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梨的眼睛在最开始就被顾星泽轻轻捂住了,为了不叫她害怕,楚珩还塞给团子一串糖葫芦,于是团子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
“你倒是吃得香。”
白榆的声音带着笑,传进团子耳朵里。
锦梨咬着糖葫芦,胡乱点点头。
楚珩只当团子是喜欢糖葫芦,并不往其他方面想。
白榆的虚影站在团子身旁,望着耳语的沈清秋与容与,他扯起唇角,抬手,抚平了团子翘起来的那缕呆毛。
“别摸我头!!”
锦梨气鼓鼓,留给白榆一个后脑勺。
白榆笑了,低沉又沙哑,“同我闹什么脾气?”
“不想知道神女大人的下落吗?”
既然已经被团子猜到一部分真相,白榆也没打算继续瞒着锦梨了。
听到这话,锦梨眉开眼笑,“阿姐在哪儿啊?”
白榆笑笑,“你见过她,神魂,转世。”
“???”
神魂?
是指星月秘境里,抱着自己的阿姐吗?
“没错,星月秘境之中的,便是神女大人的神魂,卿卿是江羡月的转世。”
锦梨点点头,“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个的?”
白榆摇摇头,他笑了下,没再继续看锦梨。
目光所及,就是负手而立的江临渊。
逆天改命?白榆很期待。
锦梨也不吃糖葫芦了,她琢磨着白榆这几句话,又挠挠头,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被自己薅秃了。
“可恶!你为什么…”
锦梨一扭头,白榆已经消失不见,只那边的小草微微晃动,仿佛白榆从未出现过一般。
“怎么了?”
顾星泽敏锐的察觉到团子的心情不佳,他摸摸锦梨的脑袋,又瞥了一眼妖娆的南湛,说实话,顾星泽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疼。
“四师兄,梨梨不喜欢打哑谜。”
锦梨搂着顾星泽的脖颈,轻轻的蹭了下顾星泽的脸蛋。
有些痒,顾星泽忍不住弯弯唇,又摸摸团子的脑袋。
“不喜欢,我们就不去猜。”
“嗯?”
锦梨抬眸,盯着顾星泽的眼睛。
顾星泽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都是笑意,他眼角一弯,眉梢满是欢喜,“小乖乖啊。”
锦梨被四师兄这个笑晃了眼,脑海里似有什么闪过,锦梨抓不住,她睫毛颤了颤,忽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四师兄,梨梨喜欢你!”
“四师兄也喜欢梨梨。”
“……”
楚珩无奈扶额,听着两人这番真情告白,楚珩摇摇头。
在团子心里,楚珩笨笨师兄的标签已经粘在他身上了,故而,楚珩只负责团子的膳食,偶尔教教团子拳法。
更多时候,团子是跟其他三个人一块玩的。
按照顾星泽的话嘛,那就是,“距离产生美。”
但是眼看着小团子跟他们感情越来越好,一嘴一个最喜欢,楚珩这心里也泛酸,他轻咳一声,直接把团子抱在怀里。
“小师妹就不喜欢三师兄吗?”
“喜欢啊,梨梨也喜欢笨笨师兄。”
“……
倒也不必一直反复提醒他。
锦梨靠在三师兄肩膀上,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星泽。
“所以你就是想看我笑话?!”
沈清秋气鼓鼓的瞪着容与,只要想到南湛,沈清秋的脑子里就都是黑色圈圈。
沈清秋是酷爱美男,也爱他们线条流畅,结实的肌肉,但是这个狐狸精,就算他十八块腹肌,沈清秋也喜欢不起来啊!
容与耸耸肩,“是你自己看的。”
容与一脸无辜,他笑眯眯的,又不经意的看了在师尊一眼,这一眼看的沈清秋心惊胆战,“错了错了,你别跟师尊说啊。”
“怎么会呢,我可是绝世好师弟。”
容与笑得温润,声音也温温柔柔的。
只有沈清秋知道,这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呜呜呜为什么他们朝阳峰的男弟子看着那般漂亮,骨子里却都一样黑?
跟他们比起来,可可爱爱的小师妹简直就是小仙女!
“不就是昨天踩坏了你的药田一角嘛,至于这么报复我吗?”
沈清秋嘟嘟囔囔,又轻轻呼出一口气。
朝阳峰之上,楚珩种菜,顾星泽种花,容与也凑热闹,开垦了个药田,说是节约用灵石。
昨夜沈清秋从药峰回来,很不巧,踩碎了容与刚埋下的种子。
这报复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然而容与也没有算计什么,他只是给了南湛想要的东西,给之前,他还询问过南湛的意思呢,只是他也不能左右狐狸的心啊。
容与喟叹一声,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
“既觉得污了眼睛,便将此覆在眼睛上。”
“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些给我。”
沈清秋拿过玉瓶,乐呵呵的端详着精致的小玉瓶。
容与弯弯唇,笑得无害,“那时南湛还未光着屁…”
“好了你别念了。”
沈清秋不愿意再回想了,她觉得今天自己是吃不下半点儿东西了。
一刻钟后,沈清秋咬着蟹黄酥,跟团子一起听青禾讲八卦。
“那魔尊把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便是席玉师兄都险些没拦住,也不知这魔尊是怎么了,嘴里还哭喊着对不起。”
“对了,那宋溪月今日生产,苏长老又开了个赌局,赌的就是生男或是生女。”
“嗯?”
