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的母亲是英雄

北泽国由于地处北原，环境气候的条件十分特殊，所以自开国一百年来，一直崇尚以武治国。

其中，以北泽铁骑最为出色。

铁骑军队乃开国皇帝元德高祖所创，自铁骑军创立以来，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也是北泽国为何后来会迅速发展成一大的强国的原因之一。

可随着南漓国和其他周边势力的壮大，加上高祖去世后无人再能驾驭铁骑军之后，北泽国国力渐渐式微，甚至于二十年前与南漓国的一战中，差点连边防十三州都被攻陷。

而情况的转机就发生在华阳长公主身上，自从她接管兵权以后，北泽国渐渐在战争中找回颜面，而尘封许久的铁骑军，也在她手中发扬光大，勇冠天下。

而铁骑军在战场上的威力实在过猛，一旦滥用，将会使整个天下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说到此处，魏淑妃沉思道：“在沧羽符和碧海令未问世之前，一直都是用虎符号令所有北泽士兵，这其中也包括了铁骑军。”

“所以，为了将铁骑军和普通步兵军区分开来，也避免铁骑兵权落入心怀否侧的武官手里，华我母亲这才打造了沧羽符和碧海令？”萧玄宁不禁反问道。

魏淑妃勾唇一笑：“聪明。”

“你母亲绝对是我们北泽国的英雄，她令工匠打造出了一令一符，分别取名沧羽符和碧海令。只有当令符合二为一，才能真正号令传闻中的铁骑军。否则，就算是陛下，也不能驱使铁骑军出动。”

这样一来，不仅稳固了朝局，也遏制了皇帝的野心，让天下苍生，各国百姓都免遭了战争之苦。

萧玄宁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华阳长公主不仅是北泽国的英雄，更是整个天下的英雄。

没有她的壮举，或许也没有今日的太平盛世。

魏淑妃又道：“沧羽符和碧海令一出世，便引来了各方明暗势力的觊觎。但是令符在华阳手上，始终无人能够窥探。”

“一切变动的开始便在于华阳的离世，华阳因病逝世后，沧羽符和碧海令就不知所踪，有人猜测是随着华阳一起葬身皇陵，也有人觉得是落入了言大将军的手里，各种坊间传闻不一，众说纷纭。”

萧玄宁静了片刻，眸中划过一丝痛楚，她忍不住低声询问：“我母亲究竟是因什么病去世的？”

在楚嘉宁的记忆中，华阳长公主的身体一直是康健的。

可突然有一天，就有宫人来告诉楚嘉宁，她的母亲病逝了。

而楚嘉宁甚至连亲生母亲的最后都没见着，华阳长公主的棺椁就匆匆葬入皇陵。

没了华阳长公主的庇护，她这个郡主名存实亡，以至于最后魂葬湖底，让她这个冤魂捡了个大便宜。

一谈及华阳长公主，魏淑妃都替她扼腕叹息。

她摇头长叹道：“是啊，如此大好年华，怎么会因病逝世呢？本宫也非常疑惑，陛下对外宣称是急病去世，就连太后娘娘都是同样的答复，至于真相如何，旁人都不得而知。”

“本宫知道你内心悲痛，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你自己，不然你母亲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魏淑妃看向萧玄宁，眼神渐渐悲悯。

萧玄宁强颜欢笑道：“娘娘放心，您继续说。”

魏淑妃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华阳去世后的四年间，有关沧羽符和碧海令的传闻愈来愈多，民间甚至传出了一首童谣。”

“童谣？”萧玄宁一愣。

“令符在手，剑指苍穹。百万雄师皆归我，铁骑踏破宫阙楼，北泽尽收我囊中。”

魏淑妃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不知是哪等小人故意编造出这首童谣，让无知孩童在各种大街小巷吟咏，闹得人心惶惶！最终还是陛下下了严令，这才堵住悠悠众口。”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传出这首童谣的，是个聪明人。”萧玄宁眯起双眸，指尖不经意地敲打着方桌，陷入一阵沉思。

“本宫知道的，也就这些了。”魏淑妃说完，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若不是她魏芊芊出自显赫的武将世家，怕是连沧羽符和碧海令的用处都无从得知。

