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初月,你当真是豁出去了。”
凤战不觉微微作色道。
他没想到凤初月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宣扬出去,仅限于凤家上下知道,他还可以下禁口令。
但是现在,场中如此多之众,怎么可能禁得住?
相信不日便能传遍整个大陆。
“凤家,保不住你了。”
凤战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有人都将知道凤初月的血肉能修炼,所以,从现在这一刻起,她将会成为整个大陆武者的敌人。
她就像猎物一般,所有人都会想着猎杀她,从而助自己突破。
“不劳大伯费心。”
凤初月却是懒懒一笑,朝着他伸出了手,“把八级宝器拿出来吧。”
那轻松的模样,又仿佛是一个单纯得到奖励的小孩子。
不知世事险恶。
凤战额上青筋直跳,扭头对着凤震南凛冽视去,“老四,这便是你教养出的女儿。”
“从今日开始,我倒要看看,你这女儿,还能活多久。”
“来人,把八级宝器取来。”
不一会儿,果然便有下人捧着一个以红布罩住的托盘。
当着众人的面,把红布扯去,露出了里面八级宝器的全部模样。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去,结果所有人都有点懵。
托盘上面摆着的那枚掉了好几根羽翎的破箭,算是怎么回事?
这便是八级宝器?
确定不是战场上用剩下的破玩意儿?
就在人们质疑时。
凤初月却是伸手,直接将那箭矢拿了过来,放在手心里掂了掂,结果异样地轻,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也是比它重的。
与众不同。
有趣。
转身,凤初月把箭矢轻捷收入袖口,然后转身就跑到她父亲凤震南那边去了。
日光慢慢地盛烈起来。
风也跟着疾大起来了。
隐约地就看到那红滟滟的衣袖里,仿佛是被风吹得鼓鼓囊囊,扭曲变形,但眨眼间也就恢复原样。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爹,收拾一番,我要走了。”
滕子濯看着,那一抹倩丽无边的身影。
眼睛便仿佛随着她而去,却没看到旁边凤玉瑶露出怨毒的眼神。
父女俩回去。
一路上凤震南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凤战的话,他无法不考虑。
以后他的月儿将会成为众矢之地。
今日发生太多事情,需要一一查点才行。
“月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从加持桥上安然下来?”
凤震南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问。
“爹,你有没有想过加持桥,其实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说实话,起初她也觉得自己必然走不出桥,连出府的希望都破灭了。
但是,当她登上桥时,便确定了自己可以。
“哦,为何?”
凤震南还是不解。
而凤初月不想隐瞒他。
她伸出纤白的小手,握紧凤震南的一只大掌,然后微微施力。
“嗯。”
五十斤力量,有点疼。
凤震南点头,脸上露出不以为意之色,但下一刻,他却大吃一惊:“你,你没有……”
“是。”
父女二人长久地对视着,心照不宣。
谁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凤震南心里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心。
她的女儿,力量是纯粹的力,而非玄气所产生的力。
是以,加持桥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当初凤家先祖制作加持桥时,使用的是玄力,注定了只对拥有玄力者起作用。
而且玄力越强盛者,其反弹作用便愈大。
可以说,整个紫宵大陆都被玄气包裹着,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小孩儿,也是自身带着玄力,有的人虽然没有修为,其力量也是天生地大,因为有玄力的存在。
可是他的女儿没有。
怎么回事?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同一时刻,凤战将两名心腹找了来,对他们一番低低吩咐:
“你们暗中跟着六小姐,坐收渔人之利。”
说着把一个锦囊交给他们。
凤战负手而立,眉心却是拧成一团。
今日一事,他本意是想试试凤初月究竟有多大实力,但是没料到的是,实力无边无际。
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凤初月肯定是用了诡诈之术。
骗过了所有的人。
不过只要凤初月出了凤府,就一定不可能活着回来,这世界觊觎她的人,太多了。
所以他派人出去,也要分一杯羹。
鬼王森林的入口前面,是一片小树林。
一般人都不会来这里。
此处有幻雾,容易令武者迷失。
凤初月到达之后,却是感到身体里面血液一阵澎湃。
不知为何,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朝着这小树林里面走进去。
来时,父亲交待过,不可进这小树林。
但是当凤初月靠近时,忽地身形瞬间便吸了进去。
眼前一片花哨,待停下来时,她低头看去,就见脚下倒着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不仅如此,他的身子还压着她的脚,偏偏她想把自己脚抽出来,却怎么都做不到。
莫非是这个男人把她“吸”进来的?
