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不早,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该回去了。”萧玄宁堆砌起笑容,笑吟吟道。
楚明修:“”
须臾,他轻笑一声,道:“好,我知道了。”
明玉仰首盯了楚明修半晌,杏眸透出几分晶亮,如蝶翼般的睫羽在不停扇动。
“大哥哥,你也好漂亮。”明玉突然道。
“也?”楚明修注意到这个字。
明玉乖觉地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尽是童言无忌:“对呀,跟暮寒哥哥一样好看!”
楚明修一顿,偏头深深凝睇了萧玄宁一眼。
明玉也认得秦暮寒,那是不是说明阿宁和他的关系
萧玄宁被楚明修盯得莫名心虚,她轻咳几声,解释道:“之前在宫门口遇见秦公子,就引见给明玉了。”
“原来如此。”楚明修不再多言,温声道:“既然阿宁赶我走,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长吁短叹了几声。
甚至还捂着心口,一副心灵受到极大冲击的模样。
萧玄宁默然瞧着他,白眼都想翻到天上去了。
“慢走,不送!”萧玄宁轻哼一声,顷刻便拉着明玉走了。
元正大街,这条街道可以说是启元城最繁华的街段。行人摩肩接踵、往来如织。四处车水马龙,金鼓喧阗。比起街道里的簇锦团花,位于元正大街中心的秦国公府却显得一派萧条落寞。
两扇高大的朱门紧紧闭合,阶梯下的两座石狮张牙咧嘴的直视前方。斗拱处维系着几条横拉开的白绫,里面恍惚还能听到女子的哭咽声和僧侣敲打木鱼的声响。
府内,一个铜炉火盆摆在院中,灼火在盆里熠熠燃放,冥币不断地丢进火盆里,在汹涌的火势中被焚烧成灰烬。
一名女子跪立在冰凉的地面,大放悲声。声音凄寒冷厉,其悲痛哀转之情,无不令人唏嘘。
“行了!别哭了!吵嚷得别人都不得安宁,真够晦气!”李氏面露不耐,站在院中指着正在哭咽的女子道。
女子止住哭声,抬眸死死瞪着李氏,厉声道:“我的冉冉死了!夫人还不允许一个母亲为其悲伤吗?!”
“你!”李氏登时噎住,半晌,她不甘心地讥讽:“你的冉冉命薄,没有福气。否则府里昨日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你的冉冉死了?”
李氏一想到昨日的生辰宴,震撼之余竟有些小庆幸。
她被禁足,而秦嫣然也为此在府里陪伴她,并没有去参加程贵妃的生辰宴。
如若她没被秦国公限制行动,那么昨日她和秦嫣然都会出现在生辰宴上,届时自己和女儿说不定也会落得和秦冉冉一般的下场。
如今看来,被秦国公这么处置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李氏又想起前几日秦嫣然在她面前抱怨府里的庶姐庶妹欺凌嘲笑她,这其中就有秦冉冉。
思及此,李氏不禁又嗤笑女子:“这小妾啊,无子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唯一的女儿都死掉了,哎呀呀,可怜呐!”
李氏咯咯笑着,眸中饱含嘲谑。
女子放下冥币,紧紧攥住裙角。蓦地,她发了疯似的上前扑倒李氏,双手牢牢掐住李氏纤细的脖颈。“你这贱人!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女子下了狠手,李氏丝毫没有反手之力。
呼吸被堵塞,眼前登时朦胧一片,耳畔鸣鸣听见女子在嘶吼:“去死!给我去死!”
李氏艰难发出几个音节:“你!来人啊救救命”
‘哐啷’一声,满地的狼藉。
路过的婢女瞧见这般情形,手中的杯盏惊得落下。
她连忙冲上前,拽拉着女子的手,想将她脱离李氏的脖颈。
可女子如同一座大山般,任凭婢女如何扯拽,死活就是不松手。
婢女急得泪眼汪汪,她扯嗓大喊:“来人啊!张姨娘发疯了!快来人啊!”
这一声惊出不少人来。
当秦暮寒等人听到声响来到院里时,李氏已经被掐得几近昏厥。
秦国公大惊,忙令数名力气较大的婆子小厮上前分开张姨娘和李氏。
张姨娘寡不敌众,最终被两名婆子死死按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她双眸猩红,血丝密布。恨恨地瞪住李氏。
“咳咳”李氏干咳不止,脖颈处两道泛红的勒痕清晰可见。
她张口就要谩骂,可嗓子却出奇的疼痛。
“怎么回事?”秦国公沉声道,脸色极其的难看。
李氏难以发声,只能捂住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国公。
秦国公视线扫到张姨娘的身上,“你呢?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张姨娘凄厉一笑,一行清泪不自觉滑落脸颊。“解释?有何解释的?李锦玉这贱人侮辱我和冉冉母女二人,她该死!”
张姨娘好似想起什么,又道:“哦对,她做的恶事可不少呢,只可怜这周大夫人”
“住口!”秦国公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