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伸手抚着她的脸,笑意从声线里泄露出来,“所以一开始,本王并不想管你。”
半年以前的重逢,原本只是冤家路窄。
那时,盛晏青不看何安澜这张脸,他只想怎么留下她,怎么使自己利益最大化。
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可如今,盛晏青宁愿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去交换何安澜的平安。
只要他能做的,绝无二话。
“哦。”何安澜清楚原主小时候的习性,也就理解了,盛晏青当时对自己的刁难。
他不怜香惜玉,不吃何安澜的烤鱼,还把她从自己床上掀下去。
是戒备心,也是报复。
这也怪不得盛晏青,毕竟曾经有过节,而且原主来敌营,本来就是要杀他的。
要是换了何安澜,被人诬陷,莫名被人关天牢,一定恨对方恨得要死。
念念不忘,记一辈子那种。
若是有朝一日重逢,一定连本带利还给对方,毫不留情,就像吴岳山。
这一箭,何安澜帮他记在心里了。
盛晏青是好男不跟女斗,已经算大度了,当然,也是利益使然。
何安澜很想说,八岁的原主不是她。
而现在十八岁,与盛晏青相识的何安澜,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人。
但是,她又不能说,只能问:“那后来呢,又为什么管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
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盛晏青对何安澜的心意,明晃晃的。
连车宗都看不下去,她还要问。
盛晏青揉捏着何安澜的耳垂,“你说呢?”
在她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谋划,该怎么合理合法地休了正妻。
毕竟皇帝赐婚,政治联姻,盛晏青与那贺相国千金,全无半点情分。
之前他孤家寡人,无所谓,现在有了心上人,自然不能让何安澜受委屈。
可这贺相国的面子,还得顾着点。
何安澜去抓盛晏青的手,“别闹了。”
其实她心里挺高兴的,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这话真的不假。
之前盛晏青总是撩拨何安澜,她只当是计谋,他为了谋太子之位,不惜色诱。
如果没有真心实意,假装一天两天很容易,要装长久,才是难事。
盛晏青待她如何,何安澜眼睛瞎了,心里可不瞎,分辨得出真假。
所以她才不想他一往情深,“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我的伤都好了。”
何安澜眼睛看不见,睡得不分昼夜,今天应该是第几天,她都不知道。
盛晏青见她故意岔开话题,很是失落,“急什么,安心养着。”
何安澜之前计较他有王妃,那都好说,可她现在不计较了,盛晏青才担心。
“等你伤口不崩,我们再出发。”
盛晏青已经让车宗传消息回去了。
他比谁都想早日回京,找御医给何安澜诊治,但是现在得先顾及她的伤势。
“好吧,我困了,睡一会。”何安澜摸索着,缓缓侧躺下去。
“吃饭还是喝药喊我,没事别喊我了。”
这几日,为了不让盛晏青得逞,她可配合了,听话得像个乖宝宝。
他用勺子喂,总好过嘴喂。
反正没人看见,何安澜也就不跟盛晏青客气了,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
盛晏青给她掖被角,“睡吧,一会喊你。”
他心里是止不住的难受,何安澜眼睛看不见之后,整个人消沉了许多。
大部分时间,何安澜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她变得不怎么爱搭理人。
白天有太阳的时候,盛晏青就抱她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感受秋风拂面。
他还让车宗去街上买来冰糖葫芦,一颗颗帮何安澜弄下来,再亲手喂她。
丽日和风,美人佳肴……如果不是她眼睛看不见,这日子挺美好的。
盛晏青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在朝廷上尔虞我诈,未曾与谁共度这样的时光。
所以他只能叹气,人生有得有失,世事两难全……
大夫检查过,确认何安澜的伤口不再轻易崩裂,“尽量不要碰水。”
他们四人当日便启程了。
盛晏青陪何安澜坐马车,石头负责驾车,车宗单独骑马在前头开路。
可以说,何安澜是一路睡着回京城的,变换这种姿势,被盛晏青抱在怀里。
他也不嫌累,就是不让她自己待着。
何安澜懒得跟盛晏青理论了,反正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更加打不过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过去了。
他们中途进城落脚,住客栈。
何安澜说想洗澡,她感觉自己又要臭了。
现在是秋天,比夏天好那么一丢丢,不会动不动就满身大汗。
她也就不必时刻担心伤口发炎,但洗澡还是想洗的,不洗难受。
盛晏青让人给何安澜准备了热水。
然后他关了门,假装出去了,实际上拉了屏风,躲在另一边,偷偷陪着她。
何安澜看不见,全靠手摸索,会把水溅得到处都是,衣服还穿得乱七八糟。
盛晏青也不告诉她,自己能看见半漏在外的肚兜,还有那白皙的长腿。
主要是怕何安澜生气,骂他色/狼。
盛晏青要给她检查伤口,换药,便会趁机各种撩拨,把何安澜气得不行。
他换完药,逗完何安澜,也就帮她把衣服给穿整齐了,“好了好了,本王错了。”
盛晏青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打吧打吧,反正本王这条命,已经是你的了。”
何安澜红着脸,气得不行,缩回手,裹着被子滚到另一边去。
“欺负盲人,你会遭报应的!”
以前她看得见,都挡不住盛晏青的攻势。
别说现在何安澜看不见,他简直为所欲为,还敢上下其手。
现代可以婚前试爱。
古代不行,他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啊~”她也顾不得盛晏青就在屋里,拿手锤床,“坏人坏人坏人!”
盛晏青站在旁边,看得很无奈。
自己都上下其手了,何安澜怎么还不问他要名分,要负责,要他娶她呢。
这一路,无论盛晏青怎么撩拨,她就是咬他,也不肯说出要他负责这种话。
明明以前可以的,何安澜说过,同睡一张床等于睡过,他得娶她。
盛晏青早就记在心里了。
他让人把屋里的木桶撤了,关了门,脱了鞋子跟衣服,从床的另一边,掀被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