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重山找了个位子坐下,这才悠悠的道:“你们别管我是谁?只说说那位怜霜大人几时找的你们?你们可知她背后之人是谁?当然,你们也可以撒谎。不过一旦被我发现,除非你们死了,哪怕是出了三生天,我也得把你们给找出来杀了。”
雪巫低着头没说话,倒是冰龙大咧咧的道:“说就说呗,又不是什么秘密。大概万年前吧,我被霜大人给抓住了,跟着她一起去了天脊找太虚元晶。好容易找到太虚元晶的位置,姑射女神和几个仙人就找了来,太虚元晶没了,霜大人也被封印在湖底下。至于你说的背后之人,反正我是没见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个人。我虽然认了霜大人为主,但是日常并不跟她在一起,而是终年待在天脊底下,替她看守那些找太虚元晶的修士,并不知她与谁来往。”
肖重山点点头,看向雪巫:“你呢?”
雪巫忍不住擦了擦额头,这才带着些犹豫的道:“十四年前大寒那一日,我忽觉困倦,就躺下做了个梦,梦里去到了一个尽是冰雪的地方,我就是在哪见到的霜大人。霜大人命我寻找眉心带有霜花印的人,我起初还未反应过来,后来才记起珍珠就有霜花印。只孩子还小的时候,我与她娘生了分歧,也不知道她将孩子给送到哪去了,好在前些日子总算找到了。不过,小女并未拿动霜花令。至于其他事,我也是不知。”
瞧他两个不像是在说谎,肖重山沉吟了半响过后,这才自顾自的道:“罢了,总是要再走一趟,等下回来再说。”说完,他就带着百眼消失在原地。
他一走,雪巫就慢腾腾的坐了下来。
冰龙却是在一边自言自语道:“看来那猴子说的没错,以后是该积点阴德。才戏耍了几个小修士,这就被捉了来,幸好没被打死。”这样说着,他就神神叨叨的飞走了。
雪巫这一刻却有些羡慕的看着他,这冰龙因着十分不靠谱,并不得霜大人看重,倒是不用像他这般提心吊胆,谁他都得罪不起啊,好在今个来的这位并不是霜大人的仇人。
…
却说云草一行,因着害怕冰龙追上来,他们一路都没敢停顿,先是坐着坐忘舟急行,再后来就是轮换御剑带人跑,除了汪源,每人都是全速御剑往南飞。不过半日,他们就离开了圣城。只到几人都筋疲力尽了,这才找了个偏僻的小镇歇脚。
雪原天寒,甭管是凡人还是修士,瞧着都不怎么爱出门。葭月他们落脚的这个小镇就是如此,整条街上都没见着几个人。偶尔见着一两个,也是嗖的一下就进了屋子。
“这怎么连家客栈都没有,好歹让我们喝杯热酒。不行,我是再飞不动了。”赵宝川一边走一边嚷嚷道。
“赵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怪怪的。”汪源小声在后面道。
“你说人少啊,还不是因为天太冷。没了灵光罩,你不冷?”赵宝川说着还故意用手抓了抓胳膊。
“不对,大家似乎在等着什么,看我们的眼神也很奇怪。”谢幽看着斜对面的门缝道。
“怕个甚,从来只有我霍霍别人的,还能有人敢霍霍我不成。”赵宝川拍着胸膛道。
“大家都小心点。”葭月在后面道。话停,含光就飞到了她头顶上,像是随时就要叼谁一口一要。
见此,赵宝川忍不住往槐序跟前凑了凑。
“瞄...”阿九忽然炸毛,一爪子伸了出去。就见着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忽然多了只鬼脸蝶。不过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才逃出那只恶龙的魔爪,又来了个更厉害的。”赵宝川放出神识瞧了瞧,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谷</span>“他走了。”槐序指着来的方向道。
忽然,旁边的一户人家开了门,一个小姑娘伸出了头道:“快进来,鬼娘子快要来了。”
“什么鬼娘子?”赵宝川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向了葭月。
“先进去再说。”葭月一个闪身,人就钻了院里,其他人亦跟着进去了。
小姑娘见他们进来,“砰”的一声再次关了门。
“不是,那什么鬼娘子瞧着似乎很厉害,你这院墙院门真的抵的住?”赵宝川怀疑的看着那一踢就倒的木门道。
“鬼娘子从未进人宅院过。”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还挺骄傲。
赵宝川还待说话,就听槐序道:“来了。”
他忙跳了起来,“在哪?在哪?”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街道上依然连个影子都没。
“阿姐,他们是谁?”屋里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娃出来问道。
“他们是歇脚的。阿弟快回屋里去,小心冻着了。”小姑娘朝弟弟摆摆手,这才指着旁边的柴屋对葭月几个道:“阿爹阿娘不在,我不好请你们进屋子里去。柴屋门没锁,里面有炉子也有干柴,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去里面坐会子吧,我先进屋去了。”
葭月听了,连忙道:“多谢,你请便。”说着,她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一个小的玉盒子塞到小姑娘手里道:“这里面有两枚雾莲果,拿去跟你阿弟甜甜嘴吧。”
小姑娘也没拒绝,笑着收了。等她进了屋,赵宝川也不管那什么鬼娘子了,立刻推开柴屋走了进去,嘴里更是高兴的道:“好多柴,嗯,这炉子也不错。阿源,你快进来坐着,没得在外面冻成筛子。”
汪源“哎”了一声,没再往街道上瞧,而是对谢幽道:“谢师姐,我们进屋吧。”
“好。”谢幽看了站在水缸上的槐序一眼后,这才点点头,跟着汪源一起进了柴屋。
葭月没进去,她跳到了水缸的另一边。等着地上的雪有一寸厚的时候,才见着东边飘来个新娘。没错,就是飘来的。这新娘跟个蝴蝶似的,一会落到这,一会落到那。可不管风多大,头顶上的红盖头始终未掀开过,更别提被风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