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学校放假,大家约好去玩,沈墨,潘斌,赵卓顔桃源三兄弟,外加编外朴童,竹贝莉。
潘斌在宿舍商量的时候,沈墨说崔正浩你也一起来,崔正浩很羡慕,但还是黯然拒绝了。
晚上沈墨给崔正浩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位女士,听声音就觉得很严肃那种。
“喂,你好,请问哪位?”
“你好,是崔正浩的妈妈吗?”
“我是!”
“您好,阿姨,我是崔正浩的同学,我叫沈墨,我们明天出去玩,想约他一起去,可以吗?”
“不好意思,他明天还有补习班要上。”
“阿姨,崔正浩学习那么好,肯定是您教的好,一天不去补习应该没关系吧,再说与同学搞好关系也是社会技能的一种,您说是吧!”
“能问下你们去哪里?有几个人?几男几女?都要干什么?吃饭怎么解决?大概几点回来?”
沈墨当场汗就下来了。
“阿姨,我们去炫尊,那里很安全的,我们有三男两女,去了游泳,打网球,还有别的项目,有免费的自助餐厅,我们大概晚上7点准时把崔正浩送回来。您放心我们都很乖的,没不良嗜好,求你了,阿姨,就这一次。”
崔正浩的妈妈停了几秒,估计在权衡利弊:“那行吧,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让他接电话。”
听见对方在喊:“崔正浩,你同学找。”
沈墨有点奇怪,母亲不是在家里叫孩子小名比较亲切吗,而且她妈妈说话好生硬,像是叫外人。
听见崔正浩拿起话筒,怯怯的说话,估计他妈妈在旁边监督,沈墨决定长话短说:
“崔正浩,我和阿姨说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玩,你需要带一套更换的运动服和一条泳裤,别的也没啥,我们明天10点在炫尊门口集合,可以吗?”
“好的,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准备,我现在就去,我挂了!”
能从声音里听出他的不敢置信,快快的挂电话,大概是害怕有什么突发状况。
挂掉电话,沈墨擦擦脑门上的汗,抱住看动画片的圈圈猛搓,圈圈有些蒙圈,张着嘴假装咬沈墨。
和圈圈玩闹了一阵,打电话告诉潘斌明天多一个人,潘斌知道意味着别人不用通知。
第二天,沈墨难得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圈圈已经急不可耐的围着床边“嘤嘤嘤”的叫。
“圈圈,你烦不烦,不是昨晚给你请过假了吗?我今天不跑步,要去玩,乖,去找小马哥。”
圈圈滋遛一下就窜了出去,院子里传出圈圈“汪汪汪”的叫声。
起来到厨房一看,冷冷清清,才想起玛丽和康磊回老家结婚去了,沈墨偷偷给她包了两万的红包,玛丽笑得特别开心,笑着笑着就哭起来,沈墨拥抱她,对她说:“玛丽,你应该开心,你以后就有家了,你要成为最幸福的新娘。要是康磊对你不好,我就让小马揍他。”
福伯带着一份早餐从外面进来,沈墨随便吃了点,在电脑前码了几百字,大概9点20骑车坐地铁。
沈墨到门口时9点45,潘斌,朴童,崔正浩在说话。
沈墨走过去:“你们来这么早?”
潘斌兴奋的说:“我和朴童一起来的,崔正浩早来了”
沈墨看向眼睛有红血丝的崔正浩:“你几点到的?”
崔正浩不好意思的说:“八点!”
潘斌和朴童睁大眼睛看向他,沈墨害怕崔正浩尴尬立马转移话题:“两女士呢?”
潘斌撇撇嘴:“女人嘛还不是捯饬自己,我就不明白了,她们花大把时间涂抹自己,等会一下水,妆不是花了,你说图什么劲?”
“图我乐意,图我开心。”竹贝莉这个炮仗噼里啪啦一顿怼。
潘斌把朴童立马拉到自己面前挡住自己,朴童脸都绿了。
赵卓顔小跑过来,穿的很清纯,自有了徐青曼这个劲敌后,她一改往日穿搭,说话都连羞带怯,竹贝莉大呼“受不了”。
“你们说什么啦?”
竹贝莉告状:“潘斌在后面说我俩坏话!”
赵卓顔立马双手叉腰,想想又不对,但放下手又觉得没气势,索性叉腰:“胖子,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潘小胖从朴童后面大喊:“我说错了,你们再打扮的花枝招展,沈墨也把你们当哥们!”
沈墨无辜躺枪,拉着崔正浩和朴童就向里走。
潘斌大喊:“等我!”
几个人换了泳衣泳裤,崔正浩为了方便,把眼镜摘了,竹贝莉大方的走到崔正浩面前,仔细看了看:“没发现啊,宝藏男孩啊,长这么帅,干嘛藏起来。”
崔正浩被说脸红了。
潘斌发酸的说:“嗨嗨!竹美女矜持点,少调戏纯情少男。”
“不调戏他,调戏你啊,我对肥肉过敏,还不如调戏我家沈墨,啧啧啧,瞧这肌肉,瞧这腹肌……”
“沈墨是我的!”
