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哼一声,这才松口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暂且放她一马。”
“不过……”女子一顿,抬起一双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程远,似笑非笑道:“你最好是真的利用姚氏,而不是对她动了真感情……”
“敢胆哄骗我的人,我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女子骤然变了脸色,‘咔嚓’一声,手中的酒杯瞬间化为一把齑粉,在掌心里随风扬去。
程远惊魂未定,忙不迭地点头:“自然不会,臣何时骗过您!”
女子眸光一闪,同程远对视了好半天后,才笑吟吟地说:“那就好,程郎,只要你乖乖听我的,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帮你获取。”
程远垂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微臣明白。”
两人又闲谈了一阵。
须臾,女子突然转移话题,状若无意地问:“对了程郎,我上次交代给你办的事,你貌似失败了?”
程远一怔,下意识地偏头看了巫风一眼。
女子也将目光落到了巫风的身上。
她沉下脸来,冷声质问道:“巫公子,不如你来解释解释,为何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殿下说这话可就不厚道了,”
巫风冷笑一声,一双独特的绿眸里充满讥诮。
他扬眉反问:“我倒还想问问殿下,您所交代的事情究竟是为了程相的大业,还是为了自己私心呢?”
“就算楚嘉宁是沧羽符和碧海令唯一的继承者又能如何?先不说她知不知道令符的存在,即使楚嘉宁清楚这令符的底细,可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又有什么能耐能动用令符?”
“要我说,这令符一块说不准在言戎身上,另一块保不齐就在皇陵里,拿到令符的最快方法从言戎身上下手不是最快?”
“可您却将目标转到了楚嘉宁的身上……”
巫风笑了笑,俨然不惧女子越发阴沉的脸色,又道:“您要是舍不得对言大将军动手您就直说,别针对一个黄毛丫头啊。你这一招借花献佛自己是全身而退了,可留下来的烂摊子都是我和程相收拾的,还害得我差点殒命在宫里……”
“巫风!”程远急忙打断他,怒喝道:“你放肆!”
巫风一哼,神情倨傲地昂起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他可不像程远,会忌惮眼前这个阴险狠辣的女人。
程远一边紧张兮兮地观察女子的神色,一边强笑着说:“殿下……巫风这小子口无遮拦惯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女子垂眸,沉吟不语,四周瞬间寂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程远暗自捏了把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以为女子要发难时,女子却倏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程远彻底愣住了:“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女子笑得眼泪都险些从眼眶里滑落,她坐直身体,忍俊不禁道:“巫公子不愧是出身巫疆皇室的人,这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啊。”
“呵……”
巫风幽幽地睨了一眼女子,笑容逐渐扭曲:“我本事大不大就不劳殿下您费心了,我虽是听命于程相大人,可并不代表我就能随意任您差遣。”
“待我与程相约定的五年之期一到,我巫风自会离开北泽国,与你们北泽国的纷争再无瓜葛。”
程远身形明显一僵,他看了看巫风,欲言又止道:“巫风,你……”
女子轻笑一声:“难得巫公子今天晚上说了这么多的话,看来我这趟程府没有白来啊。”
巫风面上闪过一丝不耐,懒得再与女子客套:“殿下,已经这个时辰了,废话也不多说,您可以直奔主题,说说您深夜前来所谓何事了吗?”
女子闻言,眉梢一挑。
她猛地一拍桌,桌上的所有物件尽数被震到半空中。
女子单手捻过一张信笺,另一只手捏住毫笔,当信笺往桌上落下的时候,毫笔也随之在这张信笺上挥舞。
顷刻,一个硕大的‘宁’字顿时就呈现在这张信笺上。
女子又提起笔,狠狠地在这上面打了个叉。
随即她手一推,将张信笺推到了程远和巫风两人的眼前。
女子朱唇轻启,声音空灵缥缈:“杀。”
“本宫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杀了楚嘉宁,本宫自会将沧羽符和碧海令的下落告诉你们。”
女子抬眸深深地凝视两人,冷冷道:“这一回,我不允许你们再失败。”