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雀乐大厦灯火通明,所有高管都被召回公司,连夜商讨接下来可能发生大地震后的所有善后事宜。
董事会的几个大佬,烟雾缭绕,暴躁的一遍遍打着董事长薛忠睿的电话,按理说现在国外应该天亮了,手机也应该开机了才对,发生这么大的事,定海神针却在国外潇洒快活,这让在座的股东愤怒异常。
各个媒体也是灯火通明,严阵以待,在凯盛和雀乐派出了最精锐的记者去发掘大料,好多记者也把目光投向两家的艺人希望能得到蛛丝马迹。
京城沈家大宅里,沈老爷子的书房,也是灯火通明,沈老爷子还有两个儿子吞云吐雾,二儿子沈建军也是难得回来。
沈雄目光锐利,铿锵有力的问老大:“小墨的伤不严重吧?”
老大沈建国沉稳的说道:“断了两根肋骨,脾脏破裂,右手骨裂,多处软组织挫伤,问题不大。”
沈建军的大嗓门震得地板嗡嗡响:“看着挺清瘦的一个小家伙,本以为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把五个练家子打趴下了,其中一个还是羊城的青少年冠军,不错,不错,是沈家的种,干脆送到部队”
还没说完,老爷子虎目一瞪,沈建军就偃旗息鼓,讪讪的说:“我就随便这么一说。”
沈建国好笑的摇摇头,那个清冷的少年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老爷子也没纠缠,继续说道:“估计薛老爷子就这几天了,一起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兄弟,又少了一个。”
老爷子陷入到回忆中,有些意兴阑珊。
沈建军浑不在意的捻灭手里的烟,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爸,你把他当兄弟,他可把你当仇敌,你看看他这几年干的事,你赞成什么,他就反对什么,为了拉拢附庸,美女、金钱、权利、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薛家的壮大,干了多少恶心事,我要是”
沈建国严肃的打断弟弟狂妄的言语:“建军,慎言!”
沈建军无所谓的撇撇嘴,又点着一根烟。
老爷子收拾好心情知道现在这节骨眼不是自己妇人之仁的时候,于是对老大说道:“那些人有多大的把握坦白实情。”
沈建国坚定的说:“六成,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不怕对方不就范。”
老爷子点点头,沈建军的暴脾气,立马反驳道:“既然证据确凿,突突了就完事,留着这些害群之马干什么。”
沈建国皱着眉头看着无法无天的亲弟弟,老爷子腰板一挺,训斥道:“你现在是一师之长,不是流氓土匪,凡事就不能过过脑子,等有一天我也走了,你这脾气我怎么放心,你还是早些退下来,免得为沈家招祸。”
沈建军看着老爷子生气了,就讨好的说道:“爸,你别生气,我就这么一说,再说您儿子如果蠢的话,也爬不到现在的位置。”
老爷子哼了一下,对沈建国说道:“把那些官员的所有证据交上去,虽然上面的证据也许比我们的更全面,但该做出的样子还得做,另外既然老三不惜代价也要为儿子出气,你们给小墨做伯伯的也出份力。”
老大点头,说道:“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时老太太推门进来,看见满屋子烟,火冒三丈,高声骂道:“说了多少遍了,少抽,少抽,这是长着耳朵当摆设啊,越老越没样子。”
三个刚才还挥斥方遒的老爷们,立刻变鹌鹑,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在老大沈建国的头上一巴掌,拧住老二沈建军的耳朵转一圈,狗熊一样的沈建军敢怒不敢言,跟在大哥后面灰头土脸的赶紧跑。
两个儿媳妇在后面看热闹。
老爷子头疼的道:“好了,人都被你打跑了,你就别生气了。”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龄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老爷子神色萧瑟的说道:‘我这两天去看看老薛,送他一程。’
老太太忽然伤感起来,也没有追究老爷子抽烟的事,扶着英雄迟暮的老头子去歇息。
席诗婷是半夜回来的,医院进不去,就先回了公寓。
第二天沈墨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不听使唤,他眼前一黑,不知道什么情况,左右看看,见安初夏趴在病床边睡着,她的手紧紧的拉着沈墨的左手。
玛丽刚好进来,看到沈墨睁开眼睛,开心的眼泪都下来了,大声说:“少爷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安初夏被惊醒,看见沈墨醒了,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沈墨有些着急,想说话,但嗓子里火烧火燎,完全发不出声音,手上也没劲。
医生进来做了检查,说手术还不错,现在的麻药还没过去,等麻药过去了,有什么异常要及时报给他。
沈墨舒了一口气,还以为瘫痪了,只是肋骨、右手和脾脏,问题不大,自己这么年轻,半个月就能缓过来。
安初夏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和玛丽两个人补充着说了昨天的情况。
原来沈墨晕过去之后,赛琳娜打了120并报了警,来了四辆救护车把受伤的人全部送到医院,因为性质比较恶劣,把沈墨和其他几人分成两个医院进行收治。
警察在学校问询了所有在场的学生和老师,还调取了监控,事实清楚,是薛洋带着人挑衅在前,沈墨属于正当防卫。
但后面老师来的情况下,沈墨的行为就有些防卫过当了,赛琳娜跟警察据理力争,学生们也愿意为沈墨作证。
这件事的后果是学校彻底封校,进出的学生必须凭学生证,不允许外人再进入学校。
以前没人管,附近的居民会时常到学校运动,这下不让进了,大家众说纷纭,当天看到的人太多,因为既有救护车又有警车,不注意都难,居民都纷纷谴责社会青年无法无天,在学校打学生,应该严惩。
在医院床上躺着的众人,要是听到大家这么咒他们,非哭死过去不可,受伤最重的可是自己。
薛忠睿连夜和妻子秦宝莲通过关系对儿子办理了转院,据主治大夫所说,薛洋的左半边牙齿脱落,咬合肌断裂,颧骨碎裂,需要做整形手术。
两口子看着不成人形的儿子,恨不得生撕了沈墨,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找虐,能怨谁。
特殊时期,薛忠睿通过特殊渠道借了一架私人飞机开往国外,等他们一家三口坐上飞机,等待塔台的飞行信号的时候,薛忠睿才把悬着的心放在肚子里。
他看看自己凄惨的儿子,再看看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自己和老婆,想想燕京生死未知的父亲,再想想有可能再无相见之日的大哥,悲愤无法抑制,捏着拳头,咆哮道:“沈家,沈建权,沈墨,我薛忠睿对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迟迟没有起飞的信号,薛忠睿的心一点点向下沉去,当他看见远处呼啸而来的警车,一瞬间没了精气神。
“薛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