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自吐出那银色剑丸后,整个就萎靡起来。葭月让它化剑,它也没成功。无法,她只得再次祭出一张保命符箓。这是一张防御为主的五品符箓,激发后可以给人套上一个水滴形的水灵罩子,可抵元婴全力一击。谁知道,那蛛丝却是跟缠线一样缠在了水灵罩子外面,像是结了一个茧一般。
不等她想出对策,一只白蛾就飞了过来。它仿佛只是飞过一片雨帘一般,轻轻松松的穿过了水灵罩子,径直朝着她的眉心而来,好似要钻进她的识海里去一般。慌乱间,她用手挡在了眉心前。谁知那白蛾却穿过了她的手,继续往她眉心里钻。葭月正想着问问宝树有没有法子挡住这白蛾,就听到了阿秋的叫声。她猛的摇了摇头,眼前那有什么白蛾。奇怪的是,她的手心确实多了个血洞。
“阿秋?”葭月在心底叫了声,可惜阿秋没有回答她,想来只是意识到她有危险,这才下意识出声提醒的她。
不等她想出好的法子来,就发现“白茧”在缩小,身外的水灵罩子也被挤的很快就变了形,好在并没破掉。
不过,躲在水灵罩子里面也不是持久之计,关键是面对那只树蛛,葭月根本就没还手之力。即便如此,她还是伸出了左手,以指为剑,朝着顶上劈去,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正想着要不要让宝树出来试一试的时候,一根细枝就从外面伸了进来,轻易的破了水灵罩子,朝着她而来。好在一道翠光从储物镯子上飞起,挡了那细枝一挡。
见着这细枝,葭月就想起了先前哪些瞬间化成白骨的修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伸出了左手。团团的死气从她手心飞出,在她头顶凝出了一个漩涡来。凡有灵之物,多惧死气,也不知这树蛛怕不怕。
还别说,那根细枝还未钻进死气凝成的漩涡中,就跟烫着了一样缩了回去。只好景不长,她一口大气还未喘出,那蛛丝就已经缠到了她身上,而且越缠越紧。为了抵抗这股子不可抗拒的束缚之力,她拼命的挣扎。以至于双眼通红,双腿更是开始向外沁血。可惜那根蛛丝实在是太结实了,不管她使什么法子,它就是不断,而且还在不断的变短,最后只在她腰上缠了一圈,像是要将她拦腰切断一般。
“你们两个别拦着我,我要去救阿月。”谢幽哭着道。
“你冷静点,你现在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赵宝川眼睛红红的吼道。在听了葭月的话后,他们确是离开了。只到底不放心,所以只找了个阁楼藏了起来,还能看到城门那边。
“是啊,谢道友。阿月死了,我们也很难过。我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还是赶快逃吧。”余珍珠亦过来劝道。她原是没想着跟着赵宝川几个的,是宋思远觉得谢幽不简单,每每都能提前预警,这才跟了过来。
谢幽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心里受不住罢了。听到余珍珠这话,她便冷声道:“你这会子倒是会说,当初说回城救人的不也是你。怎么?轮到阿月的时候,你的菩萨心就没了?”
余珍珠闻言面上一白,在谢幽几个的逼视下颇有些无地自容,掩面哭道:“我何尝不想救她,都怪我修为太低。”
宋思远见了,便站在她前面道:“珍珠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道他几个何以以为葭月死了,却原来那树蛛见葭月还在垂死挣扎,一个不耐烦,就抬爪踢了葭月一脚。彼时,葭月正全身心抵抗那根的蛛丝,所以在那一脚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反抗,而是顺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吐了口血后,就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这自然是瞒不过那树蛛的,不过它也没在全心的对付葭月,而是留了那根蛛丝继续缠着葭月,它自个却是又将树枝插进那些被定住的修士头里。
谷</span>于葭月这个年纪来说,总是觉得死亡离她很远,尽管她没少见过生死。即便是现在,她已经感觉灵力运行的有些迟缓,她依然没觉得自己会死,还是努力的在跟腰上的那根蛛丝斗着,这许就是属于年轻人才有的信心。
另外,在这么紧急的关头,她仍抽出了点心神想别的。早在一次次的见证修真界的残酷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失去了那颗狭义之心,平日里也就做个表面,内心里其实冷漠的很。但是这时候,她心里又隐隐有些希望有这么个善良又厉害的人,能救她于水火,尽管她还能撑那么一小会子。是的,她不想死,也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倒是有信心,但是现实告诉她她撑不了多久。在哪只树蛛面前,能让它稍费点心,已经是对她很大的尊重了。她这样的小蚂蚁,要不是身上有点子宝贝,早跟那些被定住的修士们一样化做了白骨。
就在她神思有些飘忽的时候,身上忽然一松,那根蛛丝嗖的飞走了。她努力的偏过头看去,就见着那只树蛛仓惶逃走的背影。又过了几刹,天际上就多了一只浑身都是眼睛的奇兽,在那奇兽上还坐着个人。因着隔的太远,葭月并没看清他的样子。且他们也只停留了一刹,就再次消失在空中。
葭月想着有缘以后自会见到,到时候再报恩就是,虽然人并不为着救她而来,但确确实实救了她。不过,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努力坐了起来,盘腿调息了起来。
才觉得好受些,她就听到赵宝川那破锣锅般的声音,“老大,你没死可太好了。”
谢幽更是直接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阿月,你没事可太好了,不然我可真是...”余珍珠亦欢喜的道。
葭月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赵宝川几个也就罢了,余珍珠这又是唱的哪出。
“走走走,你个讨厌鬼,别留在这碍眼,嫌祸害的我们不够怎么的。”赵宝川说着将余珍珠挤到一边,这般又笑着道:“老大,你可真厉害,我如今可真服了。”
葭月听了眼睛一瞪:“这么说你以前都不服?”
“服,我服。”赵宝川立马将头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