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宫殿之中,苍浒坐在高台之上,望着空荡荡的内殿,再回想从前妖界繁华的景象,苍浒轻轻阖上眼眸,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收紧。
打从一开始,苍浒就知道,妖界攻打修真界,还是玄天宗,本就是以卵击石。
与天同寿,这对苍浒来说,就是致命的吸引。
别说苍浒,就是那些自诩正义高尚的修士,不停修炼突破,为的,不就是用不尽的寿命吗?
能活着,为什么要去面对冷冰冰的死亡?
贪心一些,没什么不好的。
苍浒深吸一口气,想着是不是亲自去一趟,将自己那个不孝子抓回来?
只是南湛毕竟是九尾狐妖的后代,到底是有着用不尽的妖力,且南湛去往修真界那么些年,也不知道这个儿子有没有学到其他什么东西。
苍浒顾虑的太多,根本上,他也是畏惧这个儿子的,当年那么些个孩子,只有南湛好好的活下来了,其余的,死的死,残的残。
南湛其人的心计与手段自然毋容置疑。
按道理来说,南湛该是很合格甚至十分优秀的继承人,但是…
苍浒并不想死,这个王位继承人,也不必再挑选了。
姜还是老的辣,他活着,何必去选什么继承人呢。
只看这个从狼群里杀出来的小崽子,为自己铲除其他不利因素,至于南湛,苍浒抿嘴,他对那个长相艳丽的九尾狐妖,并非没有感情。
都说九尾狐妖心机深,可是那个狐狸,却单纯的愚蠢。
想起那只狐狸临死之前的嘱托,苍浒叹了口气。
“我们这个儿子啊,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
只是不知被拍死的,会是谁。
正在睡梦中的南湛身子一抖,又咂咂嘴,扯了被子继续睡。
容与眼皮一跳,这个狐狸大半夜跑进自己的洞府也就罢了,抢被子是怎么回事?
虽说容与也用不着那床被子,只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啊不,被一只狐狸抢过去,终究有些头疼。
房门被轻轻敲响,容与摇摇头,设下结界后,便起身,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沈清秋那幽怨的小眼神。
“大师姐?”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容与挑挑眉,静静等着沈清秋的话。
“好消息是,小黑能化成人形,坏消息是,席玉跟他打起来了。”
“???”
事情自然要从今夜各回各洞府说起。
作为团子的亲亲大师姐,沈清秋颇为骄傲的将团子的新猫咪抱回了自己的洞府。
本着跟新猫猫友好交流顺便撸猫的沈清秋,就把小黑放置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小黑黑,乖乖呆着哦,我马上回来。”
遗忘了小鱼干的沈清秋再一次进了观月阁,等她回到自己洞府时,就瞧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小少年。
小少年一袭黑色衣袍,纤细的手指里还捏着一个小鱼干,黑色长发散落,他捏着一缕碎发,又扯着沈清秋的被子,一脚踹在地上。
“!!!”
沈清秋当时就震惊了,但是沈清秋到底是有脑子的沈清秋,她咽咽口水,知道眼前这个小少年就是小师妹的小黑。
在小黑口吐人言时,沈清秋就做好了小黑能化形的准备,只是…
“小黑黑,你还挺好看嘛。”
祁樾不大喜欢小黑这个名字,但是他现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躺在人家的床榻上,自然不会去反驳。
而且,这名字听多了,居然还有一丝丝的好听?!
祁樾掀起眼皮,懒洋洋的瞥了沈清秋一眼。
这个女子,好像也没有比九重天上的小仙子差,而且还给他小鱼干吃,祁樾枕着自己的胳膊,想着是不是要给这个女子好脸色?
下一瞬,被祁樾外貌吸引的沈清秋就跑了过去,许是因为太激动,沈清秋一把就扑进了祁樾怀里,红唇也落在了祁樾下巴处。
更妙的就是,这个时候,席玉推门而入。
然后,六目相对。
“所以,打起来了?”
容与觉得这个前因后果有些牵强,但是放在沈清秋身上,又是那么的合理。
沈清秋摸摸鼻尖,虽然她说的话跟真实情况有些出入,但是,席玉跟小黑打起来确实是事实。
化神期的席玉与一只看不出修为的猫猫打架,那只猫居然没有输!
“我觉得小黑他可能不是寻常的猫,他跟席玉打,到现在都没有输,但是我的洞府肯定是不能住了。”
毕竟房顶都被这一人一猫掀开了。
容与嘴角一抽,远远望去,果然就看到半空之中有人在打斗,沈清秋的洞府也确实被强拆了。
“我靠那是谁啊?”
“地震了吗?”
“谁在拆家啊??”
