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江羡月的时候,团子敏锐的察觉到自己阿姐的心情不大好,往日笑盈盈的她,此刻拧着眉头,一言不发。
紧随其后的顾星泽脸色也不大好看,莫名的,团子从自己四师兄的脸上看到了类似愧疚之类的情绪。
团子眨巴了下眼睛,想着是不是自己头脑风暴的这段时间,这两人闹掰了?
但是为啥呢?
团子百思不得其解,就干脆窝在三师兄怀里继续吃吃喝喝。
因着团子头脑风暴花费了许多的精力,是以,刚从识海之中的团子,她的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叫了。
团子从来都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于是她很干脆的溜达进膳房之中。
恰逢楚珩在煮宵夜,团子自然而然,跟着自己的三师兄饱餐一顿!
楚珩看看神情不虞的小师叔,再看看满脸愧疚的小师弟,他挑挑眉,满眼兴味。
楚珩与顾星泽关系好是没错,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吃顾星泽的瓜,看顾星泽的戏。
锦梨吃得正香呢,就注意到无法忽视的两道视线,她咀嚼的动作一顿。
“阿姐?四师兄?你们怎么了?”
听到团子这么问了,江羡月当时就走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小妹妹。
这样一个明艳无双的大美人,此刻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怀中的团子脖颈处,她委屈巴巴的瘪嘴。
团子学着江羡月之前的样子,动作轻柔的拍着江羡月的后背,又小大人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到团子的叹气声,原本还在故作委屈的江羡月哭笑不得的看着怀里的团子。
“你叹什么气?”
江羡月轻点团子的鼻尖,后者抬起小脑袋,笑眯眯的搂住江羡月的脖颈。
“想让阿姐开心啊,现在阿姐高兴了吧?”
瞧着眼前团子那古灵精怪的小模样,江羡月即便玩心再重,也不想在团子面前扮演那劳什子伤心欲绝了!
江羡月摸着怀中团子的脑袋,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
“阿姐方才是逗你玩的,我啊,可没有跟你四师兄生气。”
“哼,阿姐坏!”
团子气鼓鼓的,把自己的小脸蛋埋在江羡月怀中。
那张肉嘟嘟的包子脸上满是依恋,她蹭着江羡月,想着自己就是世界上最乖的幼崽!
即使知道自己的阿姐和四师兄在演自己,但是团子就是对着他们生不起气来。
他们的确是在演自己,但是他们总有自己的理由,而且这些日子,他们对锦梨的关爱和照顾并不假,且…
自己的阿姐曾为了自己,献祭了神魂。
那可是神魂啊!
团子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配合阿姐他们的演出。
想着想着,团子就开始犯困了,在阿姐的怀中,团子总是过分安心,全身心放松下来,且吃饱喝足,自然也就困了。
锦梨咂咂嘴,小手紧紧揪着江羡月红色的衣角。
看到团子这样,顾星泽有再多的话,都被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楚珩笑笑,将桌上的残羹剩菜收拾好,随后,他一把压住顾星泽的肩膀。
肩头被压了下去,顾星泽侧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三师兄。
楚珩给了顾星泽一个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跟小师叔生气了?
江羡月跟锦梨说的那话,楚珩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顾星泽摇摇头,表示自己无可奉告。
楚珩撇撇嘴,松开手,转身往膳房之中走。
没瞧见自己的二师兄,顾星泽皱了下眉,隐隐约约之间,他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南湛身为妖界之主,自然不能在朝阳峰久留,于是在他临走之前,哭着喊着,这才好不容易把容与带到了妖界。
嘴上说是做客,实际上?
顾星泽猜,应当是南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事情也正如顾星泽料想的那样,南湛去朝阳峰,除了怀念在朝阳峰上的日子,更多的,就是想着把鸡贼的容与拐回来。
他坐上妖王之位后,虽说算个,名正言顺,但是妖界之中在内乱,并没有因为他的上位而停歇。
“前些日子,老祖宗劝我娶了狼族那个小丫头,她明知道我跟她不对付,却还是…”
“你说,为什么要我和亲?”
