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身影交叠,虚幻连招。“你!”只发出一声,三个人全部交叠倒在地上。
薏苡才转过头对小江露出如释重负的一笑,江泽天也笑弯了眼:“姐姐你真……”
话未说完笑容便已僵住,突然色变!小江脱口而出:“后面!”
陆薏苡如同背后长眼,架住来剑,冷笑道:“原来是一出请君入瓮。”
“不然?声东击西?”
“不,还以为会唱空城计!”
剑顺势滑出,侧转,阿衡岿然不动。
“换剑了?”薏苡眼眸冷凝,“卢奴,好剑,原来擅长的是重剑。”
“对付你,还是要换上顺手的剑。”阿衡不介意道,“真可惜,你这张漂亮的脸。还有那两个柳家的属下!”
“你杀了他们?”
薏苡率先起招,身法加短剑连番突刺,外套扬起,狭窄的客厅内剑气纵横。
紫荧短刃,格挡连突,看似薏苡的主动进攻,实际连对方的衣边都没沾上。但是对方也没进攻,而是伺机蛰伏,等待全力一击。
这是一场刺客的决斗。
卢奴剑,暗杀榜第二,以其也杀朝堂之内的人而成名。六年前出现,一举成名,一年前消失,销声匿迹。
“小泽,去屋里。”薏苡最后下令。
没有任何布景,任何烘托,无论剑路如何变化,实力如何起伏,两人都像蛰伏的野狼一样。陆薏苡的路数都像一个独来独往的剑侠,一个一往无前的刺客,怀着一击必中的刺客之心。
然而她的对手,是一只蛰伏的孤狼,腕力一点点加重,余力一点点沉积。
“有没有人建议你换一种武器。”阿衡握着黑剑的白手剑花轻点,血滴点点散开。薏苡同样击中他的腰侧。
“没必要。”薏苡道,脸上黑血即凝,随后留下寸许黑痕,手上丝毫不松,接连给阿衡送上几剑。
阿衡手上渐乱。什么女人啊,伤的可是脸!冷血的女人。
原本左掌续下的力,因为陆薏苡左脸直接锋刃,没找到出手之机。反被扎了几下,阿衡脸上腾起笑意:小东西!
雨水,汗水,打湿的脸庞,沾湿的头发凝结,黑血处的伤疤有添诡异的美感。冷艳,似风,自绝后路。
没有孤注一掷之心,终究难有大为!薏苡盘旋到他身后,刚好剑式所在,本就剑把反握,就是一记穿刺!贯穿后心之势——
阿衡心力一动,反应大过大脑。
梅花影步!左脚旋踢为守,双腿连续虚实交替踢出虚幻影步,北方方林派的压箱绝技!
薏苡头“嗡”了一声,只一下的失神,全身经脉大穴具被封锁。高手过招,本就在毫厘之间!战机转瞬即逝。
“真是难对付。”阿衡松了一口气道,还是依靠更多的实战赢了。但是柳纡荥是不是更加不好对付?
本来只是想推波助澜一把,把陆薏苡送上陈剑凌的床。今天这次交战,却给了他新的想法。
那一瞬,他想了很多,甚至包括了男人到底是需要一个同舟共济的女人,还是一个携手并肩的女人。
阿衡不能揣度柳纡荥的内心,不过既然陆薏苡是他喜欢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毁容废功,能不能减轻一个英雄对美人的爱意,阿衡不懂,但是仇肯定已经结下了。
“真是可惜了,你一身功夫还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引起了阿衡的忌惮。奔雷手不停,击向陆薏苡的气海丹田。薏苡紧闭双目,意识沉浮,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但那额头虚汗如瀑,面色苍白如纸,阿衡见了依然得意。
“现在送你去沿江路怎么样?”
“那里有什么?”薏苡冷笑的样子,勉强挤出几个字。
“一个难伺候的少爷,也不知道我再划上几刀他还要不要?”阿衡拨开她的刘海,仔细凝视,一时也无从下手,叹道,“多完美的一张脸,何必要遮遮掩掩。美人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
又凑近,嗅了嗅道:“嗯,少女香,我对这类没有性趣。”将人一裹,滑出窗外。
江泽天出来,正在慌里慌张找什么人求助,这时江奶奶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打开的手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桌椅东倒西歪,还躺着几个人。
“奶奶,刚刚有人要绑架我,姐姐被坏人抓走了!呜呜……”手机一闪而过的亮光重归黑暗。蓝色的外壳,正是薏苡丢在楼户之间的那只。
挂断电话,梦世脑中旋转不停,最后认命。
“还真把我当哥哥了吗,还是信重的朋友?”
