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年级从开学就准备市里的舞蹈比赛,一共12个人,一班去了5名女生,因为是星期四,大家正常上课,只有钱小强主任和舞蹈金老师带队去参赛。
这次比赛的舞蹈是古典舞《盛世长歌》,彩排的时候,沈墨,潘斌,杜于亮偷着被女生带进去看过。
从舞美,造型,到服装都精益求精,学校是奔着金奖去的,可惜事与愿违,有人失误,只拿了银奖。
沈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赵卓顔说是夏春菏在快结束的时候做错了动作。
其实输就输了,大家也没说什么,是夏春菏自己过不去那道坎,不和人说话。
这天课间,夏春菏和竹贝莉不知道怎么吵起来了。
夏春菏哭着质问竹贝莉:“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除了你嘴长,还有谁。”
竹贝莉也是个不饶爷的主:“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说的,就算是我说的,怎么,做错了事不能让人说,你是哪国的公主。”
关系好的女生都让两人少说两句,竹贝莉回到自己座位,夏春菏哭的更伤心。
“竹贝莉,从初一起你就嫉妒我,什么都跟我争,连男朋友也争,你有意思吗?上了高中你还争,你怎么就这么欠啊,你不找别人就找我的麻烦。”
竹贝莉彻底翻脸:“夏春菏,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初中的那些破事我都没脸提。就你把宋二皮脸当宝,我都不稀罕搭理他,你没本事吸引他,管我屁事。”
“就你不要脸,抢别人男朋友!每次领舞都是你,我也不差,还不是你不要脸硬抢去的,金老师都偏着你,就一瓶凉茶也是你喝,凭什么,我们都是后娘养的。”
秦杰幸灾乐祸的坐在桌子上拱火:“嚯,这么劲爆!”
这就是沈墨不喜欢他的地方,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抖弄他的小机灵。
竹贝莉被气笑了:“我就比你优秀,连舞蹈老师都能看出来,就你是磨坊的驴——眼蒙不自知。我怎么说临到比赛了,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乱发脾气,原来是记恨金老师把唯一一瓶凉茶给了我,你不服就找金老师去。没那胆子,你就尼姑念经少哼哼。”
这一张嘴,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别说夏春菏,就是沈墨都听着憋屈。
上卫生间回来的赵卓顔,问了大概情况,看夏春菏没完没了,柳眉倒竖:“都给我闭嘴,要吵回家吵去,还有你秦杰,你给我下来,你怎么不把瓜子啤酒花生备齐了再看热闹。”
竹贝莉鄙夷的看了一眼夏春菏,回到座位,夏春菏还在那愤恨的抹眼泪,被纪若萱拽到了座位上。
秦杰也不敢哔哔,他可吃过苦头,谁知道赵卓顔还练过跆拳道,那可真敢动手,也只有在沈墨面前温顺的像只老鼠。
这节自习课,要不然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潘斌向赵卓顔竖起大拇指,赵卓顔给她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然后屁颠屁颠找沈墨求表扬,潘斌嘟囔一句“舔狗!”
中午吃过饭,接到刘天王的电话,他在《无间道》之后消失在公众视野一段时间,去国外拍戏,两人很少联系。今天休息,两人聊了一些拍电影的想法,刘天王拍的是一部科幻电影,准备在春节挡上映。
挂了电话后,沈墨调出文档,继续写《琅琊榜》,写了几百字怎么看都不满意。沈墨抓抓头发,看看外面天气虽然阴着,不会下雨的样子,对看书的崔正浩说:“我出去一下。”
等人走了,崔正浩才转过头答应:“哦!”
