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制作完成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发给翟敏。
半小时后翟敏打来电话:“小墨,这歌太好了,我都想翻唱了,许导很满意,说太适合《西山月》这部戏了,对收视率大家都更有信心了。你可帮了我大忙了,以后有事就说,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沈墨说你是孙二娘吗,这么彪。
完成了一件事,沈墨也把心收到了学校。
崔正浩和朴童,对自己没做任何事,还有工资拿,有些踹踹不安。沈墨看两个傻小子魂不守舍,就给了他们一个创意,《武林外传》,崔正浩听后,有些担心,这么恶搞,会不会找骂。
朴童脑瓜灵,说道:“这创意年轻人绝对喜欢,再说做个饭还有人嫌弃醋少盐多,哪有一部剧做到大家都喜欢的,我觉得有搞头。”
朴童的话彻底打消了崔正浩的顾虑,说干就干。
人物不会变,佟掌柜,老白,秀才,芙蓉,大嘴,小贝,葵花点穴手手,排山倒海,那些经典搞笑的口头禅,梦中的七侠镇,同福客栈,有欢声笑语,更有感动痴情。
刚开始是三人在想点子,后来潘斌不去串门了,也加入,再后来别的宿舍的也加入,各种各样的奇葩点子,听的人还没反应,说的人已经笑趴了。
崔正浩和朴童,整理筛选,哪些有话题适合留下,哪些比较低级去除,哪些情景可以串联在一起,哪些可以揉捏在一起变得更有意思,两人忙的废寝忘食,不亦乐乎。
也许夏天的烦躁影响了大家的情绪,虽然教室里有空调,但同学们依然蔫蔫的,无精打采。
历史课,赵老师正在很投入的讲课,这老师是个奇葩,是漫樱教师队伍里的另类。不修边幅,大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盖过了脖子,还经常不洗,一年365天一身黑,黑色体恤,牛仔裤上面的色泽让同学们怀疑已经好几年没洗了。
在南方来说,你半个月不擦鞋,都不会脏,可这老师硬是把一双鞋穿成了出土文物。
钱主任经常找赵老师谈心,谈一次,他就听话的洗一次头,换一身黑色的衣服,钱主任也很心累,这大概是上学把脑子学坏了。
赵老师在讲台上埋头讲课,沈墨在脑中闪现着《武林外传》的情节,那些好笑的地方,园园会情不自禁的拍沈墨的大腿,生气的地方会掐沈墨的胳膊,伤心的地方就会抱着沈墨,安静的让沈墨安慰他。
沈墨深吸一口气回神,忽然觉得教室里的气氛有些躁动,同学们都神态不对,沈墨仔细看,发现前面的几个同学在赵老师写板书的时候,互相传纸条,有几个女同学羞红了脸,脸靠在桌子上偷着笑。
沈墨在赵老师走到讲台旁边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引起大家躁动的源头,这赵老师估计上卫生间,忘了关门,露出来里面的红裤衩。
沈墨正纠结要不要提醒这个迷糊的老师,但赵老师已经注意到同学们的不对劲,几个男生低头在抖着肩膀忍笑,瞿老师生气的把课本啪一声扔在讲桌上,咆哮道:“不想听我讲课的给我出去。”
同学们都吓的一激灵,因为赵老师从来不发火。
老师指着丛越,愤怒的说道:“你,站起来,你刚才笑什么,还有你手里藏的什么东西。”
丛越站起来,低着头,紧紧拳着右手,没吭声,其他同学都乖乖的安静下来,赵卓顔还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师和丛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瞿老师今天是真气坏了,两步走到丛越跟前,大声说道:“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丛越满脸通红,求助的看看旁边的莫小飞,莫小飞紧张的如同一个鹌鹑,恨不得让自己消失。
赵老师又重复了一遍,丛越战战兢兢的将手展开,手心里是揉皱的一团纸,赵老师说:“念一遍。”丛飞都带了哭腔,说道:“老师我错了,再不敢了。”
“我说了念一念,要么念,要么去找钱主任。”
在两难之间丛越选择了念纸条,他嘴里含糊着听不清,瞿老师已在暴怒的边缘,脖子青筋直冒,吼道:“我让你大点声。”
沈墨看到潘斌,秦杰,高云的头恨不得钻桌子底下。
丛越也豁出去了,大声念到“是红色的…上次也是红色……门扉关不住,小鸟出墙来…蓦然回首,确实辣眼大红色…知否,知否,应是鸡肥红瘦…你们太坏了…”
丛飞念到第三句的时候,有人就控制不住咕咕笑起来,赵卓顔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立马脸红了,这赵老师也太不讲究了,上次拉链没关,同学们传纸条笑话了一个星期,今天又这样,这下闹大了。
越来越多的同学注意到了赵老师裤门若隐若现的红色。当丛越念到“鸡肥红瘦”的时候,教室里所有人哄堂大笑,有几个笑得敲着桌子,脸都变了形。
赵卓顔看着喘着粗气的赵老师,真怕老师气出个三长两短,于是大声喊道:“别笑了。”但没有用,场面已经失控了。
赵老师气急败坏的说:“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你们可以不尊重我,可你们不能不尊重这大好时光,你看看你们什么样子……”