沈清秋咀嚼的动作一顿,“你押注了?”
“怎么会,近些日子白榆师叔研制新的方子,药峰上下忙的要死,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押注…”
“押的什么?”
“女娃娃。”
青禾捂着嘴,看向悠哉悠哉的顾星泽。
这个师弟一向体弱,自宗门大会后,却越发精神,瞧瞧他如今这模样,怎么也想不到他曾经常年卧病在床。
沈清秋噗嗤一笑,“真损。”
顾星泽笑笑,摸出一个梨花糕,“小乖乖?”
“我要我要,对了,昨日四师兄说的碎冰冰呢?”
“待过两日。”
锦梨点点头,她惦记碎冰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如今红衣团子长大了,还变成了讨人厌的白榆,但是墨竹轩的食谱越来越多,有许多都是团子没听过,但看一眼都觉得好吃的东西。
楚珩也在研制新菜谱,团子索性蹦哒到三师兄面前,同他一起研制,只是团子年幼,且膳房用火,楚珩总担心把团子烧着了。
于是团子就被楚珩抱到这里,桌上摆着的,也都是楚珩刚做的吃食。
南湛幽怨的给楚珩打下手,容与在外倒腾储物袋里的种子,三人倒也是一片和谐,只是…
“你为什么穿着沈清秋的衣服?”
“既然追求此刺激,就贯彻到底啊。”
楚珩晓得这只狐狸只怕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子,他扶额,又揉揉发疼的眉心。
“去换了,算我求你。”
“怎么能求我呢?哪有爹求儿子的?”
“你他妈再不去,我就卤了你。”
南湛身子一抖,“我这就去。”
目送南湛远去,楚珩拍拍容与的肩膀,“快给我一颗解毒丸,这只狐狸太恶心了。”
“我也觉得。”
容与笑笑,递给楚珩一颗解毒丸。
繁华的夜市,喧闹的街市。
戴着面纱的粉衣女子独自穿梭在人群之中,她提着兔子灯的手纤细而白皙,亮晶晶的粉纱层层叠叠,随着她的走动,荡漾着星河。
女子一双星眸,璀璨晶莹,走出闹市,她站在一片荒芜之中。
“我不喜欢。”
她软软的声音带着些冷,提着兔子灯的手也渐渐收紧。
“卿卿,生老病死是常态,聚散离合,爱而不得,亦是如此。”
白发少年站在她身后,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奈与宠溺,他上前,轻轻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
“常态?谢庭洲,你管这叫常态?”
她甩开少年的手,眼睛通红。
“你管好人一生命运多舛,恶人一时安康叫常态?”
“卿卿乖,不气。”
谢庭洲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安抚意味,他轻轻的拥住气的两眼通红的少女,冷白的手指落在她的耳垂。
“卿卿,乖。”
紫色的灵力渗入少内,原本气愤难忍的少女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倒在少年怀里。
将她打横抱起,谢庭洲就要离开此地。
扭头瞧见那熟悉的雪白法袍,谢庭洲挑衅般扯着唇,“还不算太蠢。”
“只是很可惜,这个世界的你于我而言,连对手都称不上。”
“放下她。”
江临渊清冷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凝视着谢庭洲怀里的少女,目眦欲裂。
谢庭洲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以为你能同我抗衡吗?”
“江临渊,爱而不得,堕入魔道,被弟子宗门厌弃,这才是你的命数,妄想与天作对?你有几条命?”
江临渊并不听他废话,灼华剑的剑气灼伤了谢庭洲的手,却稳稳避开了他怀里的女子。
谢庭洲似没有知觉一般,他垂眸,看着已经被灼伤的手指,他扯着唇,眼眸含笑,下一瞬,他那本已灼伤的手恢复原样。
白发末端也都变作黑色。
“你杀不了我,就像我也杀不了你一样。”
谢庭洲摘下面具,与江临渊一模一样的眼眸里,是肆意的笑意。
江临渊望着谢庭洲,忽的扯了下唇,“当然。”
灼华剑稳稳扎进江临渊胸口,原本在笑的谢庭洲嘴角涌出一口鲜血。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半跪在地上。
江临渊毫不犹豫的抱走了昏睡的女子,他扯着唇,唇角同样带着一丝血。
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