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话毕音落,却没有激起在场任何的波澜。
苏冷韵如一汪深泉般湿润的眼眸闪过一抹苦涩。
她早都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从包里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个文件袋,双手递到了苏老太太的手上。
“奶奶,这是我在苏家所有的项目,现在统统还给你。”
这一句话,苏冷韵说的淡定,说的果断。
可她脸上的无奈还是让方锐看的清清楚楚。
就像在跟过去道别一般,在苏老太太接过文件袋的刹那,苏冷韵朝她鞠了一躬。
然后,便转过身去仰起脸,不让自己的眼泪在众人面前滑落。
这让人揪心的一幕,看的所有人都为苏冷韵打抱不平。
第一个开口的,依旧是蒋倾尘。
“苏老太太,你这么做未免也太落井下石了吧?”
“我们当初跟苏家合作,都是看在苏总的面子上。”
“你现在把她一脚踢开,那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蒋倾尘说话间,林雨曦也站了过来。
“没错,我们林家要不是看在苏总和方锐的面子上,谁会搭理你们?”
“如果二位不想搭理我们,现在大可以退出嘛。”
“但是违约金这方面,还是请二位考虑清楚的比较好!”
拿到文件之后的苏泽,嚣张的不着边际。
他梗着脖子,像一只铁公鸡似的大声说道。
“双城商会那边,我已经谈下来了几个合作。”
“所以我们苏家现在也......”
“既然这样,那你们苏家也不会认真对待我们的合作了!”
“那好,我撤资!”
苏泽本来只是想借机炫耀一番他现在在双城商会的地位。
结果没想到,一向高傲果断的蒋倾尘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苏泽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蒋倾尘便大声的宣布道。
“从今天起,我们蒋家终止跟苏家的一切合作。”
“违约金照赔。”
“相关事宜,你去找我们的法务部沟通吧!”
蒋倾尘言罢,把脸一别懒得再看苏泽那张欠揍的脸。
蒋倾尘表态之后,林雨曦当然也不甘示弱。
“我们林家也终止一切跟苏家的相关合作。”
“你也去找我们的法务部处理违约金的事情吧!”
“至于余下的合作,我将全部交由锐兴集团!”
蒋林两家明确了态度,龚晓茹自然也不会再跟苏家有瓜葛。
“还有龙湖镇的那座三层小楼。”
“那块地原本就是我们龚家的,当初我是跟苏冷韵个人签的合同。”
“所以她现在退出了项目,那块地就重新回到了我们龚家的手里!”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苏泽的脸都绿了。
苏老太太更是血压一路蹿升,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们......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们吗?”
苏泽上下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愤愤的抬手指着方锐。
“就凭他一个窝囊废,能有什么本事?”
“你们这么做,就是在自取灭亡!”
“他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终于,今天一直压抑着满腔怒火的三哥爆发了。
他蹭的一下从后边窜出来,薅住苏泽的衣领,跟提小鸡似的把他抓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你跟我兄弟有那么点沾亲带故,我早都把你从楼上扔下去了。”
“加入了一个双城商会瞧把你嘚瑟的。”
“老子今天就告诉你,只要我这边能发动的人脉关系,从今以后生意全部都归锐兴集团所有。”
“回去告诉王开成,他要是敢从中作梗。”
“老子把他摁死在麻将桌上!”
“你听清楚了吗?”
三哥的雷霆之怒,让苏泽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瘫软。
他呆滞的幽瞳满是恐惧的阴霾,哆嗦着身体猛个劲儿的点头。
唇瓣上下打颤,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滚!”
“带着那个老太太一起滚!”
三哥将苏泽往地上重重的一甩,苏泽连滚带爬都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搀扶着苏老太太就往外头走。
看着两个人落荒而逃的狼狈背影,虽然很搞笑,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没有欢乐的表情。
“冷韵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方锐轻轻的拍了拍苏冷韵的肩膀,轻声的安慰道。
“嗯,我知道!”
苏冷韵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珠子,转过头来对这大家露出了僵硬的微笑。
“谢谢你们这么帮我。”
“各位的这份情谊我苏冷韵记住了。”
“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加倍的努力,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违约金白赔的!”
“苏总你太见外了,就这点钱对于我们来说,那都只是毛毛雨。”
蒋倾尘言罢,林雨曦也跟着连连点头。
“做生意呢最讲究的就是诚信。”
“我说的话可能不中听,但是你们苏家要是交给那个苏泽,我估计是要完了。”
林雨曦毫不掩饰对苏家未来前景的担忧,但对于现在的苏冷韵来说。
这一切都是他们愿意的,就算有一天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对了,我晚上在维纳斯酒店定了包厢,大家一起去吃顿饭吧!”
苏冷韵收回思绪,换上开心的模样,对大家轻声言道。
“好!”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应,在走出鼎盛大厦准备去往饭店的路上。
方锐的眼角不经意的扫到了一旁的小巷,忽然看到了赵康正蜷缩在角落。
虽然背对着方锐,但从他瑟瑟发抖的背影上,依旧能想象到他现在痛苦的模样。
方锐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而其他人见状,也犹犹豫豫的把目光探向了方锐目光的方向。
“那人不是赵康吗?”
“他是不是发病了?”
龚晓茹抬起脚步刚要走过去,却被方锐拦住了。
“你们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
方锐说完话后,便不疾不徐的朝着赵康靠近。
而此时在巷子里的赵康,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冷汗如水滴一般滴落在他面前的泥地上混作一摊。
直到方锐来到了他的背后,他都没哟察觉到脚步声。
“你的时候不多了!”
头顶的一句警告,像一道惊雷在赵康的头顶炸裂。
他忽的回过头去,恍惚的眼眸犹如陈封多年的深渊,空不见底。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