南湛咬着嘴里的果子,眼眸之中满是沮丧。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和修为,自己的婚事还是这么的身不由己。
南湛无法忤逆自己的老祖宗,但是,南湛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但是依照南湛的智商,即便真有什么,他可能短时间之内是猜不出来的。
就像当年,霓裳进了魔界,换做其他人,可能在第一时间就能把霓裳带回家,
偏偏南湛…
“我晓得你们觉得我是个不聪明的笨狐狸,但是…”
“我可不觉得你是笨狐狸,你只是不像其他狐狸那么聪明。”
“照小师叔的话来讲,就是潜力股。”
容与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水,他捧着手中的书,漫不经心的鼓励着身旁的狐狸。
南湛虽对这些新奇的词汇很陌生,但是以他的智商,还是听得懂这个词的。
南湛眼神之中满是幽怨,“爷爷,你见过一百两岁,就要奔二的潜力股吗?我还是狐狸精!狐狸精啊!”
容与闭了下眼睛,他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吼的我耳朵疼。”
南湛吸吸鼻子,“对不起。”
见他这样,容与笑着摇摇头。
“傻有些时候,也是福气。”
“但是我已经对自己很服气了。”
南湛支着下巴,想着自己这些年的妖生经历,他这一百多年之中,都过得糊里糊涂的,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吧。
又被朝阳峰上这些人精压制的死死的。
容与不打算跟这只狐狸探讨什么狐狸精智商的问题。
容与放下书卷,笑道:“她既然想叫你娶亲,你便娶了。”
“可我对那个小丫头并无男女之情啊。”
南湛还幻想着自己甜美浪漫的爱情呢!
容与微微颔首,“那位狼族的小殿下也是你这样的想法?”
“是吧,我们自小就不合,打起架来,都不要命,我是说,不要对方的命。”
容与挑眉:“这不挺好。”
“好什么啊!她要的是我的胳膊我的腿,还有我屁股后面的大尾巴…”
南湛越说越心酸,越想越委屈。
从小到大,也就那个狼族的小丫头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委屈受。
容与听着,觉得这俩大概能成。
“我瞧着你们还有些欢喜冤家的意思,不若你从了她?”
“不要,我今天…”
“发誓之前,想想天雷。”
容与笑着,善意的提醒着情绪上头的狐狸精。
南湛捂着嘴,眨巴了下眼睛。
“那我怎么办?”
“若是那位小殿下对你无意,这事儿就好办了,若是有…”
“那这就更好办了!”
容与挑眉,看着兴致勃勃的南湛。
他笑笑,耸耸肩,“说说?”
“我直接抱着你啃一口,告诉所有的妖,我喜欢的是…”
眼看容与的脸色越来越冷,甚至容与指尖都冒出了灵力,南湛身子一抖,咬着牙,尴尬的笑了。
“以绝后患嘛,我这法子一劳永逸啊!”
“是,你倒是轻松自在,你让旁人怎么看待我?”
“他们都不敢看待你的!你以后就是尊贵的妖后了!”
容与咬牙切齿,“你有这个脑洞怎么不去编撰话本子呢?”“我可以吗?”
南湛眼神亮晶晶的,显然是对这个差事生出了几分兴趣。
容与舔了舔唇,缓缓摸出自己的本命剑。
“我也有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啊?”
南湛呆呆的看着容与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
下一瞬,感受到剑气的南湛一蹦三尺高!
“啊啊啊你谋杀!”
“这不是很一劳永逸吗?放心,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纸钱的,妖王大人。”
容与扯着唇,飞身追上了往外蹦跶的南湛。
那一夜,守在宫殿之外的小狐狸精,听了一整晚自己妖王大人的哀嚎和求饶。
小狐狸精拿出笔墨,在纸上写着今日之事,最后,小狐狸精摇摇头。
“真是狐狸不可貌相,没想到我们大人还是在下面的那个。”
第二日,狼族就去往狐族,怎么也不肯再跟南湛结亲。
追问其缘由,站在狼族小殿下身侧的侍女眨眨眼。
“妖王大人是断袖,有龙阳之好,我们小殿下嫁过去,岂不就是摆设?还要日日看自己的夫婿跟旁的男子寻欢作乐。”
“关键他他娘的还是下面那个!”
“……”
同一日,妖王是断袖的消息不胫而走。
彼时被容与追着打了一整夜的南湛缓缓从榻上爬起来。
瞧见小狐狸精奇怪的眼神,南湛眨眨眼。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大人,这是我从人间淘来的,您治治伤口。”
“呜呜呜还是你好,知道给我疗疗伤,容与那个没人性的…”
看着眼前南湛呜咽的模样,小狐狸精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妖王大人是下面的那个!
彼时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沈清秋看着手中的话本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清秋师妹,你这是在…嗯?这不是容师弟吗?”
“实锤了,我就说他怎么总护着那个狐狸精。”
原来是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