幸亏赵卓顔打断,要不然不知道竹贝莉这个腐女还能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四个大小伙子受不了这两个戏精,一头扎进水里,沈墨和潘斌一个猛子扎很远,崔正浩比较业余,在后面慢慢游,朴童纯粹不会,在一个地方转圈圈,玩的不亦乐乎。
两姑娘在水里涮一下,裹着浴巾在躺椅上喝奶茶,猜沈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潘斌游了几个来回,就去教朴童游泳,崔正浩游了一会儿就坐在边上看沈墨游,两个姑娘叫崔正浩过去,崔正浩头摇的像拨浪鼓,惹得两姑娘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
潘斌对崔正浩传授经验:“对待那两位厚脸皮的,就要比他们更不要脸。”
崔正浩表示学不来,潘斌恨铁不成钢,崔正浩于是说道:“那你见着她俩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潘斌恼羞成怒:“我那叫战略性转移。”
听的旁边扶住杆子登水的朴童呛了口水,拼命咳嗽。
沈墨一直不紧不慢的游着,一直没停,朴童和崔正浩佩服的不得了,潘斌横了一眼:“疯子。”
竹贝莉担心的问赵卓顔:“他一直这么疯。”
赵卓顔看看游泳的沈墨,说道:“现在好多了,在初中的时候,他每次运动都把自己弄的精疲力尽,潘斌说他有受虐倾向。我觉得是他在跟自己较劲,他在折磨自己的身体,他不开心的时候会非常疯狂的运动,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面情绪。”
赵卓顔忧伤的抿抿嘴。
竹贝莉说道:“他的感情太丰富,所以能写出那么多打动人心的歌曲来!”
“你怎么知道?”赵卓顔瞪大眼睛问道。
“你们真把我当傻子,刚猜到答案的时候,我也吓到了,后来就开心的不得了,墨染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想想都带劲。”
沈墨一直在游,几个人无聊,竹贝莉和赵卓顔去做瑜伽,潘斌像狼外婆一样引诱两位好兄弟去玩赛车,朴童非常好奇,跟着走了,崔正浩立场坚定一直坐在边上看沈墨游。
沈墨终于感觉累了,在崔正浩旁边爬上来,翻个身,躺着喘粗气。
“你真厉害,游这么长时间!”
沈墨嘿嘿的笑:“当你把身体的力气榨干,拼命的呼吸,就像溺水的人头伸出水面,那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特爽!”
休息好了,沈墨拿过包,找出一个护腕,崔正浩很奇怪,不管什么天气,他的左手腕总是各种颜色的护腕,对于这个高一的同学也都很奇怪,大家都觉得他在耍酷。
然而当沈墨把湿的护腕取下来,露出左手腕两道狰狞的刀疤时,崔正浩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沈墨换上一个三姐送的绿色的护腕,摸摸崔正浩的头,说道:“都过去了,没关系的,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崔正浩哭着点头。
“我从小就患有自闭症,妈妈10岁离开了,有个男人来接我,说是我的父亲,才知道我是私生子。虽然那个男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搬到我面前,但我从未叫过他爸爸。在填报资料的时候,我总是空着父母那一栏,别人误以为我是孤儿,其实我就是个有家却找不到的孤儿,我一辈子都在找回家的路。”
崔正浩情绪平静了下来,静静的说:“你见过夫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在同一张床睡觉,你见过一个家会把每天的账单分的清清楚楚,你见过一个家里生活从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无助吗?”
“我的父母就是那样的人,他们是日不落帝国华人二代移民,因为工作来到羊城,经人介绍结婚,生子,他们用西方的那一套来生活,教育我,我以为西方的人不讲究亲情,后来我看电视,查资料,发现只是他俩才这样。”
“没有任何娱乐,没有任何交流,吃完饭各回各的房间,只是分工明确,一个人将我管半年,其实就是告诉我这个不许,那个不要,却从来没说过一句我爱你!因为其它的事都有保姆在做,他们只要贴好自己“父母”的标签就可以。”
“那个房子住着一男一女,带一个孩子仿佛只是家庭模板,就是手机卖场的模型机,只是样子货,没有实质内涵。我质问过他们,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当时管我的父亲,说质问父母是没有教养的变现,罚我面壁思过一天不准吃饭,是保姆偷偷给我塞的吃的,那一年我8岁。”
“我认命了,从来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叫爸妈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甚至觉得家里的保姆都比他们有人情味,但我不敢和保姆过分亲近,因为他们会换掉保姆,已经换过五个了。”
“初一那年,邻居新搬来一家,我特别羡慕,因为他们的父母总是和自己的儿子拥抱,吻别,因为一个学校,我俩慢慢的一起上下学,就因为一次考试没考好,我的平时很高贵的妈妈,却去找邻居,让对方的孩子离他儿子远一点,然后又到学校,要求老师为我换班。”
崔正浩哭的泣不成声。
“那几天我很绝望,觉着活的没意思,我准备了刀片,可我不敢,我怕疼,我不敢。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快快到18岁,不浪费一秒的离开他们。”
沈墨拿出纸巾,替他擦掉眼泪,这个世间,各有各的苦要吃,各有各的罪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