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相信,成熟能让我们接受任何东西,其实成熟只是让我们更能自欺欺人罢了。
年少时有一种感情叫做懵懂,说的更通俗一点叫后知后觉。
正如很多年后,初九给我买的第一部手机,同样的摩托罗拉,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会播放音乐。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半夜的时候,爷爷和叔公还有徐老,以及身后跟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来到病房。检查一下初九的情况,说是很稳定,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我不知道爷爷他们和徐老达成了什么共识。爷爷说既然我和初九也有了部门的工作证,那以后他们就可以放心的在家养老了,省的老胳膊老腿的还要到处跑。
叔公说等初九醒来后,就让人送我们回四川,寒假不用回李家村过年了,他和爷爷晚些时候会去寨子里。今年就在寨子里过年。
我问他们,树林里的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
徐老看了一眼穿白大褂的老头,老头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把房门带紧。
徐老说已经交待当地的部队把那一片封锁起来了,弄个试验田。来年种点茶树,就那片土地长出来的茶叶,保证能成特供品种。
徐老笑着说,以后说不准还得派战士,24小时站岗看护呢,就像武夷山的大红袍母树一样。
半夜的时候,万里喊了我一声“兄弟”。
我疑惑的问怎么了?万里说,就是随口喊一声,感觉这两个字挺好的。
万里第一次跟我解释了,他们部队上认为的兄弟有三个条件。“一起扛过枪,一起站过岗,一起扛过枪。”
我问万里为什么有两个“一起扛过枪?”万里嘿嘿一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我。
万里说,他认为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才能算得上是兄弟。有兄弟的感觉真好。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初九,是啊!有兄弟的感觉真好!
初九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爷爷,叔公以及徐老看过初九的情况后,正坐在我病床前跟我聊着天。
徐老告诉我们,这次的任务意义重大。会给我和初九申请一千块钱的津贴,同时功劳也记录在部门里,积累到一定程度,国家可能会颁发勋章。
我问爷爷和叔公,他们得到勋章了吗?叔公撇了撇嘴,我更加肯定初九撇嘴的动作一定是跟叔公学的。
爷爷说按照他积累功劳的进度,大概还有三万年就可以获得勋章啦。我们就是个俗人,津贴还是更加实在一些。
徐老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盯着爷爷,爷爷视而不见。
“曰你仙人板板滴,看老子不把你的皮儿剥掉,筋儿抽掉,回去炖一锅汤给锅锅喝。”
初九的病床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可房间所有的人,都先转头看向了叔公。
叔公红着脸,小声的说。真的不是他教的,他们寨子里不用方言骂人,都是用的土话。
“我说,让你多放辣,多放辣,你是听不懂蛮?信不信小爷把你摊子拆掉?那一罐辣椒油都放起!”
脑袋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嘴巴的初九,又喊了一句,然后吧唧着嘴,好像正吃着什么好吃的。
所有人围着初九的床,目瞪口呆。徐老眼睛有点发红,看着爷爷和叔公,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们俩有没有发现?”
爷爷和叔公情绪忽然变得低落,听到徐老的问话,两人轻轻的点着头。
“爷爷,初九会不会变傻了?”
我刚说完,爷爷一个巴掌就呼到我的头上。我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就听到徐老说,你们的师祖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
我脑袋中想象了无数遍,身型高大,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师祖,模样忽然变得矮了一截。
“喜欢就去追撒!追不到我都给你打晕了抢回来撒!丁老师,小雨姐姐,还有我们寨子里的漂亮姐姐,我都给锅锅抢回来!哎,锅锅都是个木头!脑袋瓜子转不开!”
我有种想伸出手,把初九掐死的冲动。在所有人盯着我笑的时候,我默默地躺回床上。
“万里大锅,你都这么大了?怎么没的女朋友?女人会影响你开车的速度蛮?”
“我说老汉的老汉,你是不是不晓得我现在会请灵术?你还敢打我撒?”
除了徐老和爷爷,围在初九床前的几人,都遭到初九梦中攻击,且都受伤不轻。
徐老咳嗽了一声,爷爷和叔公跟着他出了病房。我隐约听到徐老问爷爷他们,这是不是请灵术的后遗症?
“咳咳咳!”初九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长长的喘气声。
“哎,闷死我了,总算醒了,这个梦做的真是长!”
“咦?锅锅,这是哪里撒?”
初九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疾手快的万里,立马按住了他的手,才使吊瓶的针头没有跑出来。
我没忍住一个巴掌,拍到初九脑袋上。初九“嘶”的一声,发出惨叫。
“躺好,这里是医院!”
“医院?我们为啥子会在医院?我老汉的老汉和秦爷爷呢?我还没有见过秦爷爷呢。”
重新躺好的初九,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万里耐心地跟初九又讲述了一遍后来发生的事情。
听万里讲述完之后,初九安静了许久,半天没有说话。
“原来我睡了一个礼拜?怪不得我感觉做梦做了那么久,太累了。”
徐老和爷爷还有叔公,正巧从门外进来。
徐老笑呵呵地说:“小初九醒啦?你不是要把寨子里的漂亮姐姐,都抢回来给锅锅吗?”
爷爷同样乐呵呵地笑道:“小娃娃,爷爷很喜欢你,对爷爷的胃口,你的请灵术练的怎么样啦?”
叔公黑着脸,走到初九病床前,“哼”了一声,说初九现在了不得了呀。
初九听到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眼珠子转了几圈,像是想到了他之前做的梦,意识到什么。
我看到初九的右手,在床边紧张地摸来摸去。
忽然初九的中指和拇指叠在一起,做出来一个弹射的动作。
一粒大米粒,擦着叔公的脸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