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闲暇

赵贞在屋内等了快两个时辰，才见到石巡检领着一个穿着甲胄的军头进了屋里，石巡检抬手示意军头查看桌上东西。

这军头只扫了眼兵牌，就拿起衣物细细端详起来，放下后又各方面切换角度地观察两颗脑袋，还时不时地将部分地方血迹擦拭完观察，事毕，他对石巡检道：“禀大人，我已看过，我确信这是胡兵”

听到这样结论，赵贞站起身来说：“既然确定是胡人的探子，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了？”

石巡检沉思片刻后同意。

那军头见赵贞要走，还上前问他：“小兄弟，你与这两胡兵打斗，我已听石大人说过，我挺好奇你是怎样击倒这两高你三四个头的胡兵。”

“用这个”赵贞说着亮出怀中火枪

军头接过赵贞递来的火枪，手中把玩了一圈，又举着枪口对上了自己眼睛，朝枪口里望了望，随即感叹道：“高超，高超呀，从内里的膛线就能看出这制作技法的高超，枪身居然还是由黄铜制作的，精美，精美呐！”

军头对这支火枪很感兴趣，又问：“这是从何而来？小兄弟除了这一支可还有其他的？”

“买来的”

“这样的一支要多少文钱？”

“三十两多”

听到这个价格，军头神色明显的黯然下去。赵贞心想这位军爷也应该同样想佩有一把这样的火枪，赵贞的一月俸禄是八百文钱，这位军爷估计也高不到哪儿去。

被晾在一旁的石巡检招呼军头过去商议正事，赵贞就自个回去了赵府。

赵贞先去了老太爷那里，说明了事情详细经过，老太爷听完后非但没露出担忧之色，反而笑着赞叹道：“好小子，你爷爷我十八岁的时候都没你这份能耐！”

赵贞回到自己庭院，丫鬟小菁端上赵公子平时爱吃两道菜，分别是炒牛柳和糖醋鲤鱼。赵贞夹起两筷子鱼肉放入嘴中，却觉得无味。

赵贞又扒拉了两口饭，现在是大中午时候，赵贞从昨到现在都没进过食，却又不觉得饿，吃东西又没得滋味，估计也是受到了惊吓。

“你吃过没？”赵贞问一旁小菁，自刚才见到小菁，赵贞就觉察她有点失神。

“牛柳吃过，鲤鱼没有吃过，那个金贵”小菁说。

“嗯吃过的东西还端上来给我吃呀”赵贞故意板着声地问。

“没有没有，我是说我以前吃过牛柳，刚为少爷炒的牛柳没吃过”小菁摇头解释道。

“嗯发生了什么，看你一副失了神的样子”赵贞正经地问。

“我担心我担心”话说着小姑娘眼泪水就巴巴地淌了出来，“我担心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赵贞感到一丝心酸，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那你这不还是见到我了嘛”

小菁别过脸去，好像是在擦拭着眼角泪珠。

这一趟确实凶险万分，还能见到今早的太阳升起，已经是万幸，赵贞叹了口气，说：“菜做的不错，和以往一样好吃，但我实在是没胃口，饭菜你也不用为我留着，你吃了吧。我从昨晚到现在眼睛都没闭上过，我去睡觉了，你可以过三个时辰后喊醒我，要是喊不醒就不用喊了，由着我睡到第二天天亮。”

说完，赵贞就朝屋内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说：“菁儿，以后我吃饭，你就和我一起吃，不用再单独做自己的那份了”

府里吃饭，主子有主子的用度，下人有下人的用度，让下人跟着主子一桌用餐，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照顾了。

日落时分，赵府外街道上行人匆匆，有贩卖炊饼的小贩提着空空竹篮把家回，口袋里满载着叫卖了一天而收获到的铜子。

小菁也在菜市，靠着肉摊老板打烊收拾的时间段，低价地购得了一块称心如意的猪后腿肉，又去买了些山楂，打算回去做些山楂糕给自家少爷开开胃。

因为赵府要伺候的人不多，就两个，一个老太爷，一个小少爷，所以府里就设了两处厨房，一处设在佣人房旁边，负责府内下人和老太爷的吃食。另一处在西厢，贴着赵贞的院子，就专负责赵贞和他的贴身丫鬟小菁的饮食。

小菁将制好的山楂糕从模具中脱落，切成条状，分出一些装好盘又撒上些白糖，再将中午赵少爷就动了两口的饭菜架在锅中加热，忙完这些后，拿起块布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小菁来到赵贞房间，见他已经醒来端坐在床上，小菁就去拿桌上水壶，想倒杯温水，却发现水已经凉了，又要出去提热水进来。

赵贞见她这样忙碌，就制止住，表示自己喝几口凉水就行了。

“那好，少爷我刚做了些开胃的山楂糕，我去给你端来”小菁说完还是赶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端来了山楂糕和中午剩下的两道菜，赵贞此时已经感觉到饿了，肚子前几分钟就咕咕地响了几声。

他拿起碗筷插着盘中鱼，吃了两口，却觉得鱼肉不新鲜了，赵贞喜好吃鱼，尤其是湖中现捞的大鲤鱼，平日里吃鱼绝不留到下一顿。

他欲张口让去隔壁渔户家寻条新鲜鲤鱼，再烧制一份，听到屋内呼喊，在院中清洗着之前沾染了血的衣物，又放下手中事赶到屋内。

赵贞喊了名字，却又不忍吩咐，就招呼小菁一起来吃些，小菁摆手说：“不啦少爷，我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吃过了”

“吃了什么”赵贞问，随后又接上：“算了！不必说了，辛苦你了，谢谢你，忙完了早些歇息吧等等你现在就去歇息吧，剩下的衣服我去洗！”

看着自家少爷这样憨憨地关心自己，小菁觉得平日里做事雷厉风行，也不爱多说废话的小少爷还挺可爱的，就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