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钱,厚厚的一叠,左右瞧瞧,还好没有人注意,赶紧一把塞进衣兜,顺手把手里的锄头递给陈生。声音压的低低的:
“看来你今儿卖的不错,居然卖了这么多钱,你怎么在这就塞给我,被人瞧见可就完了,你好好干活,我回家把钱藏起来。”
陈生看方晴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内心欢喜,接过锄头奋力的干活。
方晴今儿试了一下才知道这活有多难干,陈生好像一路也是从城里跑回来的,衣裳上都快被汗浸湿了,但他脸上却乐乐呵呵,好像一点不会累似的。
夏知青根本无心干活,看到被陈生接替的方晴回家才松了一口气。
方晴回到家瞧了眼陈生扔在院子里的空空荡荡的竹篓,关上院门,拿了个小板凳把兜里的钱来来回回数了两遍,然后回屋找了张纸包了起来,藏在了枕头下面。拿出手机又下了一批脏脏包的单。
她瞧着陈生这家徒四壁的家,心里又开始有了心的盘算。
陈生晌午把手里的活干完背着锄头就往家里跑,他实在有点好奇方晴数完钱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夸他能干?夏知青看陈生背着个锄头脚下跑的那么快,心底却泛起了嘀咕:
陈生不是感冒了吗?瞧着他这腿脚可一点不虚啊。这人怕不是早上偷懒懒得起床,先派方晴来上工吧?陈生平日里不是这种偷奸耍滑的人啊?好生奇怪。
陈生风风火火的跑回家,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瞧见方晴就满脸激动的问:
“钱数过了没有,你没来前,我们家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我一路上握着这些钱回来,跑起来都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方晴拿了块毛巾赶忙去擦陈生额头上的汗:
“瞧把你给高兴的,这才刚刚开始,以后你要适应这种生活,这钱我先替你藏着,攒起来以后买房子用。”
陈生眼睛瞪的大大的:
“买房子?去哪里买房子?我们家这屋虽然破,但占地可不小,咱们有了钱,什么时候把咱这房子给盖盖不就成了?”
方晴轻笑:
“你且只看到了眼下,咱们这房子真破的不能看,早晚得盖,但怎么盖,用什么由头去盖我还得想想法子,你刚去城里卖货,可不能让村里人知晓咱们有了钱。我说的买房子,那是放眼未来。
咱们以后肯定要从这山窝窝里走出去,咱得攒钱,得在最繁华的地方立住脚。”
方晴说的未来陈生从来没敢想过,他活了这么多年就像一只井底的青蛙,想的最多的就是能吃饱就好,如今,方晴好像给他描绘了一场美梦,让他莫名有些向往。
方晴看陈生发呆不由自主的拍了他一下:
“你这人,怎么还愣上了,今儿你去卖货累不累?我今儿才知道你们地里的活那么难干,我早上背上锄头走出家门我就后悔了,我这弱小的肩膀,怎么能承受锄头这么大的重量。
我刚想打退堂鼓,这上工的人潮就从我身后汹涌而来,弄得我根本不好意思退缩。你快给我瞧瞧,我这肩膀被锄头膈红了没有,我感觉隔着衣服都擦破了皮。”
说着,方晴把自己的领口拉的很大,白皙的肩膀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发光,陈生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鼻子一凉,血又流了出来。
方晴本来梗着脖子想看看自己肩膀有没有破皮,一抬眼看见陈生的鼻血滴了下来,赶紧手忙脚乱的用手里的毛巾给他捂住,一脸焦急:
“这是怎么了?突然怎么就流鼻血了?快去用水洗。”
陈生捂住鼻子赶紧去洗,方晴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脚步,拉了拉自己的领口,突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陈生刚洗完,鼻子流出的血好不容易止住,一回身,赫然发现方晴在他身后插起了腰。脸上的表情也全是责问:
“好你个陈生,你且说说好端端的怎么流的鼻血,我就让你帮我瞧瞧肩,你脑子里想什么了?你瞧你的脸红的,大白天的不害臊了是不是?”
