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存钱

赵贞大概知道了领头的这人就是混混李小四，因为之前有朱旺为他描述的人物画像，在加上今天所见到的，所以他对李小四这个家伙很是厌恶。

这时候蜷缩在角落的孙氏也带着哭声说道：“我对我家才儿很是了解，他为人稳重不会轻易向别人借钱，再说他借了这么一大笔钱，我怎会丝毫不知道”

孙氏又望向了赵贞道：“官差大人，今日早上这三人来到我家中，说是与我儿认识，还借给过五十两银子给他，今天来是要讨回那些银子，可是你看我这家中连一件完整像样的物件都没有，我到哪里去变出这五十两银子呀！”

孙氏又继续说：“若是我儿真借了这笔钱，哪怕是砸了吃饭的锅去卖铁，我也要还这笔钱，可是我向那四人要看借钱的字据，他们就开始摔砸房子里的东西，砸完了前院的又跑到我屋里打砸。”

李小四见孙氏称呼赵贞为官差，见他又身穿绸缎衣服，应当不会假，难道这人是和铸哥一同办案的赵贞？那个在城外连杀两恶匪的赵贞吗？李小四心里这样想。

李小四嚣张的神情一转而无，他客气地向赵贞做了个拱手礼，说：“这位可是赵大人吗，我与弟兄们头回见到大人，眼拙没有认出来，刚有冒犯之处，还望理解”

说完李小四还想拉着赵贞到旁边再说些秘密话，赵贞直接甩开了李小四的手，说：“有什么话在这明着说就好了”

李小四凑上前用只有赵贞一人听得见音量说：“哎呀，赵大人这可不是不打不相识嘛！刚才我冲撞你，你可不要怪罪我呀，也是你们县衙的赵铸大人让我过来帮忙的。”

赵贞也低声问他：“帮什么忙？”

李小四低声回应：“赵铸大人让我们这两日每天抽点空来孙氏家里打砸一番，好让他那逃兵儿子知道后赶回来，再乘机抓住他”

赵贞低声说：“那这孙氏儿子差你们钱的事也是不存在的吧”

“当然”

李小四知道今日来人赵贞是赵铸的搭班，只当是自己这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就讲实情和赵贞说了。

这时候赵贞却开始大声地说话，声音大到在场几人都能清楚听见：“李小四你刚才和我说的话我都听了，你是说孙氏根本不差你的钱，你为了逼迫他儿子现身就故意捏造了这个谎话，来孙氏的房里打砸是吧？”

见发生的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李小四也皱着眉头说：“赵贞，你怎地这样不给情面！”

赵贞也怒道：“给你们这几个祸害乡里的杂碎留什么情面，你今天来孙氏的房里闹事，就凭这一项我现在就能把你带县府衙门定罪，更不要说你凭空捏造，蓄意挑事了！”

李小四牙咬切齿道：“难道你也不给赵铸面子吗”

这李小四应当真如朱旺所说，是个手段狠辣的主，见到赵贞发大火，和小四同级别的朱旺早就躲得远远地了，但这李小四却还敢顶撞上去。

也难怪只有赵铸这同样心狠手辣的人能使唤的动他。

赵铸可能在这帮街头混混眼中就是保护神一样的存在，但在他赵贞眼里就狗屁都不是，平日里对他的客气也是出于二人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少给点脸，也就仅此而已。

“我去你妈的，我管你找什么人来，给你五分钟，赶紧给我滚蛋，五分钟后你要还在这，今晚我就带人去抄了你经营的那些破家业”赵贞一点都不客气地回到。

李小四能混到出门带跟班，多少也是个能隐忍的主，他哼了一声就带着小弟摔门而去，临走到大门口，也是和赵铸一样用脚开的门。

赵贞将之前买的荷叶鸡摊开在桌上，又拿出两个白面馒头招呼孙氏过来用餐，赵贞又去收拾起被李小四一帮人打砸的一片狼藉的院里和屋内。

待赵贞拾到完后，院里又恢复了李小四没来之前的模样，这时候赵铸也来了。

赵铸探头往院里望了一圈，见和昨天自己来时无太大差别，就问：“咦，奇怪了，今个除了你没别的人来这里吗？”

