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凡是在河北有权有势的重臣,还有袁谭三兄弟,都来到袁绍的病榻前!
沮授和韩琼跪在床的最前面,身后便是袁氏三兄弟外加一个高干。
最后才是一众文武大臣。
沮授见脸部已经脱相的袁绍,心中无来由的一阵心酸。
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跟随的主公,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怎么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不由得就是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韩琼也是自责的不断抽泣,他始终认为,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袁军也不会败的这么快。
袁军不溃败,袁绍也不会有今日之模样。
二人带头一哭,身后的袁氏三兄弟,和众位河北官员也都泣不成声。
袁绍见此,眼中也流出英雄迟暮的泪水。
他靠在侍者的怀中,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
再次轻咳几声,悠悠叹道:
诸公!咳咳!诸公莫要悲伤,或许我袁本初命该如此,咳咳!尔等就不要伤心了!”
韩琼抽泣道:袁公!都是老臣该死,要不是老臣无能,袁公又如何有今日啊!”
老伙计!你就不要自责了,即便没有你,我们就能抵挡住曹贼的进攻了吗?曹阿瞒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咳咳!”
说完这番话,袁绍又是一阵咳嗽。
半天才平复一下心神继续道:
以前的事就叫他过去吧,河北的未来就要靠诸位齐心协力了!”
沮授抹掉脸上的泪水,问道:
袁公,您可曾想好了这河北将交于谁手啊?”
沮授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场之人都想问的一句话。
尤其是袁绍的三个儿子。
他们三人都将耳朵竖起,都想知道河北之主的位置究竟回事由谁来接任。
袁绍的本意也是叫他们来,好宣布一下他遗言的。
可是当他看见身前的三个儿子的时候,他的老毛病再次犯了。
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感觉无论是将河北之主的位置给谁,都会伤了另外两个人的心。
沮授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袁绍的回音。
便抬头看去,但见袁绍原本就没有多少神采的眼神,还在三个儿子之间巡视。
就知道他准是老毛病又犯了。
顿时以沮授为主的一众文武,都不由得叫苦。
纷纷心里着急:’袁公啊!你倒是赶紧说啊?你会你登仙了,谁还能做主啊!’
沮授见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忙催促道:
袁公,不知道您心中是否已经有了合适人选?”
老袁勉强的点了点头。
沮授心头一松,暗道:’只要你有人选就好,就怕你没有人选!
可当他听到袁绍说出的话时,差点被气得先走一步。
就听袁绍断断续续的说道:
“幽州就交给老二了!”
“翼州由老三管辖!”
“至于老大,你就去并州吧?”
“高干啊!你这三个兄弟以后就要靠你全力扶持了!”
说完这番话,老袁似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又迷糊的睡去了!他是迷糊过去了,可其他人都不淡定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个儿子分管三个州?
这特么不就是玩分裂吗?
老袁这是哪里是安排河北的未来,分明就是分家产呢!
这下倒好,原本铁板一块的河北,直接分成了三块。
要是这三个人能够抱成团也就罢了。
只可惜,这三兄弟得知袁绍的安排之后。
都不自主的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对方!
谁都知道翼州是个宝地,并州、幽州加起来都不如一个翼州。
这分明就是袁绍偏袒三公子袁尚。
身为哥哥的二人如何能够看到最好的东西留给老三?
尤其是大公子袁谭,他对袁绍的位置势在必得。
而这下倒好,不但没有得到大将军的位置,还被送到了贫瘠的并州。
这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袁尚所得了最好的翼州。
但他也不太痛快,如今的翼州,有大部分都落在曹昂的手中。
他要的是整个河北的统治权,区区半个翼州他又岂能满足。
然而三兄弟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还有一个人,正满眼的怨毒盯着地面。
而脑中却已经如炸开锅了一样。
那就是高干!
他原本稳稳的并州一把手,在他看来无论是谁最后当了河北之主,自己都能坐稳并州州牧的位置。
可这?
居然袁谭做了自己的位置。
那自己算什么?
说的好听,辅助三兄弟,实际上屁都不是了。
那这么多年在并州的努力岂不都成了他人的嫁衣?
就算那个人是袁谭也不行!
此时的高干,大脑之中犹如开了锅一样一样难受。
最后他是怎么离开袁绍房间的,他都浑然不知。
当他回到自己在邺城的府邸之时。
反常的举动,立马引起他身边人的注意。
此人名为秦林。
是一名阉人。
据他所说,他年幼进入的皇宫,后来因为宦官和大将军何进的纷争,他便跑出了皇宫。
后流落到并州,十分偶然的一次机会下,他遇见了高干。
起初高干因为嫌弃秦林是个阉人,对他是百般的看不上。
不过,随着接触时间长了,高干便发现,秦林此人虽然是一个阉人。
但却武功不俗,尤其是擅长轻功,刺杀之术。
在随后的时间内,前前后后,帮助高干解决了不少当面不能解决的人和事。
自此,秦林便得到了高干的赏识。
而且最后还成为了他的心腹加保镖。
要不然,高干也不会回到邺城还将他带在身边。
秦林见高干一脸的愁容,立即迎上来问道:
高公,您今日为何显得失魂落魄,莫不是袁公他……?”
高干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榻上,咬牙切齿的道:
要是早点死了还好了呢?我真是没有想到,舅父竟如此待我!”
秦林赶忙给高干倒上一杯水:
高公,到底是何事叫您如此愤慨,来喝杯水去去火气!”
高干一口将杯中水饮尽,叹了一口气道:
唉!秦林,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并州牧的职位没了!”
秦林闻言也是满脸的惊愕:
高公,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您乃是袁公的外甥,是他的至亲,谁又敢将您的位置让给他人?”
唉!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糊涂的舅父,除了他还有谁能撼动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