但她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毕竟她身在后宫里头，勾心斗角都是家常便饭，现如今想要她死的妃子多了去了，她不能再像今晚那般中了别人的圈套。

还有哥哥的事情，她总有查明真相的一天！

魏淑妃低头瞧了眼微凸的小腹，眼神渐渐冰冷。

见魏淑妃脸色不佳，萧玄宁便起身准备离开：“天色不早了，娘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魏淑妃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那本宫便不挽留你了，今晚你也受惊了，回去好生休息。总之，凡事小心为上。”

“素月！”魏淑妃又朝门外的方向喊了声。

听闻屋内的传唤，一宫女便急忙走了进来：“娘娘。”

魏淑妃皱眉：“素月呢？”

她口中的素月，便是在殿前递给她信笺的贴身女官。

宫女抬眸偷瞧了眼魏淑妃的脸色，支支吾吾道：“这，奴婢也不知，兴许前头有什么事绊住了吧”

“娘娘口中的素月，是不是嘴角有颗小痣？”走到门口时，听到魏淑妃问起素月，萧玄宁灵光一闪，忽然回头问道。

“是啊，她是本宫的贴身女官。”虽然心力交瘁，可魏淑妃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萧玄宁的问题。

“噗嗤。”萧玄宁不禁笑道：“那可真是奇了，娘娘的贴身女官怎么和德妃娘娘攀上了关系呢？”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瞬间惊起了一阵波澜。

魏淑妃登时起身，脸上布满不可思议：“你说什么？！素月和德妃走到一块？！”

“是啊，”萧玄宁故作天真地点了点头：“德妃娘娘身边那宫女，还和素月姑姑交头接耳，有说有笑的。”

‘砰’的一声，方桌上的茶盏被扫落下来，魏淑妃坐回原位，阴沉着脸冷笑道：“好！好得很！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娘娘”胆小的宫女立马下跪，畏畏缩缩的不敢去看魏淑妃的脸色。

“阿宁告退。”萧玄宁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淡淡地丢下一句，抬脚便准备跨出门槛。

“嘉宁郡主，”魏淑妃叫住她，一字一句咬牙道：“多谢！”

如果没有嘉宁郡主的提醒，她不知还要蒙在鼓里多久。

难怪，难怪她总抓不住德妃的把柄，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萧玄宁一笑，不再回应魏淑妃，径直朝出口走去。

与此同时，御花园。

曲径通幽处，便是秋水榭。

这里依山傍水，风光旖旎。正是世家女眷们打发时光的好去处。

在其中一处亭台里，赵德妃姐妹正和秦国公夫人聊得酣畅淋漓。

秦国公夫人李氏已年近三十，可常年的养尊处优让她依旧风韵犹存，容貌娇艳。

李氏轻呷了口淡茶，笑吟吟地对赵德妃奉承道：“我可真羡慕得紧，德妃娘娘和赵夫人生得一样美也便算了，没想到姝儿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李氏也不是个简单人物，短短几句话就将赵德妃和赵氏母女一同夸了遍。

而作为言姝母亲的赵氏显然十分受用，她故作矜持道：“国公夫人过奖了，论美貌论才学，整个启元城有哪家贵女比得上秦国公府的嫡女呢？”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自第一眼见到姝儿起，就觉得这孩子十分乖巧，不像我家嫣然，自小便不让我这个做母亲的省心。”李氏一边说着，还不忘向言姝投去赞赏的目光。

秦嫣然娇嗔道：“娘！你胡说什么呢。”

她热情地挽起言姝的手臂，小声嘟囔：“女儿虽然比不上姝儿姐姐乖巧，可我也是您的心肝甜蜜饯呀，哪有您这么说人家的”

“哈哈哈！你这丫头。”李氏掩唇咯咯笑着，略带几分歉意地看向赵氏：“将军夫人莫怪，嫣然这孩子在家里被娇宠惯了，什么话都敢瞎说。”

赵氏连忙摆了摆手，客气地说：“哪里，哪里。嫣然小姐生得貌美人又讨喜，这等品貌家世，就是许配给太子殿下都不为过。”

启元城中谁人不知，秦国公府的嫡女秦嫣然心慕于太子殿下楚明修，赵氏这话，无疑是说到了李氏母女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