凤初月用尽所有力气,勉强抽出自己一只脚,踢到男人光洁如玉般的身躯上。
千斤之力,若是普通人,被踢飞出去不说,还有可能在飞向空中的过程,变成一滩肉泥。
咚
可是这男人竟然纹丝未动。
更奇异的是,凤初月被压住的另一只脚,怎么都抽不出来。
既能承受她的千斤之力,也能压制着她走不了。
“怎么回事。”
凤初月嘴里吐出四个字。
这个光腚男人,看来是赖上她了。
不过,她对这个男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敌意,毕竟她被他压着的另一只脚,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
只是抽不出来而已。
“你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吗?”
凤初月只好蹲下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雪白如玉的俊脸。
浓眉,高鼻,薄唇,下巴有点尖尖地。
往下看,体形均匀完美,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有点瘦。
视线没什么障碍地将他全身过了一遍,即使是面对腿间,凤初月也没有任何压力。
至多不过点头,心里吐出一句:倒是个人中龙凤。
男子的脸有些发白,像是失血过多似的。
“如果你不醒来,我是不是走不了?”
凤初月看了一眼自己被压着的脚。
可惜无人回答。
看来要先弄醒他。
查看了他的脉向,凤初月想了想,先在空间里面配制了一点药。
没办法煎制,只能拧成汁液给男人喂下去。
只是就这般等了半天,没有丝毫动静。
看起来需要煎制才行?
凤初月很舍不得,却也不由地取出一点空间里面存放不多的血肉,打算生火给他煎药。
谁知,血肉取出来之后,瞬间便化成一滩血水。
这是怎么回事?
凤初月叹为观止。
可当她看到这道血凹,自动形成一股细细的血流,一点点朝着光腚男人而去时,脸色骤变。
血渗入男人的身体,眨眼间,消失不见。
而男人苍白的脸色,也似乎有一点儿血色。
这家伙,莫非是吸血鬼?
凤初月历经末世,自然是知道变异之后的丧尸啃食人的血肉。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同于丧尸,但他能把她的血肉变成血,然后精密地吸收进去。
咚
突然她的一只脚被“放”了出来。
凤初月当场差点摔倒。
总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而且她似乎感到他快要醒来了。
即使是凤震南,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也没有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实在太诡异了。
惹不起。
她脚底抹油,飞快而走。
谁知在即将跑出小树林时,突然前面一个身形高大,但光着身子的俊美男人堵在出口。
他双手抱胸,薄薄的唇畔边勾动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旁若无人地扫看这边。
凤初月装没看见,朝另一边走。
结果,他就堵在另一边。
她绕过去再走,他就直直地堵住她要走的路。
“这位兄台,请问你是哪位?要去何处?要不你先走?”
凤初月装不认识,好脾气地微笑。
惹不起的人,她不招惹。
她奉行着以牙还牙的行事准则。
但若是打不过,她可以当神仙供着,待打得过之后,再一举斩杀。
她就这么怂。
没办法,为了保命而已,也不是一定要硬下去啊。
她是女人,有时候软一点,才像女人嘛。
“你去哪,本帝便去哪。”
男人有一双好看的凤眸,定定看过来时,干净,耀眼。
只是他身上连一张遮羞布也无,可他却一点尴尬都没有。
尤其是他这副样子,对面的红衣女子也是不曾有半分尴尬。
两人冥冥中,似乎都是同一类人。
这更令男人对面前的女子感兴趣。
而这并不是唯一的条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救醒了他。
如果他一直在这小树林里呆下去,他会慢慢地消融,变成一具枯骨,或许等上数百年之后,某一个人会以眼下这种方式,以血喂养于他,他可能再复活过来。
但为时已晚。
龙冶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红衣女人。
因为不是什么人的血,都能救醒他。
这个红衣女人,命中注定应该是他的人。
因为他们的身体里面流淌着同一种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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