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这边请。”老管家引着三人往客房处走。
知府家是标准的江南园林建筑,看得出是花了大价钱的,虽然说没有孟松家豪华,可还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这个布局是老爷专门去孟侯爷家取经的,低调又不失内涵……”老管家说着,脸上还很骄傲,像是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一样。
牧羨之和周子衿转头看向孟松,像是在求证什么。
孟松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毕竟自己只是个住家里的,又不是个修房子的。
路过了一个又一个假山,跨过了一条又一条小河,几人终于来到了客房。
客房里又是另一番天地,三人本来以为前面的园林已经是顶配了,没想到里面却是更加的豪华。
那房间像是宫殿一般,虽然没有亭台楼阁,但墙上那些金银珠宝的装饰也刺得人睁不开眼。
周子衿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只有孟松,一脸严肃的样子。
没有进入官场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一个知府的工资能有多高,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来装点自己的府邸。
都说苏州是个富庶之地,每年上交的税收基本上够宫里挥霍好久。
据说这两年这个知府上台后苏州的税收年年见好,龙椅上坐着的那个还高兴了好久,还准备给这个知府升官。
但昨天孟松在外面看到的可是另一副光景,一大群人在城边乞讨着,男女老少衣衫褴褛地挤在街边,不下五十人。
看见孟松那豪华的马车,众人没有那种一哄而上,反而躲得远远的,倒没有其他流浪汉的样子。
最后,孟松让阿七专门带着一袋子钱去送给那群流浪汉。
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先是一愣,最后还是在一个男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马车前跪着,嘴里还一直叫喊着什么“大恩人”、“救世主”一类的话。
孟松也是没想到,他只是纯纯觉得这些人可怜,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又有谁愿意流浪呢。
“大家起来吧。”孟松有些不舒服,还是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只是看你们很可怜,正好我有些闲置的钱可以给你们。”
十四在轿顶听得扶额,这人为什么突然就那么不会说话了。
“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在苏州城还会有你们这些人的存在,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你们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
孟松看着众人,眼里的光忽明忽暗,看起来像是听到过这样的说辞太多遍了。
“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我既然答应了你们,我当然会有办法和手段,你们自不用担心。”孟松看了看,还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既然大家愿意过着这样的生活,那我也没办法了。阿七,我们走吧。”
突然,一个人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有办法扳倒娄知府?”
“那要看为什么了……”
夜晚的商铺那么静,十四悄悄潜入一家酒楼,抽出刀,架在怀抱娇妻的酒楼老板脖子上。
“给我做单子上这些。”清冷的声音传来,无比冷涩。
“好好好……”那个肥腻的男人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床上那个的女人早就已经吓晕了过去。
“一个时辰以后来取,没做好就等着我把你剁了煮汤。”
一翻身,十四离开了酒楼,听到后面手忙脚乱的砰砰砰砰声。
回到轿顶,从那个小孔里,十四苦练一年的绝技终于奏效,他看见孟松认真地听着那个男人讲着,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过了好久,两人终于谈完了。
“好了,这个我知道了,你们先等一下,我刚刚叫人去点了东西,你们吃了东西,我再让人带着你们去住下。”孟松转头往外叫,“阿七,我让你去点的东西拿回来没有!”
“回来了,主子。”阿七背后跟着十几个酒楼的跟班,带着一个又一个的
食盒。
“你去分吧,看起来他们更听你们内部人的话。”
孟松强忍着不适,进入了马车里面。
“十四……”孟松五官都快扭在一起了,捂着心口的位置,身体诡异地泛红。
外面的阿七听到里面的动静,明白主子又犯病了,立刻带着外面的人走远了。
也许是因为饿太久,那些人一听说要到哪里去吃东西,眼里立刻泛出了精光,如果不是尚有一丝人性,可能整个苏州城都不会幸免于难。
“别怕,我在……”十四搂着孟松,任由他咬破自己的肩膀,吮吸着自己的鲜血。
直到自己嘴唇泛白,孟松才像是满足了,恋恋不舍地收起尖牙,用舌尖舔舐着伤口。
猩红的双眼渐渐清明起来,孟松也恢复了意识,茫然地看着一切。
“好了,好了……”十四失血过多,有点晕,只是没头没脑地重复着这句话。
被十四双手摩挲着,孟松脸上通红。
他无法否认,他一直爱着十四,可他不能原谅十四,准确地说,是无法原谅回忆。
“滚开。”孟松一把推开了十四,“割了舌头还这么能说,下一次把你内力一起废了。”
可对面的十四没了声响,孟松慌了。
“没死。”外面一阵妩媚的女声。
“你是谁!”孟松表面冷静,其实手在背后疯狂摸着可以防身的东西。
“别怕,我不是来杀你的。”一个带着面罩的女人跳进车里,“我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
月光下,摇曳着九条雪白的狐尾。
……
“管家,知府大人的房间在哪里呢?”孟松看着老管家问着。
“老爷在东厢,几位道长这里是西厢。”
“不行啊,我们要靠的近点才能保护他!”周子衿一听,有点急了。
“小孩子……”孟松手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把折扇,一下敲在周子衿头上,“早就听闻知府大人身强体壮,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说完,孟松和老管家相视一笑,只剩周子衿听不懂,左看右看。
目光落在牧羨之附近,周子衿立刻转开了视线,不想看他。
牧羨之也是无奈,没想到这小祖宗还在气。
“道长们的东西需要我让下人们去帮忙收拾吗?”
“不用,云游之人,无牵无挂,自然没有什么行李。”
孟松很自然地接过话茬,没有暴露马车这些。
“那就祝各位在这里住的愉快,我就先告辞了。”
人渐渐远去,孟松表情变得玩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