“有啊”赵贞回。

“谁？”

“有四个街头小混混模样的人来这里闹事，我已经把他们给教训了一顿，他们领头的说是受了人指示，我就让人把他们押到县衙门去了，等着审问出这指示的恶人”

听赵贞说完，赵铸就有些慌张地要走。

赵贞又上去拉住他，“怎地，刚来就要走？你也要去教训教训那几个欺负孤寡老人的混账吗？”

赵铸听见赵贞这样说，有些面红耳赤，他知道赵贞这骂人的也把自己给带上了，但自己也反驳不了他，就问：“你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当真押到县府了？”

“没有，我让他们滚了，你叫他们以后也不许来这了”

赵铸问：“那如何逼孙才现身？”

“等，我俩就在这等着，等他现身，反正你不能做伤害孙氏的事！”

赵铸知道拗不过赵贞，就从了他，两人约定，从今夜开始，轮流守在孙家附近，等着孙才出现，从晚上九时到第二日凌晨六时。

赵贞回到赵府，就将今天的事和小菁说了，小菁夸少爷好心善。

赵贞对小菁说：“我看那孙大娘也怪可怜的，你要不要每天做一顿晚食给她带去。”

小菁正在为赵贞沏着茶，她说：“每天去那里一趟可有点远，不是很想去”

赵贞说：“那这样吧，我让吴伯每月拨给你六百文钱，你就用这笔钱每天做一顿饭菜给孙大娘送去，中午或者傍晚时候都可以，要是看见孙大娘家中缺什么了，也可以为她添置些，如有不够用的尽管向我开口”

小菁放下手中事，算起帐来，一天一顿饭菜，只需要十文钱不到，一月算下来就是三百文不到，如果再像少爷说的为孙大娘添置些东西撑死了一月开销才四百文钱，可能还不到。

小菁就发话了：“少爷，我刚算了笔账，为孙大娘做一月的饭菜才三百文钱都不到，要是在为你准备饭菜时候，捎带上一口孙大娘的饭菜，一月花费可能才两百文钱，不会用到那么多的呀！”

这账算的不错，赵贞少爷虽然自己不过问柴米油盐的事，但他也知道伺候一年近六十的老妇人一月六百文绰绰有余了。

小菁并不是府里雇佣的下人，而是签了卖身契的。府里给伺候人的下人开出的月工资是四百文钱左右，还管吃住，一年忙到头还能有个四五两银子的存蓄，这算是份不错的工作。

但小菁是老太爷花二十五两银子买来的，小菁在十岁多的时候，父亲因意外去世，她就被托付了一远方亲戚，后来这亲戚去江南地区做生意去了，就把小菁托付给了赵府。

对当时年幼的小菁说是托付，但他那可恶的亲戚却是将小菁卖与了赵府，立了卖身契，也收了银两。小菁那时候年幼，也没去与那亲戚争那些银两，自那以后也未与那亲戚有过联系。

但好在小菁在赵府生活是无忧无虑的，也对这里有了家的归属感，自来时就和赵小少爷腻歪在了一起，一转眼都已过去六七年，小少爷成了赵公子，小菁也出落成可爱邻家姑娘的模样。

小菁因为是卖身给赵府的，所以没有工资的，但老太爷心善，每月结工资时候也会为小菁添上个五十或百文钱的，让小菁平日里看上喜爱的小物件，像发簪、小手链这些的呀，能够买下。

小菁还算是懂事的，平时也没有因为和小少爷关系好，而让小少爷为他花费钱财，貌似这小姑娘还是个存钱小能手，有次赵贞就撞见她正拿着宝贝的小布钱袋子数着钱，都能瞧见一两粒小碎银子。

赵贞见小菁没理会明白自己意思，就明白对她说：“我的意思是，这一月六百文钱任你用，要是有用不完剩下的，你留下就行，就当作是你每天辛苦去送饭菜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