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叶答风说完自己跟宋溪月的渊源,怀里的团子已经脑袋一歪,小嘴微张,晶莹的口水就这么滴滴答答的落在他干净整洁的衣衫之上。
“…?”
他确定自己是来绑团子的,而非给团子催眠的,怎么这个团子没心没肺的,在绑她的人怀里都能睡得这般香甜??
“喂?”
叶答风拍拍团子的小肉脸,眼眸之中满是无奈。
正在做美梦,就要接到那香香甜甜大仙桃的团子身子一颤。
“!!!”
“呜呜呜我的大仙桃,你还我大仙桃!”
被惊醒的团子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想起梦里那看着就鲜美多汁的大仙桃,团子一阵委屈,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被吼的叶答风有些凌乱,他睫毛颤了颤,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那个,现在是我在绑你去换宋溪月,不是你吼我,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吗?”
叶答风小心翼翼的,面具之下的眼眸之中满是纠结。
锦梨自混沌之中清醒,她短暂的哦了一声,又抬手挠挠头。
“不好意思哈,你太沙雕了。”
“此话何意?”
锦梨摇摇头,不打算为此人答疑解惑,她简单的回忆了一下刚才叶答风所说的那些。
“那你先带着我去换你的救命恩人呗。”
“你不…”
“不劝不劝,天下下雨娘要嫁人,我拦不住的。”
锦梨摆摆手,似眼前这种固执己见的,便是无数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锦梨又何必去浪费口舌呢?
再者而言,宋溪月就是被叶答风短暂的救出去,前脚刚出执法堂的牢房,后脚自己的师尊就能把宋溪月再拎回去。
锦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聪明!
叶答风垂眸,眼中的光明明灭灭,叫人看得不真切。
“执法堂在何处?”
待到了执法堂之外,叶答风终于现出身形,他拎着怀里的团子,眼神狠厉。
团子压低声音,在一边教他怎么做个看起来就很有气势的绑匪。
“对,就是这样,你的眼神再冷一点,对对对,不要怜惜我!”
叶答风拎着团子的手一抖,他冰冷的面孔有一瞬间的龟裂。
锦梨却是无所畏惧,她继续压低声音,想再开口的时候,叶答风一把捂住了团子的嘴。
“唔唔?”
锦梨手舞足蹈,试图告诉叶答风,她对这方面十分有研究,信她准没错!
瞧见陌生的男子,手中还拎着玄天宗人见人爱的小师妹,守在执法堂之外的弟子拧着眉,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你是何人!快把小师妹放下!”
“你不必管我是什么人,叫你们玄天宗管事的人来。”
叶答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才团子给自己开的小课堂。
吐出这么一句话,原本在挣扎的团子赞赏的看着叶答风。
后者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怎么就被这个看着无辜天真的幼崽给带进沟里了呢?
锦梨百无聊赖的盯着地面上的杂草,一袭白色衣衫的白榆慢悠悠的行至团子身侧。
他抱着胳膊,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锦梨。
“你干看着,这合适吗?”
“不然?对,这是我从朝阳峰膳房顺来的桂花糕,我边吃边看。”
白榆很没有人性的看着团子被挟持。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小神女不是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吗?”
锦梨轻哼一声,有计划是一回事,看着自己被挟持又是另一回事。
锦梨摩挲着自己手中的小铁锤,白榆被桂花糕噎了一下,他连连咳嗽,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我这也不好插手…”
“师叔。”
锦梨目光幽幽的看着白榆,后者扯了扯唇,笑得尴尬。
马甲太多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自己这个不太起眼的身份。
白榆叹了口气,把桂花糕塞进自己的嘴里,喝了一口桃花酿,他扬着唇,凭空出现在叶答风的身后。
一把握住叶答风的手腕,手上轻轻用力,叶答风的手上失力,团子就这么直挺挺的落在白榆的怀中。
“师叔?”
这个后来被收入药峰的师叔,玄天宗上的许多弟子也是见过的。
瞧见他出现在这里,执法堂的弟子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叶答风的修为显然在他们之上,因此弟子们都没敢动手,只等着朝阳峰上管事的人来。
却不想,半路杀出个药峰的师叔。
如此看来,朝阳峰的这位小师妹,真的是玄天宗上下的团宠。
白榆那双静默的眼异常冰冷,他轻叹一声,捏捏怀中团子的脸蛋。
小神女也就是仗着他在暗中默默守着她,这才在所谓的绑匪面前古灵精怪。
锦梨扒拉着白榆的衣衫,紧绷的身体力道一松,她瘫在白榆的怀里。
“害怕了?”
