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在黑暗中醒来,像是一个真实的梦境。
直到触碰到身边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他才知道自己逃离了那个牢笼。
自己心口还在痛,他只记得当时顾罗生刺了自己一剑,当下就想去找他算账。
可是一看,都已经是深夜了,大家都睡了,自己一个人也打不赢,只能回去躺在床上。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一个活的比较久的普通人而已。
但自己身上有一股王霸之气,可以让普通人有臣服的作用。
也许是传国玉玺给自己的力量,大夏王,也就是龙岭反复摩挲着那个缩小了挂在自己脖颈上的挂坠。
毫无睡意,龙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死活都想不通为什么顾罗生要刺自己一下,差点害死自己。
生前,他是自己最得力的部将,虽然相差了半个甲子,可在战场上两人总是默契配合。
顾罗生是个孤儿,但在他心里,一直把龙岭当做父亲一样敬仰。
就像他所说的,他的王就只有大夏王。
可就是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部将,居然有一天会变成差点杀死自己的人。
他只想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些许是对方陪伴了自己五百年,心里的情谊还在,对于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并不想要他的性命。
说实话,他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并非真的想要顾罗生怎么样。
直到天鱼肚白,龙岭还是没睡着,一直在被困扰着。
房门被打开,眼前又是那张脸,
龙岭恍惚间还觉得这是一场梦。
“你醒了啊!”周子衿看见龙岭已经醒了,还有点高兴,说罢就往房外喊着,“牧羨之!他醒了!”
“朕这是在哪里?”龙岭又摆出那副样子,看得周子衿翻白眼。
怎么可以有人这么招人厌……
“那个大石头呢?”看着周子衿的表情,龙岭知道自己又被讨厌了,有点受伤。
毕竟这已经是自己的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额……”周子衿不知道该怎么说,恰好此时牧羨之进来了,直接把他推了出来,自己就在旁边去看戏了。
“怕我干啥……”龙岭略带嫌弃地看了眼周子衿,转头问牧羨之,“说吧,石头人在哪里?”
“他没出来。”牧羨之直说了,反正龙岭也拿自己不能怎么样。
“为啥?”龙岭脸上倒是冷静得很。
“他说他不想出来,想守在里面,叫你玩累了就回去找他。”牧羨之加工了一下,毕竟顾罗生的原话说了,是个人都会带着一种愧疚之情。
“我都还没问他为什么要杀我嘞……”龙岭表面上倒没什么,可语气里的失落是藏不住的。
“肯定是有原因的,别想了,你不是都出来了嘛,以后回去再问他吧。”
牧羨之说完转头就走,“对了,等一会我给你端吃的来。”
其实龙岭没什么饿感,甚至说,他已经基本上是五感尽失了。
除了那天被刺有痛感以外,其余时候,他是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
只是当牧羨之把饭菜端进来的时候,龙岭居然发现自己可以闻到了,而且是那种真实的闻到。
好久没有闻到过这种真正的味道了,龙岭有点兴奋,有些久违的东西在出来以后慢慢都在回来了。
转过身去,想给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却发现那个一直陪着自己的人不在身边了。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五感尽失的模样,一切都是那么的苦涩。
随便扒拉了两口,龙岭吃不下去了,心空落落的。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一点了。”牧羨之开口安慰着龙岭。
他现在的表现,和自己当初刚失去师父的时候一模一样,那种迷茫与落寞不是能掩盖过去的。
龙
岭倒是很震惊,毕竟原来自己坐王位的时候,可是被称为喜怒不露于言表的,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失落,还不自知了。
看来是要重新温习一下《帝王的自我修养》了……
周子衿跑了进来,在牧羨之耳边低语了几句话,牧羨之便准备出去了。
“我先走了,你有什么就往那边大喊,我听得见。”牧羨之指了指孟松那边那个方向。
“嗯。”龙岭慵懒地躺在床上,就像是一只猫一样,看向窗外的那一圆烈阳。
好久不见……
来到孟松这里,就看到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十四。
“十四……”牧羨之刚开口,就被孟松捏了一把大腿。
“孟飞。”孟松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毕竟自己想要重新开始,就要丢弃以前所有的东西。
“好的,孟飞,”牧羨之揉了揉腿,感叹这人下手是真的狠,“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头痛。”孟飞摸摸头,只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孟松心虚地看向别处,因为这个正好就是忘情蛊的副作用。
