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佩云说:“感觉手腕恢复了之前的灵活,嗯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郎中说:“还需要再恢复个几日,这几日内不能用这受伤的手搬运重物,不能整只手泡在冷水中。”
赵贞在一旁看着还挺神奇的,就这么轻轻一拨就好了,忍不住去摸龙佩云的手,想看与之前有无什么不同。
龙佩云另只手不留情地拍去赵贞伸来的手:“摸你自己的去。”
赵贞摸了摸自己的手:“滑嫩的很。”
郎中嘱托道:“有些忌口的你记住下,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葱、姜、蒜,包括辣椒也不能吃,吃了可能会引起水肿和充血。”
赵贞笑道:“大夫你看看我们现在吃什么由得到我们做主吗。”
郎中说:“饭菜里如果有我刚才说的那些,挑去了就行,再者就是保持手腕处的清洁。”
说完郎中就收拾起药箱来,龙佩云追问:“那个!我二叔他什么时候来接走我?有没有让人带饭给我吃!”
在牢里享用的这些吃食,放在平时,怕是龙佩云家中养的狗都瞧不上眼。龙佩云也嘴馋着二叔托人带上些精美的吃食来。
“不知,没有。”郎中回道。
龙佩云神情黯然了下去,郎中也收拾好药箱离开了。
赵贞发现了龙佩云的失落,上来安慰道:“再忍忍吧,这不,你二叔都知道你进来了,估计再过上几天给你赎出去了,出去后想干嘛干嘛。”
龙佩云说:“就要二叔给我送过来!最好是他亲自做好送过来!”
讲完话龙佩云就一个人待一角落去了,赵贞则是杵在原地,看着对面的狱间。
对面狱间就是那种没开栏窗的,整个里面都是全天见不到光亮,大概只有到了正午,太阳最盛时候,阳光透进赵贞这狱间时,再延伸一些到对面的狱间。
这是赵贞猜想的,因为自从进来到现在,还没见对面狱间有过光亮,要是始终没有,那就没有吧,天下也不缺那几个苦命人了。
傍晚开始不做工的时候,对面狱间里有七八个人,挤在看着比自己待的这狱间大些的空间里,白天除去做工的人,还剩三个人。
两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瘦的如皮包骨,两个年轻人皮肤都黝黑,应该是从事整天在外日晒的行当,像米行卸米、搬运东西这样的。
“喂,喂。”赵贞冲对面呼喊道。
牢狱里到了夏季,整个里面都是臭气熏天,以前县衙里的狱卒白天不待在里边,现在顶替了狱卒的胡兵一样嫌弃这。
反正没有编制,也没有固定的俸禄,白天就留个胡人兄弟在牢狱外面看守着,到了日落后怕里面同间的囚犯起冲突,就会派上两人进来值守。
胡人刚统领了这儿,谁都不愿意待这臭气熏天的地,刚开始是走上两班,早上七点来上两人巡查一圈,晚上九点多钟再两人巡视一次,再者就是早上另一队胡人来挑囚犯去服牢役,日落时候再按时按点地送回来。
除了这四趟,其他时间再没别人来干预,白天里的牢狱是嬉笑怒骂声不绝,晚上一样,一直到十一二点都歇息了才安静下来。
有时到了半夜,在牢狱里待久了的,如待了几年欲望得不到发泄,还会趁着夜深去亵渎同间的清秀男子。
在那时候,夜半先是传来惨叫的一声,再是一声声低沉的呻吟声。
就这样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狱里面死过两趟人,一趟还是在大白天,同一狱室的两人起了冲突争斗,待胡兵赶来时候,其中一个已经被捂上块破棉被给活活闷死了。
胡人处理起事情来,也是以暴制暴,当众将那在牢里再行凶的囚犯给拖拽到过道上,再用手里长枪给那囚犯上半身和小腹处各开了一个洞,让他活活在自己的血滩里挣扎死。
当时整个牢狱的囚犯都在拍手叫好,叫好声过去后又是对着胡人的一片谩骂,多是骂胡人如畜牲,如猪如狗,以及养儿子没有的。
胡人恼火,又是拿枪对着几个嘴里正吐着脏词、趴在狱室栏杆上见热闹的囚犯虚晃地戳上几戳,那几个囚犯也是性子不改,隐入到狱友里继续咒骂胡人。
胡人拿办不了这几人,就招呼来两个同伴,四个胡人到了那间死了人的狱室,问剩下八个室友,为何这两人斗殴不阻止。
那剩余的室友回道:“不是这两人的爹,管不上!”。
四个胡人便分开来痛殴了这八个室友,还罚上三天不给饭吃,结果在惩罚期快结束时候,有个室友因为日常劳苦役加上吃食都是清汤寡水的,差点儿饿死了过去,好在只是晕厥了,拖至外边浇上桶凉水,再晒会太阳也就清醒过来,继续送回去待着去。
胡人拿这群人也没办法,总不能全都给这里的人都杀了,按理说为了腾出空位,已经将这里犯事较轻的放走了,剩余的都是重罪,像多次偷盗、、起冲突当街杀人等。
这样的人渣杀也就杀了吧,纳兰武本是这样设想过的。直到有一位城里的富商拿上银两来找胡人赎回了三年多前犯罪的儿子,鼠军师意识到了这里边的人是可以转换成银钱,便都留下了他们的性命,等待人提银子上门来换。
这生意人也是贼精加上消息灵通,这小小的县城才刚改换了门庭,就提溜着银子寻对地方买命来着了。
后续上门来的人并没有鼠军师预想着的多,但胜在单价高,五年以上的徒刑,不掏出个三十两银子是带不走人的。就这样,胡人管着的牢狱花钱买命项目,如火如荼地开展开来。
甚至还有管着县衙牢狱的胡兵,轮到休息的日子了,先来牢里走访犯人,问出家境殷实,且有意愿讨钱的人,再问出家中地址,再将话带给这囚犯的家人,促成花钱买命的合作。
其中有一胡兵在短短一月多时间,就已经促成了三笔,让三家的人重圆。
另一趟死人的事,是发生在一眉清目秀的少年身上,不过躺在地上凉透的并不是这位少年,相反这还是行凶的。
少年进来是二十天前的时候,刚进来和赵贞佩云一样是极度的不适应,再待上一周后也熟悉了这儿的环境与人,其中还有个很要好的大叔,时常将自己份的饭菜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