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梨心里藏着事,即使被最喜欢的四师兄抱在怀里,她也闷闷不乐的,看出她的情绪,顾星泽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乖乖不开心吗?”
“四师兄,我想说一件事情,但是我说不出口,就是真的好像有什么不许我说一样。”
锦梨红着眼眶,缩在顾星泽怀里。
在最喜欢的人怀里,锦梨格外放松。
顾星泽摸摸她的脑袋,也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禁制,他抿着唇,脑袋里传来刺痛,他咬着唇,保持清醒。
“来,你写给我看。”
顾星泽保持平静,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
看着四师兄的手掌心,团子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她甩甩头,抿着唇,又一次写下江羡月这个名字。
顾星泽微微一愣,“你口中这个卿卿便是…”
锦梨连连点头,呜呜呜有个懂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快乐了!
顾星泽弯弯唇,“好,我知道了,我会禀明师尊的,只是…”
“什么呀?”锦梨抬起头,满脸天真。
顾星泽噗嗤一笑,抬起手,轻轻敲敲团子的脑袋,“字不太漂亮,字如其人放在小乖乖这里不太成立呢。”
“???”
锦梨气鼓鼓,留给顾星泽一个后脑勺,可恶啊!
顾星泽笑得肆意,脑海中闪过什么,他来不及抓住,却还是抱紧了背对着自己的团子。
真好,她回来了。
当天夜里,楚珩做了满桌子菜肴,南湛乐的上蹿下跳,最后还是容与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南湛才消停下来。
团子吃着熟悉的饭菜,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过了许久,她的脑袋被人摸了摸,心底还有气,团子抬起眼睛,对上沈清秋红通通的眼睛,团子微微一愣。
她以为大师姐能跟自己开玩笑,其实就没有那么难过,却不想,沈清秋是最难过的那个,这些天她什么也吃不下,那么喜欢吃喝的她,头发大把大把掉,若不是昨天席玉跟她说有个大瓜,她也不会踏出房门半步。
瞧见锦梨安然无恙,沈清秋又担心团子有心理阴影,索性就大大咧咧,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以此别样安慰团子的情绪。
且沈清秋瞧见,团子发髻上的发簪的确价值不菲,想来掳走团子的,也不都是坏人,总归是有个好人的。
看着团子大口大口吃饭,沈清秋只当是美男啊贼人亏待了自己的小师妹,见着锦梨落泪,沈清秋也没忍住,彻底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
“哎呀有生之年瞧见沈清秋哭,我真是不负此生。”
南湛乐呵呵的,又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容与的肩膀上,后者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温温柔柔的看了锦梨一眼,又递给沈清秋一张帕子。
“我还没有吃过烤狐狸呢!”
这话就是威胁了。
南湛捂着嘴,又轻轻咳嗽一声,挪着屁股远离了沈清秋。
他知道沈清秋是能干出烤狐狸这种事的。
锦梨摸摸大师姐的脸蛋,两人又是好一阵的低声耳语。
吃了晚膳,团子被容与抱在怀里,楚珩端出来一大盘的桂花糕,“你吃。”
楚珩望着团子,又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师妹的脸蛋。
“三师兄,我没事哦。”
知道他们不擅长用语言表达爱意,团子眉眼弯弯,在两位师兄脸上各自吧唧一口,看的南湛直冒酸气。
容与拍拍团子的后背,“可有什么人欺负了你?”
“没有。”
那个坏蛋只是威胁了自己,最后打自己的那道灵力,她看得分明,那是卿卿做的,至于缘由?锦梨不清楚,却也知道卿卿不会害她。
锦梨能够全须全尾的走出来,靠的不就是卿卿的喜欢吗?
许是因为锦梨被掳走的日子有些久,这一晚,守着她的沈清秋与楚珩,还有捣药的容与南湛都没有合眼。
“我就说她会平安无事的吧?”
南湛打了个哈欠,又继续捣药,他在朝阳峰这么久,只点亮了拍马屁技能,还有捣药技能,哦可能还有一个就是认怂技能。
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
看着熟睡的锦梨,南湛也弯弯唇,这个团子啊不见面想的紧,见了面又恨不得怼死对方。
南湛猜,他们上辈子兴许是仇人?
鲜花盛开,蝴蝶纷飞,溪水流动的声音是那般悦耳。
一袭红衣的女子气鼓鼓的坐在地上,“我就知道他是骗我的,说什么永远?男子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那头躺在古树枝干上的白衣女子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又笑道,“我倒是不知,你竟对那个花心大萝卜上了心?他有什么好的?”
