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见何安澜那么倔,也不继续逗她了,“当真是困了?”
在路上毕竟不如在家里。
他们骑马颠簸,沿途事事警惕,睡不踏实,伤神,体力消耗还大。
也就何安澜才有心思逛什么街。
她气鼓鼓道:“困了困了,哪也不去。”随即就在心里补了句,才怪。
盛晏青这才走开去,在一旁的角落里,拉出一个屏风,隔绝在屋子中间。
何安澜听到声响,悄悄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屏风也是木制的。
盛晏青走到屏风另一面去,她便看不见了,然后听到他拖动了凳子。
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在脱衣服。
盛晏青脱下来的衣服就放在凳子上。
何安澜屏息静气,听着声音,猜他每一步动作,噗通,这是人进水里的声音。
盛晏青应该是脱光了,泡进水里了。
何安澜立马轻手轻脚下了床,检查一遍自己的东西,背上小包袱。
一步两步三步,何安澜挪到屏风后面。
然后她再一点一点往外探头,想确定盛晏青是不是在洗了。
“啊!”何安澜立马拿手捂自己的眼睛。
盛晏青洗个屁,他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就抱胸站在屏风后面。
就等着某个笨蛋,自己往上撞。
何安澜把手指打开一条缝,确定一遍,真没穿衣服,立马又合上指缝。
她大声说:“你干嘛?”
脱了衣服不洗澡,站这吓唬鬼呢。
盛晏青觉得,这话应该他问才对,“你干嘛,偷偷跑过来,是想帮本王搓背吗?”
他没法假装看不见,她刚才的动作。
“你做梦!”何安澜立马原地向后转,直走到床边,直直倒下去。
谁要帮他搓背。
谁要帮他搓背。
可是刚才那肌肉线条好像还不错。
何安澜拿手锤床,那也不可能帮他搓背,一会她没忍住上下其手还得了。
盛晏青听到锤床声音,疑惑地走出来看了一眼,发现她趴着不知道在干嘛。
他没看懂,摇了摇头,又走回去了。
这次盛晏青真的脱了衣服,泡进水里了。
何安澜耐着性子等啊等,等啊等,这水声哗啦啦,是真的洗澡了吧。
她整个人翻过来,腾地坐起身,然后又轻手轻脚,跟刚才一样,在屏风边探头。
美男沐浴,原来是这样子的。
盛晏青洗着洗着,发现有一道色眯眯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过来。”
刚认识的时候,盛晏青被看一眼像吃了大亏,现在好像已经对她免疫了。
何安澜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也不躲了。
她直起身子,拿手假装捂眼,径直往门的方向走去,“人有三急……”
盛晏青看着,并没有出声阻拦。
何安澜小碎步走得快,离门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到了,要到了。
然后她的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哎呀,你打我干嘛?”
何安澜想扭头去看,却突然发现不对劲,自己动不了,“哎?”
她就维持在最后一个动作,双腿一前一后,手微微抬起要去开门。
“公子,你拿什么东西打我?”何安澜惊了,她这是,被定住了?
电视诚不欺我,还真的有定身术吗,何安澜又嚷嚷:“你给我解开!”
盛晏青没有要理她,继续他的沐浴。
何安澜出不去,走不了,也不能偷看盛晏青洗澡,他这是一举三得。
她气得都要炸了,偏偏一动不能动。
何安澜越想越气,只能开始动嘴:“公子,你这是不讲武德!”
“你解开我,你怎么能为所欲为?”
一言不合就给人定在原地。
那要是三更半夜,盛晏青突然想对自己做什么,她毫无还手能力。
何安澜骂骂咧咧半天,他不吭声,就听着,嘴角一直没压下去过。
反正她看不见,要是看见了,更生气。
何安澜翻来覆去就是几个词,不讲武德、耍流氓、不要脸……说不出花了。
盛晏青洗多久,她就站多久,骂得累了,也就不骂了,只剩下委屈。
“怎么不骂了?”
他出了桶,穿了衣服,绕到何安澜前面去,看到她扁着嘴。
盛晏青拿手指戳了戳她额头,一脸嫌弃,“你啊你,就是不听话。”
“我跟你怎么说的,你跑得掉算我输,你就是不听,现在好玩吗?”
何安澜想打他,奈何动不了,只能狠狠地剜盛晏青一眼,“你解开。”
盛晏青伸手解,却不是解穴,而是解她衣带,“帮你宽衣解带沐浴?”
何安澜觉得自己简直是砧板上的鱼,急得脸红耳赤,“解开我!解开我!”
他再扯,就要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盛晏青又把她的衣带系回去,往后退一步,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何安澜蹙着眉,“看什么,快解开!”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既然你觉得与我同住,吃了亏,要不今晚你就站这儿守着吧,有事喊一声。”
盛晏青说罢就要走,重点是,还把何安澜背着的小包袱给带走了。
她立马哇地一声哭出来,“我错了,你给我回来~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盛晏青笑着往后退,又退回到何安澜面前,“哪里错了?”
她是真的动不了,急得泪都憋出来了。
“我不偷看你洗澡,我不嫌你耍流氓,我不逃跑,我乖乖跟你回去!行了吧!”
何安澜越说越委屈,听得盛晏青心都软了,“做不到怎么办?”
她不吭声,做不到能怎么办。
何安澜压根就没想说到做到,只求他现在立马把自己给解了。
她要跟他打一架,打不过也得打,何安澜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盛晏青突然伸手到她后背去。
何安澜警惕极了,“你要干嘛?”
他的唇凑到她的耳边,语气里莫名带了点认真,“做不到,就嫁给本王。”
何安澜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盛晏青说完便退开,也没等何安澜回答,便拎着她的小包袱,坐到床上去了。
何安澜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能动了,他伸手到后背,原来是解穴来着。
而刚才那句话,仿佛是她的幻听。
何安澜没有包袱,自然也走不了,她只能转身往回走,脱了鞋子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