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梨在比自己更高的仙草里跑来跑去,若是换了其他弟子,可能就要被云舒赶出朝阳峰了,只是眼前这个,是朝阳峰的幼徒。
玄天宗上下最喜欢的幼崽。
这些仙草也没有珍贵非常,且团子虽然肉嘟嘟的,到底是个三岁的幼崽,对这些仙草还干不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前些日子那只破狐狸来了一趟,我辛辛苦苦种下的仙草都被他毁掉了。”
青禾身边的一个圆脸师妹气鼓鼓的吐槽,那也是她好容易得来的种子。
为了那些仙草,她没日没夜的去任务峰,还去凡间历练,好不容易得来,种下了,就在她要看到成果时,那只破狐狸来了!
然后她的,就只有她的药田,被破狐狸毁的那叫一个一干二净,杂草都没得喽!!
圆脸师妹对南湛的厌恶简直是溢于言表。
青禾笑笑,“别说你的药田,就是容与辛辛苦苦种下的那些珍稀仙草,也被那狐狸毁掉了。”
“容与师兄居然没打死他吗?”
圆脸师妹满脸震惊。
容与这人看着温润如玉,很好说话的温和模样,但这人骨子里却是个清冷淡漠的人,十分的有距离感。
圆脸师妹与容与的交集不多,却也曾远远的见过容与几面。
那男子眉眼如画,雪白衣袍,如临世的神祇。
只是圆脸师妹永远记得,宗门大会有人说了临渊仙尊几句不好,那人就被容与捏圆搓扁,还进行了不带脏话的打击。
后来?
那个人哪里有什么后来?
本也是不上进,靠嘴皮子的玩意儿,宗门大会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死活暂且不知,只看容与师兄那护短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师兄不好惹!
“没打死,好像是喂了什么丹药?总之南湛光秃秃的,险些成了无毛狐狸。”
对此事,青禾印象深刻极了。
因为险些撸死南湛的,便是沈清秋,与自己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圆脸师妹越发肯定了容与师兄不好惹这个事实。
呜呜呜惹不起惹不起,医术牛掰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整人?啊不,整狐狸?
锦梨一阵乱窜之后,也是累极了。
她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一只蝴蝶飞过来,团子眼神一亮,也不顾着疲惫了,她眼神亮晶晶的跟着蝴蝶跑来跑去。
“还挺能跑啊。”
一袭绿色衣衫的白榆出现在锦梨面前,他一把抱起团子,又随手将蝴蝶拢进自己的手中。
“你别把我的蝴蝶捂死了呀!”
锦梨气鼓鼓的盯着白榆,虽说这人确实没对师尊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锦梨如今就是不大喜欢他。
白榆笑笑,他缓缓张开手掌,蝴蝶扑闪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没死。”
“你好像,很讨厌我?”
“自信点,去掉好像。”
“哦,你讨厌我。”
白榆不以为意,只轻轻揉揉团子柔软的刘海。
瞧见这人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锦梨越发想念那个会偷听还臭屁的红衣团子!
“你真的是原来的系统吗?”
锦梨压低声音,凑在白榆耳边。
白榆笑笑,庆幸自己来的时候,特意设下结界,这药峰此刻,可有不少厉害人物。
若是叫他们听了去?
白榆给团子顺毛,“我自然是,只是我的小宿主,你该明白的,人心易变。”
“可你也不是人啊。”
团子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白榆,他笑着,微微颔首。
“我的确不是人,你也是真的咸鱼。”
“??!!”
“我是锦鲤!!!”
团子就这么凑在白榆耳边,放大声音,气鼓鼓的大声吼叫着。
白榆眉心紧蹙,“我聋了。”
“哦,该!”
团子手脚并用,自白榆怀里下来,哒哒哒跑了两步,团子扭头,朝着白榆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白榆噗嗤一笑,又无奈的揉着自己的耳朵。
今朝的身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白榆身旁,望着远去的团子,今朝缓缓抬起手,那只漂亮的蝴蝶就落在今朝的指尖。
“被吼聋了,算工伤吗?”
白榆扭头,笑着问今朝。
“工伤?你如今就像个智障。”
今朝收回手,那只蝴蝶也飞走了。
“毫不意外的回答呢。”
“我就说过,我不适合扮成什么鬼系统。”
“两者相抵。”
今朝的话轻飘飘的,渐渐消散。
锦梨玩累了,就兴冲冲的推开门。
又一次撞见坏师尊亲吻自己的阿姐,团子撸起袖子,就想着跟自己的师尊决一死战!
“嗯?”
被人打扰了的江临渊很不开心,瞧见自己的幼徒,江临渊扯着唇,松开了禁锢着江羡月的手臂。
江临渊颇为幼稚,直接在江羡月脸上亲了一大口,或许说是啃更为合适?
