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盛晏青是在提醒她,即便他知道何安澜是谁,可这里是盛世,是敌国。
何安澜自己都没注意的细节,他却无时不刻在谋划,在护着她。
盛晏青见她愣住,“没听到?”
他知道归他知道,但也不能说出来让别人知道,隔墙有耳。
“听到了。”何安澜收回手,垂下头,找事做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心动又如何。
盛晏青是要当太子的人,何安澜不过是他手里一颗棋子,一块金牌。
若是她没能靠自己成功逃走,回了京,保不齐要为了利益撕破脸。
何安澜拿筷子去夹花生,结果夹了掉,夹了掉,越是急,越是夹不起来。
盛晏青脸上带笑,扭开头去喝酒,假装没看见她的慌乱跟窘迫。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何天禄远远看着他们互动,看得差点心梗塞,“女大不中留啊……”
当初九公主看上吴岳山,明里暗里示好,两人都没有如此亲近过。
一来是吴岳山心有所属,却又攀着她。
二来就是有何天禄在从中作梗。
不然九公主刁蛮任性,就是吴岳山再不乐意,挡不住她有权势。
何天禄再看看现在对面屋顶这两人,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甜甜蜜蜜。
看得他手都攥紧了拳头。
白公公也为那个晏王捏一把汗。
“陛下,九公主长大了,对男欢女爱好奇,也属正常。”
就是太正常,何天禄才气。
他的心肝宝贝从那么小,养到如今这般模样,哪里舍得送别人家受欺负。
盛晏青一壶酒喝完,何安澜把小吃清得七七八八,“味道还行。”
两个人并排躺在屋顶上,夏日白天温度高,夜里的风也是温热的。
何安澜躺着躺着就困了,眼皮一直打架,嘴里却还说:“你数好了没有?”
什么比赛数星星,古人这么无聊,肉眼能见满天繁星,是他数得尽的吗。
可惜盛晏青根本没在数星星。
他是把脸侧过去,看着她的侧颜,嘴上糊弄:“二十一,二十二……”
这有节奏的数数,在何安澜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二十一只羊,二十二只羊’。
烤羊腿,煎羊排,焖羊肉,烤羊肉串,涮羊肉片,羊肉手抓饭……
等到她的眼睛完全合上了,盛晏青才坐起身,视线直对着远方某处。
车宗闪现,“王爷。”他是看着黑衣人逃窜,明显就去了隔壁街。
盛晏青立马摆摆手,不让车宗把话往下说,怕吵醒何安澜。
“车宗,把东西带下去。”盛晏青说完,自己轻轻托起人,一跃下了屋顶。
车宗留在屋顶,收拾杯子、盘子、筷子。
盛晏青抱着何安澜回了房,把人扶起来,坐在床边,要给她脱鞋子。
何安澜坐不住,东倒西歪,最后靠在他身上,“不准过来……不准抢我的羊腿。”
大概是在做梦,她呢喃的声音很轻。
盛晏青的心情,莫名愉悦了几个度,抢她东西,这明显是说他吧。
两人日对夜对,何安澜连做梦都能梦到盛晏青,看来她心里也满是他。
鞋子脱完了,盛晏青扶何安澜躺下去,然后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何安澜翻个身,直接滚到床中间去。
盛晏青只能伸手,去扯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他真的怀疑,这样子的九公主,能嫁得出去吗,还求娶的人绕地球一圈。
也真是不害臊,姑娘家那么大言不惭。
盛晏青想着,何安澜眯着眼,却突然环上他的脖子,把人往下一拉。
他猝不及防,整个人罩在她上方。
“你是不是装睡的?”盛晏青看着近在迟尺的脸,她今晚也就喝了两杯。
陈年佳酿确实不似果酒,味道醇香浓郁,口感辛辣,喝了容易醉。
可刚才在屋顶上,何安澜也没有醉意,怎么睡着了,却开始发酒疯。
她没睁眼,也不吭声,没人回应他。
盛晏青小心地掰开何安澜的手,然后给她盖好被子,下了床,往外走。
门一关,床上的何安澜就睁了眼。
房里没点灯,她缓了一会,才适应这黑暗,然后轻手轻脚下床。
“究竟是谁?”何安澜走到窗边去,打开了窗,四处张望,没人。
按盛晏青说的,不就是这个方向吗。
而要说何安澜的家里人,除了原主的皇帝爹爹,谁还算得上她的家里人。
“没人?”她望来望去,半个人影都没有。
因为他们住的这家客栈,只有两层楼。
何安澜望的方向没错,但是被对面的房子挡住了,两边互相望不到。
“可恶,他又诈我!”
何安澜气鼓鼓地关了窗,什么有人来寻她,一定是盛晏青胡说八道。
就是看她着急,逗她玩儿。
越想越气,何安澜在房里踱来踱去,他看太紧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何天禄以为,二人屋顶对饮,一起数星星,已经很挑战他底线了。
结果他们一跟半个月,越看越气人。
吴岳山的手下们,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下五六个人。
不仅没能把何安澜带回来,还让何天禄天天看她跟盛晏青‘亲亲我我’。
他越发觉得,这个晏王是个人才,不好对付,得拉拢成自己人。
盛晏青带着何安澜,一路游玩,又是听戏,又是看杂耍……
何安澜高兴极了,今天是游湖。
车宗包了一艘画舫,雇了个当地人划船,他跟石头一起在船尾当摆设。
而何安澜跟盛晏青坐在中间的小亭子里,四面透风,桌上摆满了小吃。
她跟他各自手里持一根长竹竿,另一头系着线,直直地垂入水中。
“这湖里该不会没有鱼吧?”何安澜等了很久了,那个鱼漂动也不动。
盛晏青倒是很淡定,靠在躺椅处,眯着眼,仿佛是来午睡的。
“喂,你别睡啊,醒醒,钓鱼比赛呢!”何安澜不能自己等,得抓他一起。
她扯着盛晏青的衣袖,想让他坐起身。
结果何安澜没把人拉起来,自己倒是趴在他胸前,“你又干什么!”
自从她把盛晏青赶去睡罗汉床,两人就分床睡了,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