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澜在看他,盛晏青也在看她。
两人对视几秒,都是在试探对方。
“盛世王朝的七皇子,当今佑王爷,名下有府邸,家有小金库,封地少说一个省吧?”
何安澜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而且他还说要娶我当王妃,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撒谎都不打草稿,她张口就来。
盛晏青根本不信,一来盛嘉佑不可能娶她当王妃,二来何安澜图这些做什么。
若要论王爷府邸跟小金库,盛嘉佑如何跟他比,就别说封地跟手下人了。
何安澜这张脸,惹李石飞惦记,招山匪垂涎,回了京难保不会掀起风浪。
一个吊儿郎当的佑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自己都要靠护卫,怎么保护得了她。
但是盛晏青不想拆穿何安澜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跑嘛,“你当真是想好了?”
何安澜点点头,揪着被子的手不自觉握紧,“只要公子说话算话。”
如果盛晏青不放人,盛嘉佑是带不走她的,所以何安澜必须确认一下。
何西朝在西北方向,她是不可能跟盛嘉佑走,那样会离目的地越来越远的。
何安澜不过是想借他的力,离开兵营。
只要脱离盛晏青的势力范围,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何安澜想想就激动,偏偏现在他人在眼前,她还得忍着,怕自己嘴角上扬。
“你高兴便好。”盛晏青也不说什么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能说什么。
盛嘉佑今天伤鼻子,明天就不知道被她伤哪了,盛晏青只能默默在心里祝他好运。
他脱了外衣,准备睡觉。
何安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公子,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下午她听见了,盛晏青不是打仗受的伤,而是上山端了山匪的老巢了。
之前何安澜就觉得奇怪,他说了要帮她出头,但是死胖子毫发无损。
何安澜还气盛晏青说话不算话,骗子。
现在想来,当时被她划伤的,不是死胖子的人,只能是真的山匪。
盛晏青故意说是死胖子设的局,不过是想诈何安澜说实话而已。
她竟被瞒了这么久,也误会他那么久。
当时何安澜还丢下盛晏青逃走,弃救命恩人于不顾,她现在想想都羞愧。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要是说出来,至少何安澜不会在喂药的时候那么粗鲁了。
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做不到,当牛做马她还是能装一装的。
“大意伤的,与你无关。”盛晏青一直都知道,何安澜不蠢,还爱耍小聪明。
下午她听到盛嘉佑跟他的对话,必定是能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的。
可知道真相又如何,何安澜这时候才愧疚加感激,早干什么去了。
当初她丢下盛晏青在路上,自己逃跑的时候,有在心里念过他的恩情吗。
得亏车宗不跟他们住一个帐篷,不然现在一定拍手叫好,夸盛晏青做好事不留名。
“朝廷迟早要除山匪,我这么做,不过是为国立功,为民除害罢了。”
盛晏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自作多情了,以为我会为你冒险?”
若何安澜有拿他当救命恩人,就应该乖乖待着,别没事找事做。
盛嘉佑与她相识不到一天,何安澜就想跟他走,也不怕遇到坏人。
“你!”何安澜气得食指对着他点点点,好一个自作多情。
盛晏青这个大猪蹄子,不懂女人心,娶王妃做什么,孤独终老才适合他。
本来下午何安澜捋顺了盛嘉佑的话,知道盛晏青替自己报仇,还挺感动的。
想着明天她就要跑了嘛,今晚好好道个谢,告个别,大家有缘江湖再见。
现在,何安澜感动个屁。
她气呼呼地收回手指,抖了抖自己的被子,“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我不稀罕。”
兵营没女人,新峰寨想必也是没有的。
盛晏青就喜欢在这些男人堆里,怪不得盛嘉佑造谣他有龙阳之好。
何安澜这会也怀疑了,他就是有毛病。
不是有王妃吗,盛嘉佑说什么来着,盛晏青的王妃夜夜独守空房。
要是正常的男人,怎么能忍得住。
何安澜的被子刚抖完,盛晏青已经下床来,他穿着单衣,没穿鞋子,光着脚。
“你你你你想干嘛!”她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被他逼到角落里。
盛晏青的脸离何安澜很近,近到她一动都不敢动,他的瞳孔里倒映出她慌乱的神情。
凌乱的呼吸声,还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何安澜没法思考,这究竟是谁的心跳。
盛晏青的大手,还抚上她的脸,柔声道:“你讲清楚,谁有龙阳之好?”
何安澜脸颊发烫,特别是他手所在的位置,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往上翻涌。
“是……”盛嘉佑说的。
“不是……”何安澜说的。
可是盛晏青凑这么近,呼吸着她的呼吸,何安澜脑子都运转不过来了。
他的大拇指动了动,摩挲着何安澜的唇,“你是觉得,我不动你,不正常是吧?”
这动作,这声音,就跟触电似的,电流从盛晏青那里出发,直击何安澜的心。
“不,不是……唔……”她的话被他吞了。
上一次是蜻蜓点水,可这一次,盛晏青像是一头狼,不由分说,横冲直撞。
唇瓣是热的,脸颊是热的,何安澜心跳如鼓,抵在他胸口处的手抓皱了衣服。
盛晏青像得逞了一般,稍稍后退,嘴角挂着笑,“呼吸,别把自己憋死了。”
何安澜这才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抓着他衣服的手没来得及松开,便听到一句戏谑。
是盛晏青又笑道:“意犹未尽?”
何安澜一秒回过神,小拳拳砸他胸口,抬起脚就要踹下面,“你个死流氓!”
未经许可就乱亲,亲一次还不够,还想亲就亲?这踏马是耍流氓!
结果胸口是锤了,脚却被盛晏青抓住了,整个人被他撂倒在席子上。
何安澜挣不开,气得脸通红,“你松手!”
盛晏青若无其事地说:“对付别人的那套,就别拿来对付我了。”
他罩在她的上方,突然又俯身下来。
何安澜这次不被美色诱惑,立马侧了脸,“你的礼义廉耻!都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