“!!!”
‘啊啊啊啊!!’
团子就这么气鼓鼓的朝着自己的师尊跑去。
被江临渊抱在怀里,团子气愤的别开脸。
“不许亲我阿姐!”
“那是我夫人。”
“你们还未成亲呢!”
锦梨理直气壮的喊完这一句,忽的就想起帝子与帝子妃是天道钦定的良缘这件事。
“那个,打扰一下,你们吵架能不带我吗?”
江羡月咬着一颗葡萄,很是无奈的卡赞小声互相吐槽的两人。
锦梨这般幼稚,本也是天性使然。
江临渊如此,就还真是江羡月从未见过的模样。
百年前,江临渊清冷,自持,似无情无欲,爱着世人的神祇。
那时候的江羡月可是使尽浑身解数,就是到了以身献祭的地步,都没换来江临渊的妥协。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不要脸。
江羡月摇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厚脸皮在身上的。
听到阿姐的话,锦梨哼了一声,没再跟师尊暗戳戳的互相吐槽。
说是吐槽,实际上,坏师尊只是笑眯眯的说阿姐是他的!
可恶!
“好啦,你们也别吵了。”
云舒实在被吵的睡不着了。
她起身,笑着拍拍江羡月的手,又看了眼锦梨。
初见时,云舒就觉得锦梨像极了江羡月,自然不是外貌,是性格。
如今看来,再过不久,朝阳峰又要出一个小魔王了。
“师叔祖。”
锦梨软着声音,萌萌哒的望着云舒。
云舒这颗心都要化了。
“来,师叔祖抱抱。”
云舒抱起团子,又瞪了就临渊一眼。
即便江临渊如今是大乘期修为的临渊仙尊又如何?
尊老爱幼,可是传统美德。
“你啊,就是过于幼稚了。”
“跟一个小娃娃,有什么好计较的。”
云舒不赞同的瞥了江临渊一眼,又拉着江羡月,直接就骂开了。
听着云舒不重样的话,锦梨呆呆的眨眨眼睛。
虽然她听不大清楚,但是师叔祖这气势一看就很厉害!
虽给团子消音,但是锦梨跟着几个师姐师兄,还是学过一些好东西的,就比如——
唇语。
这是楚珩的技能之一,听说是早些年混迹江湖时,偷听八卦必备。
他这么一说,团子自然就有了兴趣,于是团子也就学了起来。
不再学习拳法的她叫楚珩省心不少。
“江临渊这个大渣男,之前还清冷的做什么高岭之花,我就说了,这世上的男子大多是大猪蹄子,仙尊也不例外。”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啊,但是?”
“有什么好但是的,本就是修炼无情道的准猪蹄子,不修炼就以为自己没事了?”
“如今还跟一个幼崽计较,江临渊你都活到…”
云舒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云舒洞府之上是一堆聚集的雷云,紫色闪电在其中跳动,被雷劫折磨过的云舒嘴巴一颤。
她当即就看向了弯着唇,若有所思的将临渊。
“???”
“也不至于谋杀师叔吧?”
“嗯,但是我不太喜欢您这些话,我掐指一算,你刚巧不久有个小雷劫,今日就提前渡个劫?”
“早死晚死都得死。”
江临渊毫不犹豫,用云舒曾经骂过他的话,笑眯眯的堵住了云舒的嘴。
“羡月,你看看他。”
云舒立即跟江羡月求助,后者昏昏欲睡,不大明白师叔为何会害怕雷云,她挠挠头,缓缓看向江临渊。
后者弯着唇,朝她招招手,又轻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
江羡月勾着江临渊的脖颈,从储物戒里摸出来几枚丹药。
“师叔加油,我与你同在。”
可不是同在嘛。
即便云舒抱着江羡月,这雷也会准确无误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云舒叹了口气,“江临渊,你这个小崽子!!”
“你绝对不放过我?好,我知道了。”
江临渊瞥了一眼锦梨,拿着玉牌唤来了顾星泽。
因着担忧自己的小乖乖,顾星泽来的格外快。
瞧见神色蔫蔫的师叔祖,顾星泽疑惑的挑眉。
“师叔祖?”
“嗯,走吧,就让我独自接受雷云的洗礼。”
云舒深吸一口气,打算一百年不出关了。
只要不在江临渊这个变态面前晃悠,自己最起码一百年不必遭雷劈。
顾星泽接过熟睡的锦梨,瞧见她衣衫上的糖葫芦碎渣,还有嘴角的口水,顾星泽没忍住,笑出了声。
“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江临渊刚要离开,忽的又笑了,“师叔近日可莫要闭关,妖界进犯,是大事。”
“……”
云舒:你妈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