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秋狝准备

赵贞接过了近卫递来的马缰绳，这匹俊美黑马虽不及纳兰李惠的如伶凶悍，能够一脚踹散了人的骨架子，但看它鼻里正哼哼地出着气，再这马比起自己家的那匹，真就是宝马见毛驴了。

赵贞一时还有些不敢往上跨，纳兰李惠早已登上马，见赵贞这时候扭扭捏捏的，问：“赵贞，怎么了？”

赵贞还是要在女孩子家面前保持男人气概的，纵使这是个性格十足彪悍的女孩子家。赵贞脚在马镫上，用力一起就纵身往马鞍上跨。

刚落座在马鞍上，这马儿鼻里喘着的气还平缓，赵贞便使着以往骑自己“小毛驴”的法子，用力在马缰绳上往里一拉。谁料，就这一下马儿突然急促地向前奔去，赵贞一下子慌了神，又是使劲回拉缰绳，嘴里“吁”、“吁”地叫唤。身下战马听了这一连串不寻常的指令，又识赵贞是生面孔，干脆就一顿左蹦右跳给赵贞晃荡了下去。

小年轻赵贞哪里斗得过这非同家马的战马，直接叫给甩落在地上。纳兰李惠急忙下马查看赵贞有无受伤，旁边未离开的近卫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纳兰李惠一阵查看，好在只是脸颧骨处擦破了些，现了一小块血印，血都未流出来。纳兰李惠松了一口气：“你运气真好，你骑的这马马镫是活的，上边没卡扣，你要是扣上卡扣估计你的脚腕就断了，可能一辈子也骑不上马了。”

赵贞扶着腰，腰也被甩疼着了，“骑不上也好，天天坐娇子！谁要吃这罪！”

纳兰李惠无语，骑不了马对自己等游牧民族就等于失去了双腿。刚纳兰李惠提到了这是活马镫，是因为她刚入城那些时日在城里的铁匠铺见识了各式样的马镫，居然还有带着卡扣的，估计是汉人不善骑马，还得弄个这玩意固住自己的脚，怕被马给甩下去。

身边那近卫还在发笑不止，这事放别人身上，纳兰李惠也会跟着一块嘲笑，如果是自己族人，当街抽打他也不是不可能，实在这太丢人了。这就如同将一个胡人丢在朝中大学士里，大学士们叫他抄写一篇文章嘛，好嘛！不识字是正常的！再降低要求叫他写自己名字，结果也不会！这也能理解，再要手把手教他写，结果他却把笔插自己鼻孔里说“我准备好了，你教我如何写字吧！”这怎么能不叫人笑话和气愤。

但放在赵贞身上，纳兰李惠却不满地瞪了那近卫一眼，近卫挨了这一瞪立马灰溜溜地闭口走人。

赵贞解释道：“我会骑马！但是这马不听我使唤，只会发疯和乱跳！”

纳兰李惠刚一下就看出赵贞这半吊子的骑马水平了，可以说是未入门之下的半吊子，只能和山里放牛娃持平。

其实这也怨不得赵贞，战马是有系统的指令发送，再加上速度力道、难驭程度肯定非家养的马儿能比，这一上马就收缰绳不被丢下才怪。

纳兰李惠也开始劝说起赵贞：“怪也怪这马儿性子太烈，等下次为你寻匹好性子的马，今天你还是与我共驾这一马吧。”

赵贞坦然的接受了，刚在纳兰李惠面前出了洋相，要是再硬去驭那匹马落得难堪就是真的丢脸丢到家了，二也是惧怕了那匹马儿。

纳兰李惠也是少言少语的人，没多说话。上马伸手给赵贞，赵贞握住被她一拉拉上马，赵贞两手抓在马鞍突出的边缘，不敢不老实地乱放。对待纳兰李惠还是要恭恭敬敬滴。

赵贞在刚刚就见着纳兰李惠马上挂着把弓与数只箭。赵贞问：“纳兰你这是要带我去打兔子吗？”

纳兰李惠不快不慢地驾着马，回头道：“嗯是，我们每年这时候都要在格里木围个大圈子，然后去狩猎，那时候可不止有小兔子，还有鹿、老虎、豹子、狼啊这些的，不过老虎、豹子比较少见，多得还是兔子和狐狸，狼在再往北的高原上能见着，但大部分是成群的。”

赵贞猜想格里木应该是大树林子，延绵数里的那种了。这打猎就是秋狝，是提前差遣人去寻一动物生息正旺的地，再派人去给围上一大片，再由王公贵族入内，开始范围圈的狩猎。

这纳兰李惠是王族，她也当然有这传统，赵贞想到。但是赵贞生出个疑问，就是汉人这样搞是因为不精于狩猎，才要弄出包围圈，再带上猎狗、鹰犬，甚至是猞猁等辅助动物，既然胡人是天生猎人，干嘛这样铺张浪费的搞，为什么不直接几个人带上亲卫就直接上山打猎。

于是将疑问提出给了纳兰李惠，纳兰李惠说：“这我不知道呀，只记得小时候与父亲一同上山打猎过，那时候还是一户猎户带着的，结果我们搜寻了一天只见着几条貂，不管用弓箭还是竹叉子都没能给猎中，它们实在是太能跑了，最后还是那农户去河边弄了几条鱼回来。”

赵贞懂了，感情是靠狩猎过日子的人也不能说一天就猎几头猪几只鸡回来。这胡人王族要是依狩猎农户的法子去找乐子，一天到头来手上空空也不是没可能，这样多没面，纵是再武功，也得靠包围靠辅助。

赵贞说：“那你们去狩猎，要是几个人的话见到了狼群跑的过它们吗？”

纳兰李惠说：“在平路跑的过往高了林子走就跑不过了”

赵贞说：“哈？那你们不是有不少人被吃了？”

纳兰李惠有些错愕，解释道：“那高原狼和狗差不多大，而且他们见着人就跑了，哪怕是成群的见着两三个人也跑你不会以为是我们跑吧”

赵贞刚还真是这么以为的，毕竟也没见过这些狼啊虎啊的，于是闭口不言。

纳兰李惠也不语，就驾着马带着赵贞往北城门去，打算出了城往北寻一狩猎的地。

这时正是街上人多时候，赵贞将脸贴近纳兰李惠后背，怕路上的乡亲们再认出自己上次和纳兰李惠一同闯祸，虽然那次是纳兰李惠驾马飞奔在街上的，但与那次一样两人都同乘一马，这要是再给认出来一是以后没脸再见乡亲们了，二是怕日后这胡人被驱逐，自己被扣上个胡奸的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