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喝酒

第二天起来的赵贞，先是吩咐伺候老太爷的吴妈把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去除。实在不是赵贞懒，而是他昨个搓洗加研究了近半个时辰，也不知道怎么去除血迹，又不愿意去喊小菁。

赵贞出府时候碰见了吴伯，吴伯精气神也恢复了大半，好歹以前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这点抗压能力还是要有的。

赵贞热情地向吴伯打着招呼，吴伯也向往常一样回应着，但却感觉着少了份以往的生机。

赵贞今天没去衙门，他想先修整个两天，走在街上总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呦，我们的贞哥儿，又跟从前一样生龙活虎地啦！”

讲这话的是个身穿宽松布衣，但腰间、袖口、腿脚处却又用黑色布条紧紧裹住的年轻男子，看这打扮应该是想模仿古代大侠们行走江湖时候，方便利落拔剑抽刀的劲装，类似于黑色紧身衣那种。

但这年轻小子却模仿的四不像，也可以说是滑稽，并且他讲话时候脸部表情夸张，第一眼就会惹人厌烦。

赵贞认出这是自己的半个朋友，为什么说是半个朋友呢，因为这家伙虽然和自己不熟，也没什么交集，但是这人和石歇却是称兄道弟的，嘿嘿。

这位和赵贞年纪相仿，从事的工作是街头混混，工作地点是黑赌场、黑窑子、路边野窑子，工作内容则是和赵贞大致上差不多地，赵贞身为捕快是要维护平头老百姓的身家性命安全，而这位常年混迹街头的小兄弟，则也是要保护他人的身家性命和财产产业安全，虽然这个他人是特指部分。

这家伙名字叫朱旺，他平时最怕的就是捕快，最热衷结交的也是捕快，所以他能和石歇勾搭上也不奇怪，石歇也热衷去黑赌场和窑子，最重要的是他亲爹是全城所有的捕快的最高长官——县巡检大人。

朱旺还带着两个小弟，他们也一同摆着笑脸向赵贞打招呼，赵贞点头回应到。

朱旺又向赵贞竖起了大拇指，笑容谄媚地说：“贞哥儿，您的英雄事迹我们哥三听说了，那真是佩服至极呀！以一敌二，还能轻松打垮两凶恶的山匪，佩服佩服呀！纵使我活到这么大，就没见过您这么神勇的人呐！”

“是呀是呀，别看我们贞哥平时不露山水，这一出手那可真是！真是真是那个惊天地！还有那什么来着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呐！”朱旺的两小弟在一旁符合道，此时这二人的表情之夸张，要比今个朱旺看见赵贞说第一句奉承话时候还要夸张的多。

赵贞看见朱旺已经是够滑稽的了，又看见他两小弟连奉承人的话都说不周全，就直截了当地问他们想干啥。

这朱旺也有点贼，他眼轱辘一转，说：“诶嘿嘿，这不就是想瞻仰瞻仰赵大哥嘛，我们哥三对您战那两恶匪的事迹相当的好奇，赵大哥我们一块去吃顿酒，边吃边听您细说吧！”

赵贞本不想和这三混混有过多接触，但今天正好闲的没事就同意了，在去的路上他询问了朱旺昨个一天发生的事，才知道县衙在全县城都贴满了告示，大概是近日城外有山匪出没，让大家都不要出城，顺带提了有名公职人员在城外办差遭遇了土匪，生死搏斗下击败了两名土匪，才捡回条命。

这也是为什么赵贞刚才在街上总感觉大家对自己议论纷纷的原因。

朱旺找了处沿街的小酒馆，四人入座后，喊来了小二要了三个小炒菜和一碟花生米，外加一坛杏花酒，再让切了二斤熟牛肉。

小二先为四人端上花生和牛肉，再分配好碗筷，一一为四人满上酒。

朱旺先端起碗中酒一饮而尽，又再满上一碗，他举酒对赵贞，说：“贞哥儿，我先敬你一碗”

说完就将酒一饮而尽，赵贞也举起碗抿了两口后放下，赵贞虽然平日里不喝酒，但他对喝酒的规矩还是懂的。而此时这样，或许是他认为这三家伙并不值得他去遵守什么规矩。

可能自古以来，江湖侠客和街头混混都喜好脸面，见到这一幕，旁边的小弟发问：“怎地，是这酒不合贞哥的口味？”

赵贞也懒得鸟这种货色，他淡淡回应：“大早上的，不想喝酒”

顿时气氛有些火药味，这时候小二将先前点的三盘小炒端来，朱旺乘机打起圆场：“也是也是，这大早上的就喝酒，说起来还真有那么丝奇怪，大家吃菜吃菜”，说完还向小弟使了个闭嘴的眼神。

“赵大哥下午可是要去府里公干，要是去的话这酒应当少喝。哦不，那是一滴也不能沾呐”说着话，朱旺夹了筷子菜放到赵贞碗中。

赵贞这时候还带着些许困意，他望着窗外，打了个哈欠，回道：“不去，这两天都不去，在家歇着”

“我看别人当差呐，都是整日在外东奔西跑地，什么脏活累活都由得自己来做，有时候呐还不如我们这样的人过的潇洒。”朱旺感叹道。

他随即又说：“哪里像我们的赵大哥，当差就跟玩似的，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就连如今的县老爷都拿他没办法尼！”

朱旺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像是在宣扬着自己做过的一些光宗耀祖的事迹。

其实朱旺说的这话不假，赵贞论家境的富庶程度可能在这小城里排不上号，但论起在朝的地位，那赵家称第二就没哪家敢称第一。

赵老太爷曾在京任职二品大员，退休后就回到了这祖籍上的小城养老，现在头上还戴着世袭的子爵爵位，其家族的一大部分收入都是靠着这爵位的豁免土地税和每年的奉银挣来的。赵贞的父亲现在在京兵部任职，其母亲陪同在京，所以莫要说县老爷，就是州府老爷见了赵贞，也得客客气气的称一声好世侄。

刚才朱旺说的话，赵贞没接，朱旺又自发地问起赵贞事来：“贞哥儿，你可认识城东的李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