白榆轻笑一声,他微微垂着头看着她,那双总是清淡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宠溺的光芒。
锦梨撇撇嘴,倒也不全是。
作为红衣团子嘴里的黑芝麻团子,锦梨在看到叶芷晴那张脸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了。
就在这个时候,锦梨玩心大起,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人了,索性就陪着叶答风好好玩玩,只是…
这个大着胆子进入玄天宗,却修为不低的人,脑袋却有些不能忽视的问题。
团子瞧着就觉得有趣,于是团子面上笑嘻嘻,快快乐乐的教叶答风如何做个正宗的绑匪。
为此,团子甚至还给叶答风开了个小课堂。
白榆笑笑,低头看着被自己扼住手腕的男子。
“你既这么想报恩,不若跟你那救命恩人当个邻居?”
“不好吧,宋溪月的邻居可是魔尊。”
恢复了精气神,锦梨支着下巴,靠在白榆怀里。
虽然眼前这个男子脑子不好使,但是这个男子的心眼也不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自己动过坏心思。
但是大着胆子来劫狱,还想着绑架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他居然冒充叶芷晴!
若不是团子这几日在自己阿姐那里听到了不少有关叶芷晴的事情,也算是单方面熟悉了。
否则…团子还真认不出方才那个叶芷晴是人假冒的。
白榆仔细一想,还真是!
“那怎么着?关在一起,再生个崽子?”
“???”
此话一出,别说是叶答风了,就是傻站在原地的执法堂弟子们都僵住了。
这师叔说的是什么话啊?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提问自己的弟子出现在执法堂,被天雷劈到不肯再出门的云舒难得出现。
她慢悠悠的走到白榆面前,瞧见他怀里的小团子,云舒眼角一弯。
“师叔祖~”
锦梨的声音甜腻腻的,叫云舒的心都要化了。
虽然江临渊这个做师尊的总是不做人,但是锦梨这个做徒弟的,实在是太过可爱了!
每每见到锦梨,云舒的一整颗心就像是被泡在蜜糖罐中,她弯着唇,眉眼之中满是对幼崽的宠溺,隐隐约约还带着几分慈祥。
接过白榆怀中的幼崽,云舒眼角弯弯。
“怎么我们梨梨总是被贼人惦记呢?”
云舒记得,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团子被掳了,前几次云舒都只是听说,但是这一次,可是亲眼所见这个贼人。
从前云舒是没有机会给团子报仇的,但是眼下可就不一样了。
云舒虽然多年不曾管事儿,但到底是药峰的主人,还是修为极为高深的前辈,想掐死一个贼人,这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儿吗?
“师叔祖,梨梨没事。”
为了让自己的师叔祖相信,团子还笑嘻嘻的伸出自己白嫩嫩的手掌。
看着幼崽白嫩柔软的手心,云舒笑笑。
“好,师叔祖晓得你无事,也知道这贼人未伤害你,但是…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云舒自然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人,她不爱杀人,手上确实沾染了不少鲜血。
但是呢,云舒这个人,向来只杀那些罪大恶极之人。
眼前这个贼人自然没有多么的罪无可恕。
“你说,宋溪月是你的救命恩人?”
被按在地上的叶答风点点头。
他确实对宋溪月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他来救助宋溪月,就只是因为当年宋溪月救了濒临死亡的自己。
在无尽的黑暗中,宋溪月曾是他唯一的光亮。
虽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叶答风是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人。
对他好,他自然要加倍奉还。
诚然,宋溪月做的那些事情叫人厌恶,但是从前的,至少当年救了叶答风的宋溪月,并不是什么恶人。
另外,不知为何,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救宋溪月,必须要把她就出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很奇怪,但是叶答风就像是被无形神秘的力道推着,来到了玄天宗,甚至还想着挟持江临渊的幼徒。
因此威胁玄天宗的人,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眼下被人这么按在地上,叶答风的脑海之中,有过片刻的自我怀疑,以及对这个世界是否有神明的揣测。
应当…是有的吧。
“既如此,便等着席玉回来处置吧。”
云舒摆摆手,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将团子塞给白榆。
“先行一步。”
“???”
四目相对的瞬间,锦梨在白榆的眼中看到了四个大字——烫手山芋。
下一瞬,锦梨就被白榆丢进了某位执法堂守门弟子怀中。
那道完美的抛物线,就这么落在相携而来的江临渊与江羡月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