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见长辈

“外祖父，我留在……”

刚开口，卿落落就看到徐老的眼神，那眼神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聊。”

说完，卿落落望向裴钰，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

裴钰望着她，一阵挤眉弄眼，控诉的神情好像在质问：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卿落落眨眨眼，一脸无奈加无辜：我也没办法，外祖父说要和你聊聊，我刚说要留下来，他就斜眼看我。

最后，卿落落动动嘴，无声说：我相信你！

就这样，卿落落默念一句【祝你平安】，就转身离开了。

果然，不管多大，她最怕的人还是这个外祖父。

就是可怜了裴钰。

说实话，想想还觉得对不起他，之前在太后面前，他可是独自面对。

现在她却把他推出去挡箭。

可她也没办法，她想留下来的，谁让她外祖父不愿意的。

好吧！她承认她胆子小，不敢承担她外祖父的怒火，所以把裴钰推出来挡箭。

不过呢，她外祖父还是讲道理，不会像太后那样动不动就让人跪。

体-罚是不会有的，就是讲道理的时候……很有压迫感。

想到这里，卿落落身子一颤，赶紧跑去厨房，动手做一些吃的。

毕竟他外祖父也是寻常老头，吃人家嘴软，尤其是吃她亲手做的。

希望裴钰能多撑一会儿，别太快败下阵来。

厨房里，卿落落手脚利落地忙活着。

听到消息的徐知睿也跑来凑热闹，结果被卿落落拉去帮忙。

姐弟俩就这样一边说这话，一边忙着。

徐知睿悄悄看一眼自家姐姐，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出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

“姐姐，他们说你不知检点，是坏女人。”

一听到这话，卿落落动作一顿，转头望向他“阿睿，你不应该听这些，你应该好好读书，好好练武，就算听到这种话，你也不要在意。”

说着，卿落落补充了一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不要生气，不要招惹是非，不要跟人过多反驳。”

此话一出，徐知睿立马不愿意了，梗着脖子反驳。

“姐姐，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别人嘴巴不干净，故意造谣生事，就不能惯着，直接收拾了。要不然有些人不会长记性，会以为我们好欺负，继续胡作非为。”

说完，徐知睿一副【我说得有理】的架势望着她。

卿落落有些欣慰地望着徐知睿，不愧是她弟，架势还是不错的，就是能力差一点。

但是，这一招不适合他。

“阿睿，我跟你说，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做，我可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不仅有理，还有拳头，不管别人是动嘴讲理，还是动手打人，我都能赢。”

“但是你不一样，你学的是孔孟之道，学的是君子之道，你不会骂人，只会讲道理，可那些嘴碎的人完全不讲道理。”

“就算你说赢他们，他们转头还是会胡说八道，这时候你气不过了对他们动动武，你未必能打得过他们。”

说着，卿落落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你还记得上次你因为我的事情，把姜豫打了，结果他们派来那么多家丁，差一点就把你害了。”

“所以啊，你看看，讲道理讲赢了，打也打赢了，可对方气不过，就会下黑手，你可防不了别人的黑手，所以在你没有绝对自保能力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

说完，卿落落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让徐知睿自己想想。

她很了解徐知睿，这些年受她影响，还是很有气性的，尤其护短。

可他被定下的路是走科举之路，延续徐家的家风。

她外祖父是科举入仕，她舅舅是，徐知睿也是。

徐家现在就他一个孩子，必须走科举之路。

徐知睿在安静地想着，卿落落不停忙活着。

终于，点心已经准备好了，她也不再等了，赶着把东西送到书房。

……

卿落落站在书房外，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屋里的声音。

没声音。

坏了，没声音是最可怕的，她外祖父有时候喜欢不说话，就盯着人，一直盯着，那眼神可吓人了。

之前就因为被一直盯着，即便什么也没问，她就被吓得把自己干过的事情都自首了。

那种眼神就像是凌迟，一刀刀悬在她头顶，想想就可怕。

裴钰这人，平时跟谁都没个正形，但是面对一些长者的时候，还是很尊敬的。

想想她离开书房时，裴钰的眼神，就知道他也挺怵她外祖父的。

眼看过去这么久，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眼神凌-迟。

想到这儿，再想想他在太后面前那样护着她，她就不能再等。

卿落落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敲门。

“祖父，我做了您爱吃的，我给你送进来。”说完，卿落落推门而入。

一进门，眼睛迅速转一圈，观察情况。

她外祖父的神情和平常一样，就是裴钰的神情……有点怪。

虽然有些看不懂，但是可以确认的是：裴钰在她外祖父面前，乖得跟只兔子一样。

就在这时，裴钰冲她眨眨眼，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咳咳！”

还没等她看出裴钰的意图，一道咳嗽声传来，吓得卿落落赶紧讨好地把手里的点心送上去。

“外祖父，听说您最近胃口不好，尝尝这个，开胃不涨肚。”

徐老没动手，就是轻飘飘盯着她，那眼神压迫感十足。

说实话，她有些纳闷，按照他外祖父的气势的才华，应该不比姜太师差。

几十年前的科举，她外祖父和姜太师是同一批考生，同样考中一甲。

当时的名声比姜太师要好，也更得赏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太师开始一升再升，如今官至一品太师。

而她外祖父，很多年前就已经致仕了，最高也就官至二品。

致仕之后，就跟普通的老人一样看看书，写写字，养养花，逗逗鸟。

说致仕就致仕，真的就完全不管官场上的事情，就连官场上的学生或是同僚，一律不见。

有时候她待在徐家，来到书房，看他做了批语的书。

从那些批语里能看出她外祖父对官场并非毫不在意，只是很失望。

她不知道当官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外祖父这样。

能知道的是她外祖父不愿意提。

唯一提起过的就是姜太师，言语提起的时候，言语中带着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