沈墨骑上单车,没有目的的随处晃悠,在一个路口转角的音像店放着窦豆的新歌《达拉崩吧》。
这首歌已经不是火爆能形容的,它已经成为现象级的一首歌,火遍华夏,火遍亚洲,已经被欧美的歌迷反复聆听,被誉为神作。
在经过一个大排档时,店家在放莫飞儿的《眉飞色舞》,也不害怕食客把饭塞进鼻子里。
莫飞儿忙的飞起,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已经开始将自己的触角向亚洲以外的地方延伸,她的扇子舞被她的歌迷搬上各种舞台,引领了当前汉服热的一股潮流。
在地铁口一个流浪歌手在唱《多年以后》:
“……
多年以后我还能不能活着
会不会有人为我唱首歌
多年以后会不会有人还记得我
记得这个世界我来过
两眼欲穿的思念腐蚀我的骨
挣扎的明天还要走多少弯路
……”
虽然气息不稳,虽然跑了调,但沈墨在歌里依然听出了无奈。
沈墨在他面前的盒子里放了20,流浪歌手点头感谢,沈墨点头回应,随后离去。
有人在唱:
……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
沈墨忽然有些恍惚,不禁有些:今夕是何夕,今年是何年的迷茫。
左右前后看看,沈墨不知道去哪。
在经过一个商业区路口的时候,老远看见三个男人在打一个少年,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沈墨看见了旁边台子上的书包,速度骑过去,大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三个邋遢男人一瞬间跑没影了。
沈墨把车子放倒在路边,走过去,扶起那个瘦弱的身体,流鼻血了。
朴童抬眼看见沈墨,慌张的低头擦血,越擦越多,沈墨掏出纸巾,想帮他,倔强的小屁孩硬是梗着脖子不配合。
沈墨用手摸摸他汗湿的头发,他的身体才软下来,沈墨将纸巾揉成团,塞进他鼻子里。
朴童固执的捏着拳头,就是不看沈墨,没一会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朴童觉得很丢人,拼命的用手擦,沈墨帮他用水弄湿纸巾擦脸上的血和眼泪。
“他们也是捡废品的,为什么欺负我,这是爷爷捡的,全市场的人都知道,他们凭什么偷。”朴童沙哑着嗓子问。
“因为他们的眼界只看到这些,看不到别的,你不一样,你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他们一辈子只能捡废品,而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真的吗?”
“相信我,时间会证明一切。”
两人将散乱的纸皮码整齐,朴童熟练的用编织带扎好,架在沈墨的自行车上,去找另一个地方的爷爷。
他俩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头发全白的瘦弱老头,一瘸一拐的在一个小坡上推扎满废品的四轮小板车,推的很吃力,他的一条腿使不上劲。
两人把自行车扔一边,赶紧去帮忙。
“爷爷,不是让你等我吗?”
爷爷晒的很黑,个子不高,满脸风霜,脸上的皱纹和手上的缝隙里全是长年累月的堆积的污垢。
爷爷看见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再加把劲就上来了,这是你同学,长的这么漂亮,跟小姑娘似的。”
“爷爷好!”沈墨说道。
爷爷从兜里摸出两块泡泡糖,给沈墨和朴童一人一块沈墨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这么一个不到一米六,腿有残疾的老人,是如何将垃圾桶内捡回来的朴童,一水一饭的养活这么大。
朴童拉着四轮小板车,沈墨推着自行车,爷爷在后面扶着,到最近的废品站,一共卖了12块钱,爷爷用一条脏兮兮的手绢包了塞进里兜,拍了拍,满足的说:“这是将来童童上大学的学费。”
沈墨抹了一把脸,不知是抹汗还是眼泪。
沈墨一看时间,上课来不及了,朴童让沈墨骑车先走,他跑着去。很难想象,沈墨从这里骑车去学校都要15分钟,朴童却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
沈墨将自行车寄存在废品站,让朴童明天帮他骑回学校,然后拉着朴童去打车。到学校还有五分钟,冲凉,换衣服,赶上课铃响踏进教室,和打仗一样。
潘斌狐疑的看看两人湿漉漉的头发,委屈的表情就像是遇到了渣男负心汉。
课间潘斌急不可耐的找沈墨问他中午干嘛去了?为什么和朴童一起回来!
沈墨说:“你去告诉朴童下午放学不要走,在宿舍我有事找他,然后我告诉你中午我去哪了。”
下午放学沈墨让潘斌在校门口给他三姐说一声,让她先走,潘斌看着去宿舍的沈墨和朴童,眼睛转来转去,拉住从他身边走过的赵卓顔,神秘兮兮的说:“你看看那俩是不是有奸情!”
赵卓顔看看远去的背影,冲潘斌来了一句:“奸情我没看出来,基情倒是满满。”
潘斌追上赵卓顔:“我就说吧,这两人中午就鬼鬼祟祟的。”
“我看你是神经病!”
“你还别不信,中午我回宿舍我发现……”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