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在柔软的花丛之中,团子呆滞了一瞬,她刚才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到了四师兄喊自己的名字,还有…一道笑声?。
“系统,怎么回事呀?”
锦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莫名其妙被卷走了,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团子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成熟了。
她不过是触碰了一下那个从前见过的花,怎么就会被风卷走呢?
[这个…]
“你不知道吗?我给你花了那么多的积分,系统,你是不是不行啊?”
性别为男的红衣团子,想起了顾星泽曾说过的话,登时就怒了。
[这地方是…]
“啥?”团子更懵了,她怎么就听不到系统后来说的那些话呢。
系统看着出现在满庭芳中的虚影,心虚的摸摸鼻尖,又被迫变得不行。
[这个…系统也不能说,就是…有禁制的你晓得吧?]
“……”
锦梨叹了口气,十分随遇而安,她拍拍屁股站起身,又眨巴着眼睛,把被自己压扁的小花抬起来。
说来也怪,原本蔫答答的小花,被团子这么一摸,立刻就变得生机勃勃。
锦梨觉得这个秘境之中…似乎有很多秘密,只是团子也只是个幼崽,她实在没有那么多智商,去思考其中奥秘。
“系统,我觉得你有问题。”
锦梨记得阿姐说过,禁制这种东西,不会很轻易的被设下,除非要阻止什么,或是这个人曾犯下了难以饶恕的错误。
彼时的阿姐捧着下巴,懒洋洋的拨弄着池塘之中的锦梨,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梨梨可要做个最善良的幼崽,当然,善良并不意味着软弱可欺,梨梨你呢,要长成你想成为的样子。”
被困在极寒秘境之中的团子,觉得自己大概是不会长大了。
[小宿主,西行三十步,有好东西哦。]
“三十步?”锦梨眼神一亮,她收起思绪,乐呵呵的往西走,“一,二…”
[……]
倒也不必如此认真的数啊。
红衣团子无奈,哒哒哒跑到锦梨身边,锦梨自然能看的到他,也能摸得到。
“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不该在天上飘着吗?”
[不飘了,喏,就是这里,此处有大…]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那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变得波涛汹涌,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又开始变得昏暗,一切草木,都没了生机。
眼前的一切,突然就变成了灰色的,锦梨身子僵硬,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胡闹!”
诶?
锦梨睁大眼眸,看着那背对着她的玄衣男子,只看背影,就知道那人有多好看,团子想上前,却碰到无形的屏障。
[这是个结界,小宿主进不去的,那个人,也是不存在的。]
红衣团子皱着眉,拉住锦梨的手,又盯着背对着两人的玄衣男子。
“你如今神魂薄弱,怎么能…”
“我永远不会对她无动于衷。”站在玄衣男子对面的少年,他低垂着眼眸,说出口的话,却是铿锵有力,隐约带着些温柔意味。
团子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她想仔细看,却只看到模糊的面容,锦梨想,这兴许也是什么禁制吧!
“可如今你…”
“于我而言,这一切,都不及她。”
对面的少年一锤定音,他似乎是笑了,手上做了个什么动作,下一瞬,紫色的光芒席卷整个空间。
锦梨的眼睛在光芒乍起时,就被系统捂住,系统的手胖嘟嘟的,却冰冰凉凉的。
“系统,这…”
[这里是上古神迹,那两个人,是神明。]
系统说出口的话不再奶声奶气,他板着脸,严肃道。
谁说世间没有神明?
修真界无数修士盼着飞升,却不知道,这世界,有些神明,自出生,便到了他们渴望却无法抵达的,终点。
或者是,更高处。
“!!!”锦梨瞪大了眼眸,她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已经连成线。
当年阿姐兄长的刻意提醒,阿姐言传身教,还有…锦鲤族长老似是而非的话。
“系统,我…”
[对,你就是转机。]
禁制在团子顿悟的这一刻,彻底消散,与此同时,极寒秘境上空,乌云密布。
锦梨身子一抖,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遭雷劈。
“呜呜呜可我最近很懒啊。”
[请不要凡尔赛。]
系统握住锦梨的手,又抬起眼眸,看着上空的雷电。
“算了,不就是劈一下嘛。”劈一下就筑基,也是很划算的。
锦梨挺直胸膛,接受着雷电的洗礼。
极寒秘境之外,洛川张大了嘴巴,此刻就是给他塞进一个鸡蛋,都是可以的。
司岸挠挠头,把空了的桃花酿塞进了洛川的嘴里,“怕你空虚,不必谢。”
!