沿江路并不难找,梦世临时拉不到人,就打算单干。
……
“又来一个。”阿衡一跃上树,黑衣长剑,也不知道是哪个。
但是,里面的好事还未成,还是拖上一时半刻为好。
想到就做,阿衡拿黑布捂住鼻口,背后突袭。不过那人似乎背后有眼睛,身影诡异避开,剑出鞘,刃相接,两人同时暗自吃惊。
杀手对身法上要求更高,躲位侧让,拉近奇袭,都是要在合作与独闯中进行的。梦世只是专长如此,交位侧步,以闪避突破为主。不过这个满身血腥气的家伙,之前和谁交过手不言自喻,梦世轻笑。
“嘿,兄弟,何必为难自己人,一个漂亮的妹子正在等着我去解救。”梦世道。
“你这把剑是用来杀人的,何必去救人。”对方说道。
“靠,你这把剑也是用来杀人的,何必来做看门狗!”梦世笑道。
阿衡正式和此人交手才觉滑不溜手,也不知道什么人培养出来的,用来对付义父实在危险。
“琦你来了。”梦世喊。
阿衡全身警备,梦世却是暗器脱手,阿衡自然知道他是谁了,稍想想就知道,杨-梦-世!
但是同时发生的也有银针刺入肺腑的冰凉。不过梦世顾不上那么多,陈剑凌那个花花公子,可不是电视肥皂剧里花名在外坐怀不乱的纯情男主。他妈的薏苡要是让牛啃了,他是绝对不爽的。
杨梦世来去如风的身影,阿衡垂下眸。杨梦世,玄寒的多管闲事,他早该想到的。
别墅不小,如宫殿的装饰,设计亦如迷宫,梦世又要小心躲过摄像头。
而深处的卧室……
陈剑凌的确对陆薏苡脸上多了一道剑痕十分介怀,那样根本不能在第二天向堂弟炫耀。不过口中仍说道:“那个张青阳真不是东西!对美人这样,明天我给你报仇。”陈剑凌拉下薏苡湿漉的外套……
“房子还挺大的,高-富-帅。”
陈剑凌动手的瞬间,陆薏苡突然开口,粲然一笑道:“原来你口口声声的真心那么随意。”
低沉的音调,飞扬的眼角,顾盼生辉间,似情、似痴,而目不转睛盯着的人仿佛变成了猎物,再无法挣脱情龛的怀抱,沦为裙下之臣。
自信、张扬,冷傲、魅惑。陈剑凌不由收住手,转而轻轻托起那白腻纤细的手,投下轻轻的一吻,随后笑道:“有何指教,我的美人。”
薏苡轻笑,朱唇轻起:“首先,是性质如何。”
“我们,是一次的露水情缘,还是还有两次、三次。再者,价码如何。你就算出去玩,也要和人明码结账吧,我还年轻,姿色还过得去……”薏苡微冷的音调,还不算控制得好。
“你这是还没照镜子吧,你的脸毁了……”陈剑凌当即冷笑。
“明码标价,我还未成年,你不付账,就算奸污如何?”薏苡笑道。
“那你还出得去吗……”陈剑凌无奈道,他在京城还是一贯收敛,不敢嚣张的。
“还真是小气,为了一点嫖资,给你年轻有为的生涯里添上那么一抹黑色,我也过意不去,你也没有必要。当然我也还是要好好活着出去的,大家过了今晚好聚好散,再聚不难,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冷的音调在床上对陈剑凌没有半分用处,陈剑凌表情反而冷了下来:“你这么说,还有几分道理,可是我就是不会放你出去。”
“陈哥哥~”
“你还是不老实。”陈剑凌笑道,“贞洁烈女我见多了,和我讨价还价的倒也是头一个。我不给钱,给其他的如何?”
“那还不如我给你,白给你一百如何?”薏苡依旧笑着,淡然单纯,但是声音发狠,“就当——我-嫖-了-你!”
说话掷地有声,盛极的容貌妩媚全无。
陈剑凌怒极反笑。
“有人说过,桀骜不驯的女人,要征服,也是简单容易得很。”陈剑凌打开抽屉,凑到薏苡耳旁,“本来以为用不着,结果你没了力气还那么刁钻,惹到我……”
陈剑凌起身去倒水,薏苡看了一眼,一个纸包,些微散粉。
回来时,陈剑凌撑起薏苡的后背,轻笑道:“神仙散,保管你赛活神仙。”
薏苡剧烈挣扎,陈剑凌手上发狠,边灌边笑道:“咽下去咽下去……”
“咳……”
“女人嘛,还是柔弱一点好看。”
“滚开!”
“刚刚对我笑还真是不习惯,待会叫你哭!”陈剑凌终于扯开最后的阻挡,嗅着少女混杂雨水的味道,摇头道,“再冲个澡化开药效如何?”
“滚!”
“这个黑疤,到时候绣上一朵黑玫瑰也不错,只有黑夜里会绽放的玫瑰,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