赵老师已经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沈墨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老师到底迟钝到什么地步。只好无奈的站起来,喊道:“别吵了”,声音清冷,如寒风刮过,教室里声音渐渐小起来。
沈墨看着喘粗气的赵老师,怜悯的说道:“瞿老师,同学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你的裤门拉链没拉。”
瞿老师愣住了,迅速的低头拉上拉链,转身拿起课本逃跑似的离去。
大家又笑起来,嘻嘻哈哈的互相打趣,丛越和莫小飞吵了起来,丛越埋怨莫小飞把纸条传给他,让他受了无妄之灾。
莫小飞怨丛越笨头笨脑,别人没被发现,就你连个事都办不好。
赵卓顔严肃的说道:“等赛老师来了,看你们怎么笑。”几个带头的立刻如霜打的茄子,生无可恋。
丛越要撕纸条,沈墨赶紧阻止道:“你要撕了它,今天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沈墨过去拿起纸条。第一个圆滚滚的字体写着“是红色的”,沈墨看了潘斌一眼,潘斌如遇天敌,低眉顺眼。第二个潦草的是高云。最可气的是秦杰用红色的字迹写的“知否知否,应是鸡肥红瘦”,“鸡”字加粗加大,后面娟秀的字迹是竹贝莉。
赛琳娜面带寒霜,进门直接走到沈墨身边,看着纸条,冷声说道:“潘斌,高云,顾德亮,莫小飞,秦杰,竹贝莉,还有你,站起来。”赛琳娜指着丛飞。
丛飞委屈的站起来,小声的说:“赛老师,我什么都没干。”赛琳娜没理他,沈墨在旁边静静看着。
“沈墨,说说怎么回事?”
沈墨很冤枉,关自己什么事,只是此情此景也只能顾全赛老师的面子,只好说道:“赵老师裤子拉链没拉,同学们想提醒他,结果就成这样。”
赛琳娜如暴怒的狮子,冲到潘斌跟前,潘斌还没反应过来,背上就狠狠的被拍了5巴掌,赛琳娜边拍边骂:“就你能,就你眼睛好使,你嘴巴不是平时挺能说啊,这是哑巴了,提醒赵老师能死啊,显摆你的字好看。”
潘斌脸立马白了,吓得几个站着的同学浑身发抖,沈墨和赵卓顔也吓着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直接上手的赛琳娜。
潘斌满身肥肉,脸白不是打疼了,而是被吓着了。
赛琳娜冲到秦杰跟前,秦杰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赛琳娜也没放过他,啪啪啪五巴掌,骂道:“就属你是猴子变得,哪都有你,这么喜欢凑热闹,怎么不去联合国管天管地。挺能啊,还会改编诗词,怎么也没见你语文考个满分。”
沈墨看见丛越的小腿在抖,他回到座位坐下来,看好戏,惹得太后雷霆震怒,小的们,活受着吧。
赛琳娜走到竹贝莉跟前,还没动手,竹贝莉就吓得双手抱头。赛琳娜没打她,生气的说道:“竹贝莉,平时看你是个成熟,明事理的孩子,你也跟他们胡闹,你太让老师失望了。”竹贝莉羞红了脸。
“给你们脸了是吧,对你们太好了,就蹬鼻子上脸,想干什么,不想上学,就麻利的背起书包,给我走人。”
沈墨鄙视的撇撇嘴,区别对待,好学生莫小飞,高云,丛飞,你怎么不打,还没看过瘾呢!沈墨看看赛琳娜拳着的右手,哦,原来是手打疼了。
赛琳娜回头看见沈墨看戏的表情,警告的瞪了沈墨一眼,沈墨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成坐禅童子样。
“平时模仿搞怪老师,想着你们是孩子,笑笑就过去了,现在可好,太纵容你们是吧,没人管,无法无天了,竟然学会侮辱老师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果是我赛琳娜,我这里向你们的父母道歉,我没教好你们。我也应该向赵老师道歉,因为我教的学生让我蒙羞。”
同学们红了眼眶,有的女生已经伤心的哭了出来。大家都低着头,教室里鸦雀无声。
赛琳娜发泄了一通,脾气有所收敛,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赵老师平时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脾气又好,有同学就带着有色眼镜看人。那你们知道他和漫樱格格不入,这么多年校长老师们为什么还是那么尊敬他吗?
按说漫樱老师的工资不低,是他家里困难吗,不,他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里条件会差吗?赵老师是不舍得花钱吗?他才32岁,不知道东西好吃,衣服好穿吗?
那他为什么,我亲爱的同学们,请你们把我下面的话,一字一字的听清楚。他,赵成双,每个月的工资只留下很少的生活费,剩下的全部资助了贫困山区上不了学的孩子,赵老师至今为止,已经资助135名失学儿童,有的人甚至考上了大学。
我的傻孩子们,试问,这样一位可敬可爱的老师,怎么就不值得你们去尊敬他,爱护他。”
赛琳娜眼里含着泪,有些发抖。
同学们都被震撼了,沈墨也咬了一下牙齿,到底是自己肤浅了。
丛越哭着说:“对不起,赛老师,我们去向赵老师道歉,一定得到他的原谅。”
几个人也连说对不起,一起到办公室去道歉。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赛琳娜给同学们上了一堂终身难忘的人生启蒙课,也让稚嫩的孩子们,迅速的成长,变得善良,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