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赫然就在其中。
因为平日里没少来此办事。
他对淳于琼的太守府相当的熟悉。
即便没有灯光的照明,他也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摸到了淳于琼做居住的房间外面。
这里十分安静,并没有下人在外服侍。
只有院落中的蜥蜥在不厌其烦的嘶吼着。
路远将耳朵贴在窗户之上。
就听到屋子里面鼾声如雷。
路远对着手下打了一个手势。
在他示意下,赵大亲自出马轻轻一推门!
也活该淳于琼倒霉,他一直以来就没有插门的习惯。
令路远一伙人轻轻松松的摸进了屋去。
待到淳于琼和身边的小妾从噩梦中惊醒之时,便察觉到一把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路远!你们想要干什么?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惊慌失措的淳于琼,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路远。
他身边的小妾也是被这个场面吓得不轻。
在一旁哆哆嗦嗦,用被子捂住身体,一句话也不敢说。
路远冷笑出声:“干什么?淳于将军,待会儿您就知道了!弟兄们把他给我绑了!捆结实点!”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凭淳于琼有再大的本事奈何刀就架在脖子上,他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困的结结实实。
你们都疯了吗?不知道这么做是要掉脑袋的吗?”
虽然不能动手,但却不妨碍淳于琼口中怒斥。
废话真特么多!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还能威胁我们吗?”
一名身材敦实的车轴汉子,对着淳于琼就是俩个嘴巴。
“我叫你话多,我叫你再哗哗!”
就这两下,硬生生的将淳于琼的后槽牙都给打掉了两颗。
打的淳于琼禁不住的咧嘴。
“你们……”
车轴汉子,见他还要说话,又一抬手,啪!啪!”两声脆响,又给了他补了两个嘴巴。
这下淳于琼是彻底没声了。
就连他身边的小妾也止住了哭声,用被子死死的捂住嘴。
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这帮凶神恶煞的士卒给那啥喽!
淳于琼只觉得脸蛋子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暗骂出手的小子手劲特娘的实在是太大了。
淳于琼现在似是丝毫不怀疑。
要是自己再开口说话,很有可能这一口牙都得和自己说再也不见了!
看着两边脸蛋子肿起老高一块的淳于琼。
路远一笑:
仲简将军,我要是你,我就老实乖乖的,受这皮肉之苦又是何必呢?我这个兄弟脑袋瓜子可不太灵光,万一失手给你打死了,我可不负责!”
淳于琼眼角抽动,连忙点头。
车轴汉子一馳牙,露出一脸无害的表情:嘿嘿!路哥你别这么夸我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淳于琼:’奶奶的,还真是个傻子,这特么是夸你吗?’
没有理会,已经被他们吓得半死的小妾。
众人离开淳于琼的卧室,一路前行,便走到了前面的正堂。
只是由于出来的时候,众人没有故意放轻脚步,难免被人发现。
太守府中的守卫发现淳于琼被抓,都大呼小叫的喊着:
来人啊!快来人,太守被歹人给绑架了!”
他们的喊声,果然起了效果。
只可惜,却是个反效果!
百余手持战刀的士卒从大门外鱼贯而入。
太守府内刚刚睡醒的家丁护院,还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
一把把带血的钢刀就刺入了他们的体内。
转眼间庭院之内,便躺下了十几个人。
吓得那些后来的人,纷纷抱头鼠窜。
淳于琼看着这个场面,禁不住的咧嘴。
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那名车轴汉子那不怀好意的小眼神。
他立马又怂了。
路远对逃跑的淳于琼侍卫也没有赶尽杀绝。
将淳于琼推进了一辆马车之中。
便指挥众人驾驭马车来到东门。
他和城头的士卒打了一声招呼。
紧跟着便见城头点起一堆篝火。
与此同时,吊桥被放下,城门也被打开。
和车轴汉子一同坐在马车中的淳于琼,听着外面的开城门之声。
不由的暗自叹息一声:’完犊子了!枉我淳于琼一世英名,到最后也落在叛徒之手!’
再说高顺和麴义,各带一千人马,早早的就埋伏到了路远通知的指定地点。
高顺道:“麴义将军,这个路远靠谱吗?该不会是那我们开涮,或者是引诱我们上钩吧!”
麴义:应该不会,路远此人在西凉之时就跟在我的身边,没有我的提携这会儿只怕还是个大头兵呢!”