你妈的。
洛川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感叹一下江临渊徒弟们的天赋,“临渊啊,你们朝阳峰,不得了啊。”
“嗯。”江临渊早早就算到了,他轻轻阖上眼眸,又抿了抿嘴。
司岸咬着鸡腿,砸吧砸吧嘴,“这么一比,我还挺空虚。”
“你也收几个徒弟啊。”洛川挠挠头,又舔了舔唇,这桃花酿简直太绝了。
“不要,徒弟什么的,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司岸这些年收的徒弟,没一个亲传弟子,他向来懒散,尤其在被几个长老嚯嚯之后,更加坚定了不收亲传弟子的念头。
此刻看着极寒秘境上空的雷电,司岸虽有些羡慕,但到底…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他不会是什么好师尊,因此,司岸这一生,都不会收什么亲传弟子。
不是亲传的嘛,那就另当别论了,这种的他能教几千个。
“筑基期,三岁,牛哇。”司岸吐掉骨头,又掏出一壶小酒。
“……”洛川无言以对,他觉得司岸就是个大废物,偏偏这人能画符摆阵,这种晦涩难懂的玩意儿,洛川一辈子也学不会。
当年他们一起学画符,只朝阳峰这几个人有些天赋,尤其是司岸。
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臭小子,居然在画符摆阵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对了,江师兄近来如何?”洛川回忆起往事,就不由自主,想起了朝阳峰的那些个师兄,他从前跟那江师兄的关系很是不错。
只是两个宗门离得远,又因为百年前的事情,洛川再没法儿去玄天宗鬼混。
“还是那样呗,成日活在梦里。”司岸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二师兄,“现在他真变成了酒鬼,还记得这是他从前骂我的话。”
司岸耸耸肩,“一报还一报。”
江临渊瞥他一眼,司岸立马捂着嘴,摇摇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司岸这也就是过过嘴瘾,他可打不过江行止那个大怪物。
明明这些年江行止没有闭关,也很少修炼,偏偏比剑比画符,司岸都拼不过他。
姜还是老的辣啊。
“临渊,渡劫的,是你那幼徒?”叶芷晴匆匆赶来,一袭紫衫,黑发还有些凌乱,甚至只一只耳朵坠着耳坠。
“嗯。”
“那孩子天生灵体,又是天灵根,如今这般,也很正常。”
叶芷晴是见过大场面的,她平淡的吐出这么些话,又顿了顿。
“这极寒秘境之中…”
叶芷晴点到为止,她就不信江临渊没有察觉。
“我明白。”江临渊从宋溪月嘴里听到了太多事情,此刻他看着带着紫色闪电的天雷,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
“只是这奔三的奶娃娃突破练气期,只怕修真界以后啊,又有的传了。”
司岸擦擦嘴角,施了个清洁术,又挠挠头,发现这个题材十分不错。
叶芷晴扯了扯唇,并不多言。
洛川摸摸鼻尖,“那个…此秘境我们没进去过,若是有什么危险。”
“我的徒儿,自然能逢凶化吉。”江临渊带了笑,他的话里,都是自信。
“是是是,我也知道那孩子运气好,只是…顾星泽那个小倒霉蛋?”司岸看了师兄一眼,提醒他顾星泽有多么的让人头大。
江临渊笑而不语,他们只晓得顾星泽倒霉,却不知道顾星泽有多厉害。
与此同时,跌入幻境之中的顾星泽,又一次目睹了父母的惨死,还有无辜的满城子民,他们还未反应,就死在那些弟子剑下。
顾星泽怒不可遏,他握紧了青霜剑,狠狠贯穿了领头的弟子,一时间,他杀红了眼。
直到血流成河,他才无力的跪倒在地,少年红着眼眶,握住母亲的手,“阿娘,你不要丢下我,阿爹,你醒过来啊。”
“不可以,阿爹,阿娘…”
他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眼泪自眼角滑落,顾星泽恍然大悟般,站起身。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放过了天武院,只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那他的爹娘呢?他们满城的子民,又何其无辜?
那些孩童,还有那些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怀孕的妇人,又是多么的无辜?
“这就是天道吗?”顾星泽抬起头,看着恢复原样的天空。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
顾星泽喃喃自语,又扯着唇,笑得苍凉。
天武院烧杀抢掠,比魔族更似恶魔,可如今的天武院,借着曾抢来的灵石,如今竟也在修真界站起来了吗?
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