陈生没想到刚刚还焦急的给自己捂住鼻子的方晴突然来这一出,人有点懵,脸红的发烫,逃避似的转身往厨屋里钻,嘴里的话也答得含糊:
“没,我什么都没想,你饿了吧,我去生火做饭。”
方晴不依不饶的步步紧跟的走在陈生身后,抓住了他的小辫子方晴可没打算轻饶,眼看着陈生在地锅旁蹲了下去准备生火,话噼里啪啦的就从她口中溢出:
“嘿,想了就是想了,还不承认,你那鼻血可比你诚实多了,你这个陈生,我原本以为你老实巴交的,没成想,偷偷把我拉进怀里的事儿你干了,偷偷亲我的事儿你也干了。
现在你居然大白天不知道脑子里想了些什么,想的鼻血都流出来了,我说你是一匹狼可真没说错。”
陈生都有意要逃避了,方晴的小嘴还在他身后叭叭叭个不停,羞的他有点没脸见人,陈生一气恼,干脆豁出去了,扔掉手中的柴,出其不意的站了起来,快速的转身,方晴猝不及防的被陈生逼入了墙角。
刚刚还挺能说的小嘴,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陈生的脸虽然很红,但他身上却布满了压迫感,眼神死死的盯着方晴的眼,倒是盯得方晴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陈生的呼吸也不是很均匀,话说的很轻,但字字句句打入了方晴的心:
“对,我就是想了怎么了?谁规定的大白天不能想?我自己娶回家的人,我想都不能想?”
方晴简直被陈生惊呆了,这家伙突然变得这么大胆又不要脸,倒是让她脸瞬间羞红了,方晴忍不住挥起小拳,打在陈生的胳膊上:
“你说什么呢,你要不要脸……唔,你。”
陈生看方晴还想反击,根本没给她任何后路,倾身向前堵住了她的嘴,厨屋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到甚至能听到他们俩蓬勃的心跳。
豆子再一次捂住了双眼,心里感叹:得,没羞没臊的生活要开始了。
方晴一下午都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陈生中午突然这么大胆,让她又羞心里又暗暗觉得有些心动,她以前没谈过恋爱,以为陈生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村人,以为他是个闷葫芦。
没想到闷葫芦急了也咬人。
好在手机拉远了方晴的思绪,粉丝榜榜一大哥联系了她,说自己上次从她这里买的松茸大获好评,他想要再要一点,方晴不敢跟他打包票山上还有多少。毕竟这东西金贵又难挖。
过了这一季,新鲜的就没那么多了,榜一大哥也是个敞快人,让方晴明儿早尽管上山,摘多少他都包了。
方晴脑海里的小算盘打的乒乓作响,虽然她近日来老是心疼陈生劳累,但他这人蔫坏蔫坏的,就得让他累点,最好累的晚上倒头就睡,他才不会胡思乱想。
方晴暗自下定决心让陈生明早上山挖松茸,长指又在手机上点了又点,脸也红扑扑的,豆子看了看天色,这太阳也没直射到方晴的脸上,她好端端的红什么脸?
直到豆包看到方晴下的单,才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排山倒海的咆哮在方晴脑海中响了起来:
“宿主,你买的这是什么东西?光天化日的,你,你居然,我,我?有没有楼给我跳一跳,这系统我干不下去了。你这宿主你是想逼死我。”
方晴一脸害羞的笑了笑,把手机抱进怀里头也不肯抬,在豆包那声音也没什么底气:
“那,你说怎么办?我虽然在许采莲面前耍嘴皮子说要给陈生生个龙凤胎,但我现在的情况可不适合生孩子,我还得带着陈生考大学呢,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东西我不买,陈生他也买不着。
小豆包,别害羞,你偷偷给我传送过来,又没人知晓。”
豆包气的有些急:
“我根本没想到,我当系统的这一生居然会遇见你这么不靠谱的宿主,我也没想过我有一天会被你逼着运送这种东西。”
方晴脸越来越低:
“求求你了好豆包,这一生这么长,你话可别说这么满,说不定你以后离开了我,遇见更不靠谱的宿主还会想念我的好。”
豆包在方晴脑海里大大的呸了一声,根本不再接话,方晴拿不准豆包会不会给她传送,苦恼的直抓自己的头发。
陈生下工回家就觉得方晴有些心不在焉,一会拿出手机瞧一瞧,唉声叹气的,探究的问她是不是直播出了什么问题。方晴哪好意思跟陈生说自己的苦恼。
她下单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下的。简直要羞死人了。
方晴赶紧岔开话题,告知陈生明儿又要上山,松茸有多少就挖下来多少,陈生轻快的点点头:
“那我明儿早点起,咱可说好,即使我回来晚了,你也不要替我去上工,大不了扣点工分,也不能让你受了苦。哦对了,我今儿中午都没来及跟你说。
我那脏脏包卖的可红火了,就这,还是我规定了一个人只准买两个。若我不规定,怕有些人一出手就得买好几块,我这次卖居然还有人偷偷跟我预定,下次她一口气要五个。”
陈生说的满脸骄傲,方晴惊喜的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