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线照映下,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人从卧室里慢慢探出头。
只见头发遮住半边脸颊,剩下半边脸颊惨白,唇瓣艳红。
“厉鬼!”张兴阳警惕地抬起了左手,做出防备的姿态。
女人向外迈动脚步,一双雪白的绣花鞋缓缓走动这,连带着她另外半边身子也露了出来。
她身上亦是一身雪白,可是仔细看,那雪白的衣裳竟然是嫁衣,刺绣精美的嫁衣已经破损,外衣下露出了满是污渍的底衫。
雪白的喜烛散发出幽幽的红光,将房间应衬得更加阴森。
卧房门口,身穿雪白残破嫁衣的女人望着张兴阳。
它嘴唇张合,声音直接响在了张兴阳脑海当中,记忆被翻动,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好像在喊我的名字?”张兴阳听见那犹如呢喃的声音,只觉得脑海里的思绪有些游离,
张兴阳小时候曾经听家里的老人说,世上有一种鬼怪,会在深夜呼喊人的名字,然后变成他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个人,接近他,谋害他。
“难道这女鬼就有类似的能力?”
脑海中的声音干扰着张兴阳的判断,他想要集中注意力进行反抗,可身体却完全松懈了下来。
美好的记忆像是被针线缝合在一起,死状凄惨的女人轻轻用嫁衣袖子遮住了脸,她走出卧房,动作轻柔。
张兴阳抬眼看去,女人那张原本变形的脸,竟然慢慢变得亲切,就好像是自己生命当中曾经遇到过的人。
雪白的绣花鞋踩在白纸剪成的喜字上,女人的嫁衣越发的明艳。
随着张兴阳的神情逐渐迷离,原本四处都是雪白的房间,竟然开始缓缓变红,仿佛被血液浸染。
她偷偷放下遮脸的衣袖,那原本恐怖的脸变得精致了许多,五官竟然慢慢清晰起来。
张兴阳看着带着血色而来的女子,竟觉得自己恍惚间就要脱口而出她的姓名。
女人的声音侵入骨髓,就像是一根根丝线捆住张兴阳的身体,让他生不出伤害女人的念头。
他的思维莫名地凝固,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不知不觉地向前走去。
脑海中仿佛有人在催促他,让他着辈子不要再留下遗憾。
“好熟悉的声音,她到底是谁啊?”
埋在心底的回忆被勾动,张兴阳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快要离开躯体,朝着那位,属于她的女子而去。
脑海里的声音不断回响,阴深恐怖的房间在张兴阳眼里也不觉得恐怖了。
周围的一切都被他忽视,在那声音的诱导下,张兴阳一步步向前走去。
俩人离得越来越近,女人脚下喜字随着她的脚步的嫁衣也逐渐变得艳红,袖子慢慢放下,那张惨死的脸也早已发生变化,她似乎翻阅到了张兴阳记忆中最深爱的人。
模糊的五官变得清晰,熟悉的五官,精致的脸,女人仰起头,期待的看着张兴阳。
四目相对,张兴阳打心底浮出了喜悦,他竟然见到了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
张兴阳眼睛一亮,忍不住想要紧紧抱住眼前深爱的人。
女子灿然一笑,随着张兴阳越靠越近,她身上的嫁衣也开始被血色染红,原本单调雪白的房间,此刻只剩下女子身上的颜色还未全部变红。
胥白本来在警惕身后的情况,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张兴阳直愣愣地往旁边的棺材走去。
胥白疑惑地小声喊道:“张队,你去哪儿?”
张兴阳也不回话,只继续径直向前走去。
胥白皱眉打量,这才发现张兴阳不对劲。
一股阴气笼罩着他的头部,似乎影响着他的判断。
胥白二话不说,对着张兴阳打出了一道灵力,笼罩在张兴阳头上的阴气瞬间如冰霜碰到火一样消融了。
猛然间,张兴阳眼中的妻子精致的五官变得支离破碎,记忆潮水般涌现。
张兴阳如遭雷击,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心脏狂跳,一股恐怖的力量撕碎了所有的浪漫和记忆。
清醒过后,他的意识迅速从那诡异的房间抽离出来。
在彻底离开前,他看见了女鬼顶着他妻子的脸,露出不甘的神情。
张兴阳眼中恢复了神采,他看着胥白正满脸担忧地站在自己身边,知道是胥白帮了自己:“谢啦,胥白,我不小心着道了。”
“这林子里的鬼不简单,要小心。”胥白脸色凝重的说。
四周阴气过于浓重,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智和判断力。
张兴阳微微点头,神情却依旧有些恍惚。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自己的妻子。
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几人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走出了这阴森漫长的山谷。
当他们脚踏上水泥路,前方也出现了建筑物。
“还好,这一路没出什么意外。”陈力宏看着柳暗花明又一村,感叹道。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程染墨用灵力隔绝了厉鬼的感应,并且避开了好几个有厉鬼的地方,他们可不能这么顺利的走出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