被种下忘情蛊的人,只要一有相关的记忆回来,马上就会开始头疼。
“这个你不用担心,等一会我跟你说,你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伤处。”孟松拍了拍牧羨之。
“好。”牧羨之知道这个头痛应该不是伤到了,也就开始检查别处。
“咳……”检查到某处的时候,孟松突然咳了一声,“我来吧……”
看着抗拒的孟飞,牧羨之扶了扶额,让开了,让孟松来检查了。
孟飞觉得很奇怪,刚刚那个人碰自己自己很抗拒,为什么这个人一来自己就不会有什么羞耻感了,反而很期待。
可当自己要想去深究这件事的时候,头又开始剧烈疼了起来。
看着表情痛苦的孟飞,孟松没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好点了吗?”孟松手不停,轻声询问着。
“不疼了……”乍一听,这语气里还有一丝撒娇在里面。
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在一个公子哥的怀里撒着娇,这个场面也是够让在房间里的牧羨之震惊的。
周子衿一脸不解看着满脸尴尬的牧羨之,不知道为什么他是这个表情。
孟松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
可是看着平静下来的孟飞,也不好说什么,就让他平静一会儿吧。
过了好久,孟松看到他被安抚得差不多了,又准备开始检查。
可这次孟飞开始扭扭捏捏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自己的亵裤。
“你要干嘛!”孟松被磨得没耐心了,声音大了一个度。
“我……”孟飞涨红了脸。
孟松还在嘴里嘟囔着,一把就扯开了。
“你……”孟松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也涨红了脸。
周子衿在一片黑暗里,听着两个人在那里打哑迷一样的说话,拼命扒拉着牧羨之挡在自己眼睛前面的手。
牧羨之庆幸,刚刚看情况不对,直接捂住了周子衿的眼睛,别让这孩子学坏了。
“穿上!”孟松别过头去。
不过转头一想,自己不看过那么多次了吗,现在害羞个啥劲!
懒得再去看孟飞,孟松直接收拾收拾准备出去洗个手。
“没问题,还能用。”孟松走过牧羨之身边,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丝毫不慌张。
“好。”牧羨之放开了手,又去给孟飞检查去了,只留下一个气鼓鼓的小金鱼在那里腹诽着他。
检查了,并无大碍,只是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了。
“有什么大问题没有?”看牧羨之收手,孟松凑了过去。
“没啥事,就像是变傻了,不知道以前的脑子怎么样,如果以前
就挺傻的就当我没说过。”
“那应该是有事,以前他很聪明的。”孟松想起以前的孟飞,可算是一个智多星了。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神识……”
没有明显的外伤,他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你出来,我跟你说。”
孟松拖着牧羨之就出去了,只剩周子衿和孟飞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牧羨之听着,孟松把忘情蛊的事情给他说了。
“为什么要给他用这种东西?”牧羨之不解。
既然想要重新开始,两个人不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吗,哪里有单方面抹杀一方记忆的。
“以前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折磨了他很久,他也折磨了我很久……”孟松说起这个,眼里的失落掩盖不住,“不说了,有没有办法缓解他的头疼?”
“没有,这就是副作用,无解。”牧羨之之前在经书上面看到过关于这个蛊的讲解,“除非你可以把那个蛊引出来……”
“不行!”孟松想都没想,拒绝了。
他做了这么多,赶走他,又失而复得。
这次,他不想再放弃了。
“那没办法,我看你对他的安抚挺有效的,以后他疼的时候你上就行了。”牧羨之无奈。
“好……”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进去,看到周子衿和孟飞两个人依旧在大眼瞪小眼。
“眨个眼吧,看你那样子。”牧羨之过去倒了口水喝了,对着周子衿说着。
“不行,我们俩谁先眨眼谁就输了。”周子衿说这话的时候还把眼睛又睁大了一下,以防自己眨眼。
“你陪他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干什么?”孟松无语了。
“没有,我只是在看他为什么在看我。”说罢,眨了一下眼睛。
“好诶,我赢了!”周子衿立刻高兴地跑进院子里了。
五百多岁的老小孩……
“对了,各位恩人,我这是在哪里?”
“在我们暂住的地方。”
“那恩人是?”
“我是你男人!”孟松一把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