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是不动,何安澜则是动弹不得,他还是那句话,“道歉,认错。”
下棋不讲规矩,理论不按常理。
她要是不道歉不反省,盛晏青才不放她。
“我道什么歉,现在是你在上方。”何安澜撇开头去,“我看错你了!”
她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男人就是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盛晏青天天嘴上强调礼义廉耻,他现在这动作,可真是跟说的背道而驰。
何安澜想起刚才盛晏青的视线,越想越气,甚至有点想挖他眼珠子。
盛晏青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顿觉好笑,“你看错我什么了?”
何安澜斜了他一眼,嫌弃的意思很明显,“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盛晏青点点头,“确实,可这不是你挑衅在先吗,你以为我是什么?”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何安澜住在这里两个多月,就能忽略性别这件事吗。
盛晏青不动她,就代表别的男人不想吗。
刚才李石飞从进来到出去,视线停留在何安澜身上五次,盛晏青看得清清楚楚。
他接着探病的由头,来看她这么几眼,回头又不知道要搞什么事情。
何安澜还敢主动挑衅盛晏青,他得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就是气气你,怎么了?”何安澜现在是被钉在案板上的鱼,只能靠嘴了。
“说亲你真的亲你了吗,你想我还不想呢,松开我,我不玩了!”
她想起身,盛晏青不动,“你知道错了?”
何安澜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瞪着他,应声道:“对,是我错了。”
“错在陪你下棋,错在跟你打赌,错在高估自己低估敌人,错在以为你是好人。”
“这棋局算你赢,行了吧?”她也不想跟他争了,不就是一个鸡腿吗。
何安澜可以自己打山鸡,不至于为了一个鸡腿,平白让人占了便宜。
前面的,盛晏青都同意,可是那句‘错在以为你是好人’,他不同意。
“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他花一下午,教何安澜下棋,忍她,让她,最后落得个不是好人。
“你又是悔棋,又是硬抢,然后还不顾礼义廉耻,试图用美色勾引我。”
“我可是警告过你的,而且,我现在对你做什么了?”盛晏青就扯了她的衣带。
至于领口处,还不是何安澜自己动来动去,怪谁,这都要怪他吗。
这两人纯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谁也说服不了谁,要不是何安澜被制服了,她就得跟他辩论一番。
“行行行,我错了,都是我错,我不该自不量力,还拿你当姐妹……”
何安澜认怂保平安,没事下什么棋,还不是五子棋、飞行棋,必输无疑。
盛晏青没有如她所愿地松手,反而突然伸手替何安澜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你说什么,拿,我,当,姐,妹?”他一字一句,越说语气越重。
哪个男人能忍受,被女人当姐妹,何况盛晏青是堂堂男子汉,“你是想死吗?”
何安澜突然发现,‘男女授受不亲’这条已经气不着他了,但是‘姐妹’可以。
“姐妹多好啊,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多大来着,我叫你姐姐还是妹妹?”
何安澜眨着无辜的眼,“姐姐吧?”美色勾引不行,当闺蜜她完全可以。
毫无意外,盛晏青的脸瞬间就黑了,“重新说,你别逼我打你。”
他不打女人,可是何安澜实在是太气人了,逮着机会就往死里气。
何安澜弯了眉眼,“你要是再不松手,我以后就喊你……”姐姐了。
最后三个字,被盛晏青堵回去了。
何安澜的眼睛又瞪圆了,他他他怎么不讲武德,毫无征兆就亲了她。
盛晏青松了她,又起身,“你以后要敢乱喊,我就这么对付你。”
何安澜已经石化了,别说乱喊,她躺在床上,一直维持原动作。
盛晏青不理她,把桌上的棋局收了,车宗这时候突然撩帘子进来,“将军。”
他说完就觉得气氛不对劲,盛晏青在收拾东西,何安澜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完事了?
车宗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不是吧,盛晏青身上还有伤,两人这么迫不及待吗。
盛晏青转身看向他,“什么事?”
“没,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将军有没有什么吩咐……”车宗觉得自己不该来,想撤退。
盛晏青知道他又不知道联想到哪里去了,“带点脑子,别惹我。”
车宗一听这语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求而不得,他心里恼火。
毕竟盛晏青有伤在身,他就是想入非非。姑娘也不应该这么不懂事。
车宗默默退出去,去忙别的事。
盛晏青转身,何安澜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衣带系好了,衣领也捂紧了,从桌上拿了个苹果,躲到角落里小声地啃。
盛晏青蹙眉,“饿了?”
何安澜垂眸看地上,动作一点都没停顿,就是不看他,也不回应。
盛晏青又问:“生气了?”
她怎么那么爱生气,自己先动的手,结果什么都怪到他头上,盛晏青觉得自己真冤。
何安澜小口地咬,她不是生气,她要啃个苹果漱漱口,冷静冷静。
古人说好的礼义廉耻,空喊口号,实际呢,盛晏青想亲就亲,神经病啊。
何安澜从这一刻开始,不搭理他了。
晚饭依旧有鸡腿跟鸡汤,她没主动给他鸡腿,盛晏青也没提。
两个人都不说话,帐篷里安静得诡异。
这个诡异一直持续多日。
何安澜突然就跟哑巴了似的,不吵不闹,天天吃吃喝喝,睡醒看兵书。
就算盛晏青主动提起话题,她也跟听不见似的,就是不回应。
一开始他还耐着性子重复问,“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听不见?”
何安澜比他更沉得住气,就是一声不吭,不跟他说话,也不跟别人说话。
连车宗都看出了端倪,“将军,姑娘这是怎么了,看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盛晏青视线不动,“谁知道呢,姑娘家家的,那么大脾气,也不怕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