“牛啊牛啊!”
“啊!!我的九龙紫金鼎!!”
西边山峰在晃动,吸引了大堆弟子。
许多弟子议论纷纷,不停为虚空之上的二人点赞。
几个长老与掌门撕心裂肺的声音此起彼伏。
碎石伴随着山头坠下悬崖,肇事者仍在打斗,且从碎裂的山头跃上了屋顶之上,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放肆!给老子停下停下!”
掌门气的白胡子都翘了起来。
“淡定,淡定。”
苏长老看戏看的正高兴呢,忽然就看到那两个虚影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上,他脸色一僵,跟掌门一起撕心裂肺的吼叫。
“那是哪个峰不要命的玩意儿?!”
苏长老气极了,脚点地面,直直的往自己的洞府飞去。
“莫不是朝阳峰的弟子?”
“我瞧着也是从朝阳峰飞来的,他们内讧啊?”
几个弟子叽叽喳喳,又在一转头,瞧见一袭雪白法袍的江临渊,还有睡眼惺忪,抱着好奇宝宝的江羡月。
“朝阳峰?”
江临渊弯了下唇,他的身后站着的,不都是朝阳峰的弟子吗?
只除了面上心虚的沈清秋,与嘴角带笑的容与,其他人都带着倦意。
锦梨瞪大眼睛,看着远处裂开的洞府,她张大嘴巴,揪着阿姐的衣衫,试图用此表达自己的震惊。
江羡月揉揉眼睛,她自然的靠在江临渊肩头,又摸摸怀里的好奇宝宝。
“啊,那是席玉。”
江羡月一语激起千层浪。
这玄天宗谁人不知席玉有多么的稳重,他怎么可能跟人打斗,尤其还是这种不管不顾的打法。
还自己毁掉了自己的山头?
但是如此大的杀伤力,不是朝阳峰这些个变态,那就只有席玉了。
苏长老心疼的看着自己裂开的洞府,他觉得裂开的不只是洞府,还有自己。
哦,连同碎掉的,还有自己苍老又鲜活的心脏。
“席玉!!!”
“?”
跟祁樾打得难舍难分的席玉瞥了一眼声音来源处,瞧见疯狂的苏长老,他轻轻啧了一声,又随手抛下一个储物袋。
接到储物袋的苏长老一看,自己多年的心脏病忽然就被治好了。
牧长老及时出现,“有钱了就赶紧还我。”
“我没有我不是你看错了。”
“哦。”
牧长老拧眉,目光落在与席玉对打的祁樾身上。
“跟席玉打的,那是谁?”
“好似是哪个峰的弟子?”
苏长老不大在意这个,只乐呵呵的数着储物袋之中的灵石。
呜呜呜他又发财了!!!
“那可不是我们玄天宗的弟子。”
牧长老一跃而起,瞧见祁樾的眼眸,他一愣。
“我说,是我被占便宜,凭什么你打我?”
祁樾有些烦躁,那个沈清秋,根本就是花痴!
啊不,猫痴!
祁樾被沈清秋抱着,沈清秋对他又亲又吸,逼的祁樾不得不现出真身。
这时候,沈清秋仍旧闭着眼睛继续吸。
然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就出现了。
二话不说,就要给自己两拳,现在的修士都这般不讲道理吗?
祁樾觉得委屈,更多的,却是无语。
席玉才不管这个少年说什么,总之是谁的错,都不会是沈清秋的错!
“你这个登徒子!”
“哎呦分明是哪个花痴非要亲我抱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可不知道,我们那个地方,违背女孩子意愿,要挨揍的。”
“???”
席玉听着祁樾这轻浮的话,越发生气。
他一掌拍去,换来的,却是祁樾不轻不重的反击。
“你说我们也分不出胜负,何必呢?”
“本喵就暂且饶了你。”
祁樾收手,即刻就要离开。
席玉看准机会,一把摁住他。
“不讲武德可不是好孩子哦。”
祁樾反打回去,又揉着酸涩的手腕。
“化神期,这个年纪也不错,只是,本喵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
席玉挣脱不开,终于明白,方才是这个少年一直在放水,只是眼前这个少年实在不像什么隐世高人,且看着比他的年纪更小。
小小年纪,修为莫测,席玉不由得提高警惕。
这些日子,修真界实在出现了太多修为高深的人,这让席玉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喵?你是妖?”
席玉抓住了重点,又直直的看着祁樾的那双眼眸。
祁樾垂下眼眸,再抬起来时,瞳孔就变成了正常的黑色。
“妖什么妖?本喵可是最尊贵的猫!”
“哦,上一个说自己尊贵的,现在已经在土里了。”
南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