几日因为盛晏青养伤,兵营里天天给他开小灶,炖鸡汤。
两人一人一个鸡腿,所以她没别的东西可以输,也就赌个鸡腿吧。
一天不吃鸡腿,何安澜倒也无所谓。
盛晏青点头,“好,就按你说的。”
何安澜这才高高兴兴爬起来,坐到他对面去,结果她被难住了。
盛晏青摆的,不是五子棋,不是飞行棋,是象棋,她大意了。
古代怎么可能有飞行棋呢,何安澜心里已经有点担心,今晚的鸡腿不保。
盛晏青一看她的表情,已经猜到三分了,但是他也没拆穿何安澜。
“你先。”这个时候,他倒是绅士起来。
何安澜随手推了一个‘马’,盛晏青不冷不热的说:“马走日。”
她盯着自己的‘马’,“马走什么?”
盛晏青极低的笑声传来,“你没学过?”
何安澜死鸭子嘴硬,“学过,忘了,你把规则跟我说一下,我就知道了。”
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线护将边,小卒一去不回还。
盛晏青只教她简单的入门口诀,讲复杂了,何安澜也未必记得。
结果她学了一下午的象棋。
何安澜连菜鸟都算不上,别说赢盛晏青,能学会就不错了。
他也没有欺负人,一边走一边提点她,“走那里会被我的象吃掉……”
“走车我就将军了。”盛晏青看着何安澜,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托腮盯着棋局看。
这样子,倒是两人认识以来,最像姑娘的样子,认真又不失温婉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