红衣女子扯着衣袖,又看着小溪之中,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孔。
“情爱一事,谁能说得清楚呢?倒是你,怎么招惹了那位大佬?”
听了这话,白衣女子险些从枝干上摔下来,她轻咳一声,又十分不自然的拍拍自己的衣裳。
“别装。”
红衣女子睨她一眼,白衣女子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你怎么能逼迫一个无辜的少女呢?”
“你无辜?”
白衣女子跳下树来,她悠哉悠哉的靠在古树上,阳光落在她身上,为她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也不算是无辜,只是他对我情根深种,我不过回应一番。”
红衣女子的嘴角很明显抽抽了一下。
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站立着两个男子,一样的一红一白。
不同的是,红衣男子脸上满是淡漠,他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偏红衣灼灼,为他增添了几分妖艳。
白衣男子扯着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情根深种?”
“花心大萝卜。”
红衣男子低垂着眼睑,面无表情的回了对方一句。
白衣男子扯着唇,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四人的背影渐渐模糊。
紧接着,便是大片的彼岸花,男子抱着怀里满身鲜血的女子,疯了一般,朝着远处的宫殿跑去,宫殿之中,执笔的男子手指一颤,又设下结界。
大雪纷纷扬扬,将跪在地上,满眼泪水的男子覆盖,他怀里的女子再没了生息。
画面一转,那原本跪着的男子坐在高台之上,他冷眼看着跪在殿中的男子。
“爱别离,求不得,本尊要你与本尊感同身受。”
画面支离破碎,顾星泽终于睁开眼眸。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又捂着心口,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东西。
顾星泽坐起身来,回想着梦中场景,可此刻,他什么都记不清,只记得那句话。
爱别离,求不得?
顾星泽阖上眼眸,回想着梦中那人的容貌,可脑海里依旧一片模糊,只是那个白衣女子的容貌格外清晰,明艳娇媚,只最后,她被抱在男子怀里,脸上毫无血色。
顾星泽不由得胡乱猜想,莫非那个女子与他前世相识?
顾星泽抿着唇,再睡不着。
他披上外袍,刚出了洞府,顾星泽就瞧见坐在石桌旁,对月独饮的师尊。
听到脚步声,江临渊抬眸,他一改往日清冷模样,一双眼中满是迷离,“星泽?”
“师尊。”顾星泽行了礼,坐在江临渊身旁。
“怎么不睡?”江临渊抿着唇,揉着眉骨,显然是喝的有些多了。
“睡不着。”
顾星泽看着自己的师尊,想起了那个梦,他一股脑都跟自己的师尊说了。
江临渊支着下巴,轻轻点点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只是师尊,梦境实在难捱,徒儿几次以为,徒儿就是那失去爱人的男子。”
江临渊觉得好笑,也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此话从顾星泽嘴里吐出来,十分的好笑。
见师尊如此,顾星泽也不好多言,只抿着唇,脑海里又一次闪过那张明艳娇媚的脸蛋。
江临渊抿着唇,懒洋洋的,“你可是想结道侣了?”
“这…”
倒也没有。
不过这种梦,也难怪师尊会这般想。
江临渊微微颔首,“好好养伤。”
江临渊起身,晃了一下,他想走,又被顾星泽叫住。
“嗯?”
“小师妹口中的卿卿,是小师叔的转世。”
“哦。”
“???”
只是一个哦?
顾星泽怀疑是师尊喝大了,他想再说什么,江临渊却背对着他,温柔的笑了下。
“我知道是她回来了,只是她不愿意见我。”
锦梨身上的灵力,就是出自江羡月之手,她是少有的风灵根,又十分霸道,那样的灵力,他只看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活着,还有从前的记忆,可是她不愿意见自己。
江临渊笑了下,“都怪我。”
若是百年前再快一些,他的阿月就不会死,他们之间也不会隔了百年,都是他的错。
可是…
江临渊望着月亮,眼中泪光闪烁。
“早些安歇。”
“是。”
顾星泽不清楚师尊与小师叔的恩恩怨怨,却也知道,自己的师尊现在不大高兴。
顾星泽长吁一口气,又摸出一壶酒,想喝,可想到自己的梦,他又放下酒。
“哎呦呦好香的酒啊!”
顺着酒香飘来的司岸还有些困,他一把夺过那壶酒,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你既病着,不能喝酒,便由我,你亲爱的师叔,喝给你看!”
“倒也…”
“不必谢,我们谁跟谁啊。”
大抵是,酒鬼和他的冤种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