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毛利小五郎猛地振作精神，右手一指：“很明显，这边这位小泉茂夫，就是本案的凶手！”

警官们的视线全部被他吸引，名侦探开始了他的推理：“首先，小泉对伊原的反感众人皆知，而今天的拍卖会就是很好的机会。他假装去露台吸烟，实际上是偷偷潜入后台，一掌打晕了伊原小姐，随后杀死了伊原连恩。在这些嫌疑人当中，也只有他的体型可以轻松做到！”

小泉根本不想理会这种怀疑，他闭着眼伫立在原地。

大家不自觉地望向这位在室内顶天立地的老人，那孔武有力的身材实在难以忽视，而另一边依旧低着头蜷缩在座位上的伊原惠还在遮掩红印子，对比强烈。

“可是毛利老弟啊，要是说起杀人动机，这边这位本乡千寻说不定更加可疑。根据调查，她曾经是伊原连恩工作室的学徒，几年前还因为著作权纠纷与伊原打了好几场官司，在败诉之后就脱离了工作室自立门户。我说的没错吧，本乡小姐？”目暮警官转向西装丽人。

“我不否认这些，但我确实没有杀人。而且我是在司仪讲话结束后才从现场离开的。您刚才也看见了，不在现场的人都不知道司仪说了什么。”她略微压低了声音，但勉强还算是有条有理。

这下毛利也将怀疑的目光移向了本乡千寻。

“但是我，想要相信千寻小姐……”一直沉默不语的伊原惠突然说话，“是千寻小姐找到了我，之前也一直安慰我。最开始的酒会上也是她一直开导我……”

“这是？”

随后她又慢慢描述最开始在酒会上自己曾经的丈夫是如何缠着玄雾弥生不放，形象全无的样子。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捂住了脸，想要拦住羞耻的泪水，不想被他人看见。

本乡千寻沉着脸听她哭诉，复杂的情感在眼中汇集，她此时旁若无人地注视着这个濒临崩溃的女人。

玄雾弥生静静地走向伊原惠，在她的身前蹲下身，又轻轻握住她的手，慢慢地说：“伊原夫人，我真的非常抱歉……”

伊原惠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怎么会呢，玄雾小姐没有做错任何事。都怪我的丈夫，他实在是……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这样，丝毫没有改变的意思……他一直说那是他创作的灵感，说我不理解他，一直妨碍他……”

“那么现在您的痛苦已经结束了，伊原连恩被剪刀在肺部戳了好几个洞，死前想必深受折磨。”安室透一步向前，刻意提高了声调。他的发言首先就引来了警官以及毛利不赞同的目光，刚想反驳就被小泉打断了发言。

“那是他活该。”老人睁开眼，继续呛声，他看向伊原惠，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可是本乡千寻坐不住了，她马上反驳：“但是凶器明明是小刀啊！”

伊原惠也顺着她的话向下说：“安室先生，即使我的丈夫有诸多恶行，我也不希望他被人谋杀，失去性命。他明明是钢之心的创作者，却被小刀一刀戳中了心脏，这种凶恶的预兆，我真的很难接受……明明钢之心的创作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本乡的目光锐利了起来，她看向伊原惠，神色紧张。

“但是根据您自己的证词，您是在警察到达现场开始询问时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亡。那么被凶手袭击后昏倒在门外，直到被到被询问都一直昏迷不醒，精神不稳定的您，是如何知道伊原连恩是被小刀一刀刺中心脏死亡的呢？”安室透的质问一字一句地追击着。

黄路美纱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伊原惠仿佛触电般想要挣脱玄雾的手，却对上了她如墨的双眼和模糊的微笑。

“是因为看到了吧。”她听到这个这个漆黑的女人轻声说道，一切都是这么恰到好处。

“啊！没错，是我看到了，是千寻，我中途我稍微看到了一些，是千寻在房间里，手上就是那把小刀……”显然她意识到了些什么，开始慌乱地补充，想要拼命抓住井口垂下来的蜘蛛丝，“对不起，对不起，之前是我惊吓过度了，一直没法好好地说出来……”

本乡千寻安静地注视着她，她难以置信，她满眼失望。

在一个深呼吸过后，本乡千寻站起身：“我坦白，我确实进入了房间，我也确实拿起过小刀，我还把小刀上的指纹擦掉了。”

“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目暮警官严肃地问她。

她轻轻按下了伊原惠扯着她西装袖口的手，无视了她恳求的神情继续说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只做了这些，但我没有杀人。从这场晚宴开始，我就一直在注意伊原夫人，她还是像几年前那样，为那个人渣忍耐各种各样的流言。但是今天她很不对劲，她告诉我，她忍不下去了。”

伊原惠低着头，一动不动。

“所以当中场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两个都不见了，我真的很着急，我很怕伊原夫人会做出不可挽回之事，结果我就看到她倒在门口。”

她闭上了眼，想要收住飞速流逝的同情与爱意，咬住了嘴唇。整理情绪之后，她继续说：“我看到她的眼神，还有脸上的痕迹，我就知道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凶手的袭击，恐怕是气急败坏的伊原连恩打的吧。”

“求求你……”

“我真的不希望我一直以来都倾慕的人变成杀人凶手，情急之下只好擦去了小刀上的指纹，想要扰乱一下调查的进度。”她的声音越来越冰冷，却依然带着颤抖，想要剥离自己的情感就是这样困难的事。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憔悴的女人已经面色苍白。

但是这一次，继续说话的人不是本乡千寻：“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直肆无忌惮地践踏我的尊严却要求我原谅，无论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别人也总是要我忍让。为什么轮到我，为什么轮到我就不可以呢？为什么我就一次也不能报复他呢？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原谅我呢？”

青木开始皱起眉头，向玄雾走去。

安室透只觉得一种似曾相识的糟糕预感涌上心头，他也开始了行动。

那平淡的声音继续述说着：“为什么最开始那么同情我的你，不能够爱我直到最后一刻呢？”

“玄雾！”森一把按住了玄雾弥生的肩膀，低声警告她。

“咕呜呜呜……”伊原惠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她呜咽着，身体突然爆发出力量，猛地向墙面撞去。

[力量对抗

伊原惠力量401d100=55失败

安室透力量801d100=14极难成功

安室透成功]

安室透及时拉住了她，防止了悲剧的发生。

“抱歉，是我说过头了。”玄雾看着眼前步入绝境的女人，似乎也陷入了迷茫。青木神色紧绷，用上力道握紧了她的手腕。她这才回过神。

安室透看着二人的互动，若有所思。他们有没有可能，以前就认识？

伊原惠很快就放弃了抵抗，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她流着眼泪，哑着声音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不要看着我，千寻。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不好看，对不起……”

“纱月老师，如果现在我再一次向你许下和当年一样的愿望，您会答应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还需要想一想。”

“您也变了啊。”

黄路美纱夜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看向已经卸下魔术伪装的森，想说些什么。

但是森眼中带着笑意，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

“回家吧，纱月。”森看着那还沉浸在思考中的搭档，轻声提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