那可不一定,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估计你也想不到,你为袁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后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吧!”
高顺这话,直接说到了麴义的痛处。
可悲的是,这还都是事实。
令他无言以对。
半晌之后麴义才自嘲一笑道:
“可不!枉我戎马一身,最终却落得个家破人亡!怨只怨我麴义识人不明,才落得如此地步。唉!可笑我空活四十载,做人如此,真是失败啊!”
高顺也是无意间提到了他的伤心事,立马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改口说道:
将军请放宽心,你在邺城的家眷,咱们主公定然会想办法营救的,据我所知,主公在邺城的眼线颇多,想来将军的家人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麴义摇头,他知道想要在重兵把守的邺城,将自己的家眷解救出来谈何容易。
见到麴义好像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得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
高顺也就不再言语,自顾自躺在地上,不多时竟发出了鼾声。
麴义则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高顺这无心的一句话。
他内心深处也有点担心路远是不是在欺骗自己了。
毕竟他曾经有那么多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到了自己身逢大难的时候又都做了什么?
还不是考虑到个人利益,在关键时刻都背叛了他。
历经此次变故,麴义倒是看透了许多。
什么道义、兄弟都是狗屁。
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时间在麴义的煎熬中慢_慢地流逝,好不容易才熬过了三更天。
路远计划中,城头点火作为联络暗号。
可此时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麴义眼巴巴的望荡阳城方向,不免心急:
莫非路远真是讴骗我不成?”
不想高顺在地上似是梦话般说道:
麴义将军,莫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时间不还没到吗?
不要着急?”
原来他早就醒了,只是在那里假寐而已。
看到高顺如此淡定。
麴义不由得再次自嘲。
自从他被郭图袁绍联合暗算,又被昔日的袍泽背叛。
家人生死不明。
他的心就始终没有平静过。
以至于,为将者必须要沉稳这件事他都做不到了!
‘还好这次身边吕布和高顺随行,要是叫我自己带兵前来,说
不准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麴义忍不住再次心中感慨。
时间就是这么神奇,你越是着急,流逝的速度就越慢,好不容易就要进入四更天。
就见远方的城楼上突兀间升起一道火光。
立即就有负责监视的士卒前来禀报:
“二位将军,对方发信号了!”
麴义这才将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高将军,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进城?”
哈哈!那是自然,只要城门打开,即便是淳于琼用的诡计又何妨,你我先登营加陷阵营的强强联手,问这世间还有何惧哉!”
高顺的一句话,如同唤醒了麴义沉寂多年的豪情。
麴义也笑道:“没错!你我联手有何惧哉!”
-时间,他犹如回到当年,自己亲自率领八百先登死士与界桥直面公孙瓒三万大军的恢弘场面。
麴义跨上战马,手中战刀高举:先登营冲锋!”
随即一马当先,直奔城门而去!
翌日!
姗姗来迟的文丑,距离还很远便看到荡阳城头上面,迎风摆动的’袁’字大旗。
禁不住抱怨了一句:颜良大哥好生不够义气,自己带着二千
骑兵先跑了,留下老子带着这八千步兵,这速度简直和王八爬一样!着实不爽!”
可再看他身后的步兵,因为接连赶路,此刻都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在士卒心中,这个文丑简直就是个变态。
愕是叫步兵跑出战马的速度。
队伍的后面则是跟着军中执法负责压阵,一旦有人掉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弄得一众袁军士卒个个背地里怨声载道却又敢怒不敢言。
当他们都看到远处的荡阳城时。
纷纷露出了解脱一般的笑容!
哎呀我去,总算是到了!这一路是累死老子了!”
可不,这绝对是我参军以来,跑的最远,用时最短的一回。”
唉!进城别的先不说,老子一定要好好补上一觉。”
我也是,这一夜的急行军,觉都不让睡,那我们当什么了!”
嘘!噤声!你们这话要是让文丑将军听到,还想不想要项上人头了!”
见到如此军容不整的样子,文丑心中更加不喜:
-帮子废物,都特么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你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度假的,看看你们的德行,一个个盔歪甲斜的哪里还有一个身为军人的样子,要是这个时候曹军对你们发起进攻,你们还有命在吗,现在所有人我号令,十吸之内整理好你们的军容,否则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